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2)

    “干嘛？”他不懂。

    与此同时，丛欣正在八月艳阳下骑车到了职工楼，看着那片拆除之后的废墟。

    时为头也不回地说：“我无所谓。”

    她差点就把事情搞砸了。

    他抓住她的手说：“丛欣……”

    小胡尴尬笑说：“没有没有，我就可惜那辆车。”

    但这议论很快也就过去了，当天夜里又有新客人入住顶套，房间彻底打扫，去除一切痕迹，无论是迟朋的，还是那匹小马的。

    不确定是因为她的动作，还是她话里的意思，他不再自控由着她摆布，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手扣着她的后脑亲吻。这个吻比天台上的更加热烈，每一秒都是陌生的刺激，却又亲密而安全。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手臂环上他的身体，把其他念头都屏退了，仿佛拥抱出一个小小的世界。

    “亲了就不是朋友了吗？”她又反问，第一次嫌他话多。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轻，气息却很重。

    谷烨又道：“有钱人的事情你少猜，说不定没几天人家又更新s，在某个小岛上800平米的卧室里醒过来，拉开窗帘，还是用那种历经繁华厌倦一切的眼神望向蔚蓝的大海。”

    时为像是能猜出她眼神里的意思，当即松开她，缓了缓，伸手开了车门。

    迟朋被带走的第二天，他公司派了个助理来了一趟江亚饭店，运走了那匹小马，替他办了退房的手续。

    助理笑笑，似乎透露一丝尴尬，不知是觉得自己打工人受不起这句话，还是怀疑迟朋还会不会再来。

    但他慢下来，又一次叫她的名字：“丛欣……”

    丛欣看着他问：“你干嘛？”

    “哇……”胡凯伦也跟着如是想象，这画面着实美妙。

    她那天是开车来的，也带着他上了她的车，直接发动引擎，去了她家。

    丛欣看看他，带着些嘲讽地说：“你这样能走吗？”

    他们在地下车库又吻了一次，这回是她更主动，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那一侧探身过来，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他的身体。

    他重复：“当心烫。”

    那时他已经坐在机舱里，飞机即将起飞，脑中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情景，他从职工楼回家，她一路送他到车站，在车门关上的那一瞬，踮起脚，夸张地挥手。

    “说呀。”她催促。

    “什么叫在一起？”她反问。

    前厅部的接待员还是老规矩，等到一切办妥，抬头微笑，对那个助理说：“再见，感谢选择入住江亚饭店，期待下次光临。”

    时为此刻怀疑，丛欣对他，是否也是这样。

    谷烨在旁提醒：“干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我们这样算在一起了吗？”他问。

    她默默对自己说，家只是给孩子的，而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还有，你说当心烫。”她吩咐。

    那边回复：ok】

    “就是，不止是朋友。”他解释。

    七夕当晚，他们离开江亚饭店已将近午夜了。

    丛欣就这么看着他走，在心里骂了声：果然，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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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来锁了车，上楼回到家里，冷静半晌，才给小灰人发了消息过去：别忘了明天要跟ar开会。】

    他突然哭了，捂住面孔，俯身在膝上遮掩。

    丛欣也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后悔了。

    时为下车，对她说：“我走了。”

    毕竟就在一天之后的星期一，真有这么一条新闻冲上了热搜，说迟朋因合同纠纷被上海市某某区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查封了他名下房产、车辆、银行存款，还发布限制消费令，不得乘坐飞机、列车软卧、轮船二等以上舱位，不得在星级酒店、夜总会、高尔夫球场等场所进行高消费，以及一切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费行为。

    酒店就是这样，永远有新鲜的面孔出现，旧的名字或许会被记在管理系统的某个角落里，等待再次被激活的那一刻，但也仅此而已。

    风暴潮

    江亚饭店里的人看到这个词条，难免又起了一番议论。

    她说：“继续。”

    他说：“当心烫。”

    胡凯伦感叹：“要是从没过过好日子也就算了，从云端摔到地下，这谁受得了啊？”

    大厅副经理说：“迟朋爸爸公司的股票这段时间也在连续大跌，可能自己日子不好过吧，所以才会看着儿子限高见死不救。”

    “嗯？”她发出的声音已分不清是回应还是呻吟。

    她还嫌不够，伸手从他t恤下摆探进去，贴着他的嘴唇说：“是挺烫的。”

    但她反握住他的手，背到他身后，说：“你问我对你有没有那种感觉，我有。比如我喜欢看你这样，就系围裙的那个动作……”而后握住他另一只手，同样放到背后。

    而后又跟来一句：领导。】

    他就是这样的人。

    时为竟无言以对。

    是想跟她聊聊的，毕竟他们有太多话没来得及说清楚，十多年经历的空白，以及现在，他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但她没有回复，也没有去送他，只是在那一天给他回了一条：再见，为为，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

    但再转念，却不得不承认，逃避的人或许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