都市怪谈拆迁办 第149(2/2)
“……不要注视。”
不知为什么，这种古怪却堪称高效的沟通方式，莫名给许冥一种熟悉的感觉。总感觉以前好像经常用一样。
还是就是，那两条腿……许冥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忽又想起之前在一楼找到的那幅简笔画。
它似乎并未听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
许冥当时还奇怪，为什么单元楼里会有乱飞的裤子。现在看来，那多半并不是裤子——而是腿。
“嗯？抱歉。”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声音又再次响起，“吓到你了吗？我很久没见到人了，所以忍不住想插话，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还有一点就是，那画中的几乎每道楼梯上，都画着一条裤子……
“还行。”她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看了眼铺满柔光的楼道，被吓到僵直的意识，终于开始再次运作。
这回许冥感知得很清楚。那触碰的感觉很轻、接触面也小，像是被什么小小的东西碰上。
和灯光外溢的501室不同，502室此刻房门紧闭，一片死寂。不知为什么，光是站在原地远远注视着，都无端让人感到一阵阴冷。
仔细回忆了一会儿, 暂时想不到什么头绪。许冥只能收回思绪, 又向坡海棠摆了摆手，示意它稍安勿躁，随即将目光转向502室。
“！”意识到这点的许冥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强制自己闭上了眼睛。不想闭上的一刹那，却又感到后背传来轻微的触碰感，惊得她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便往旁边一躲，才刚动作，却又感到另一侧的背部又被轻轻碰触一下……
不是在“变大”……
“……”许冥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又缓了好一会儿，方轻轻摇了摇头。
比起音色, 许冥更在意的却是她所报出的名字。
……这样一说, 倒是对上了。那个声音也自称，是这栋楼的“负责人”。
许冥难以描述那一刻自己看到了什么，事实上，她也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她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一瞬间，脑海中倏然炸开的、几乎刺进骨髓、连心脏都要引爆的强烈情绪——
……认识到这点的许冥只觉头皮都瞬间炸开，更糟糕的是，明明理智正叫嚣着让她赶紧躲开，视线却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看去——
注视她僵硬的背影，仍躲在下方的鲸脂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您没事吧？您看上去好像不太好……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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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光到底是什么？或者说，那个嵌在墙里的巨大灯盏是什么？是“扒手”留下的根吗？那“扒手”自己又去了哪里？
不对。她忽然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被麻痹的大脑才终于艰难运作、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情绪的名称。
“杨独异，这栋单元楼的负责人，有礼了。”
许冥：“……”
那个突兀响起的声音, 听着和普通人的嗓音其实没什么差别。
……恐惧。
“有些时候，思维也有声音。”那声音却理所当然道，短暂的停顿后，又再次开口，“说起来，我是不是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那是两条腿。
（再修）
“哦，这倒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正思索间，旁边的声音倒是及时给出了简答，“只是因为他自己最害怕这个，所以就夹带了一下私货而已。”
许冥：“……”这么一想，不知为什么，恐惧都变得有点谐了。
而田女士的日记里，对楼长的称呼, 正是“老杨”。
早在胡伯伯尚未注意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异化。异化后的他，自然而然会触发感应灯的防御机制，所以在他的眼中，每一次感应灯的亮起，都意味着一双能够制造强烈恐惧的腿……
“……那个，袭明老师？”
而且话说回来，为什么是腿？虽然悬空的腿确实有点吓人，但总局限在这一种形式，似乎反而显得奇怪……
那画出自401胡伯伯之手，几乎包括了现在楼内的每一位住户。五楼的两间房里，却全都画满问号。
许冥默默想着, 身后传来坡海棠古怪的询问：“那啥, 袭明老师？你还好吗老师？”
两条从空中垂下的腿。
套着破烂的牛仔裤，笔直地垂下来，悬在空中轻轻摇晃着。方才触碰到她背部的，正是那微微晃动的脚尖。
？等等。
而这体现在他的画上，就变成了满地乱飞的裤子。
“那个。”她忍不住道，“可我刚才没说话。”
此时，距离许冥被强行弹出场景模拟，却已经过了至少两分钟。
她匆忙躲向旁边，转身的瞬间，这才看清那撞上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独异。
意识到这点, 许冥心中又是一动——照这样看来，对方应是能直接听到自己思维的声音，它的声音也是直接作用于自己的思维, 也就是俗称的“意念沟通”……
感应灯的功能是制造压力和恐惧，其灯光的来源又正是楼长助理的根。换言之，她方才所见的，很可能就是感应灯被完全触发之后的样子，而那双“腿”，很可能只是那个灯光制造恐惧的一种具体形式……
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左边，许冥蓦地一顿，跟着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刻将视线转向同样位于左边的502室——
不是特别年轻，柔和之中又有一种特殊的砂砾感，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
“哦——”许冥恍然大悟地点头，确实，这样就说得通了……
那两条阴影，是在“靠近”——在她的注视下，它们正从那光芒的深处，一点点地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