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一个是别人转嫁的灾祸，一个是传递过许多人的诅咒，二者本质上是同一种类，在秦悠这个“受害者”家门口相遇，彼此成了抢夺客源的竞争对手。

    人海茫茫，找一个秦悠毫无印象的擦肩路人不如找刻字大师来得快。

    诅咒从来不是单线一对一的狙杀方式，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血字贺卡了。

    李老师见四下无人又补充一句：“守河之神只存在于传说中，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大校长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跟人家连上线。”

    她屋里屋外先转一圈，没瞧见红雾，看来血之诅咒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

    秦悠愉快应下，反正她每天都得打水。

    尤浩戈不愧是千锤百炼摔出来的硬骨头，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回学校上课了。

    秦悠见暂时没能帮上的忙便自顾自去收她的垃圾，几天没来学校，所有垃圾桶爆满成她搬不动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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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悬在半空，若透过牛眼泪就会发现它被黑云般的黑气托着，弥散整个山头的红雾凝聚在黑气四周，伺机攻击。双方实力相当，你攻我防难解难分，直到石头摇晃得越来越剧烈，被凝成箭形的红雾射成碎块坠落满地。

    牛车快要装满时，尤浩戈从天而降，一头扎进刚腾空的垃圾桶里。

    秦悠以她书上看来的浅薄灵异知识为基础提出疑问：“石头毁了，灾祸不会反噬他们吗？”

    坐等鬼怪太无聊，秦悠抄起那半瓶牛眼泪，淡淡的黄色装在压变形的塑料瓶里，看上去脏脏的。秦悠担心往眼睛上抹得去挂眼科，于是把瓶子当眼镜放到眼前，一看之下吃惊不小——那颗被她随手扔在门口的“凶”石头正在冒黑气。

    秦悠担心红雾又去找尤浩戈的麻烦，抽空去了趟学校。

    尤浩戈：“如果是你毁了石头，石头携带的凶事会反噬给原主，他想丢给你但没丢成，只能自己受着。现在石头是被诅咒给毁了，等同于灾祸被更凶的祸事给摆平了，自然就没有反噬了。”

    心里有了底气，秦悠的思想开始自由放飞。

    当“凶”石头上了天，黑气红雾都凝滞了好一会。

    秦悠掰手指头数了数觊觎她的妖魔鬼怪们，唔，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找上门来。

    她首先盯上的，是那颗为污染垃圾山环境添砖加瓦的“凶”石头。

    秦悠戳戳石头。

    秦悠了然，最后这句才是中心思想。

    秦悠抄起新做的弹弓，她剩两颗弹珠，实在不行还可以烧传音符求救，保命不成问题。

    尤浩戈：“会，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帮他刻字的人。”

    秦悠抓了把老师留给她的瓜子，坐在木板钉成的小板凳上看得津津有味。

    他忽而坏笑起来：“那人想转嫁的灾祸没了，可诅咒记住了石头的气息，会顺藤摸瓜找上他的。”

    一场殊死搏斗就此拉开帷幕。

    秦悠问：“校方为什么不请守河之神帮忙寻找赵弘枪？”

    秦悠觉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话可太有道理了，不过：“他不会把诅咒也转嫁出去么？”

    就在秦悠思考要不要把这石头挂河里冷静一下的时候，凉飕飕的冷气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秦悠打个哈气，趁耳根清净抓紧补觉。

    这回不用牛眼泪，她就看到了久违的漫天飘红。

    这要是通过刻字转嫁给别人，会引发难以阻断的蛛网式惨剧。

    可这垃圾山方圆十里除了她就只有老牛一个活口，老牛平时是个闷葫芦，她倒希望它没事哼两声来解闷。

    黑气立刻缠上她的指尖，气焰十分嚣张。

    世上有一心降妖捉鬼保一方平安的卫道者，也有为名为利不择手段的邪修。

    巧遇她的李老师一面帮她倒垃圾上车，一面说最近校方又给新生开了耗材量激增的加练模拟课，目的是防止再有学生像赵弘枪那样乱来。

    得知秦悠被人塞了“凶”石头，尤浩戈的脸罕见地黑成了锅底。

    一连三天，红雾没来找茬，河里的纸人也没动过一下。

    李老师叹气：“守河之神守的是河，救人是因为他心善，遇上了顺手救一下。饶是如此，每天仍有很多人淹死在那条河里，赵弘枪在玄易是优秀学生，在那条河里不过是芸芸众鬼罢了，守河之神想找也未见得能找到。况且他还不一定在河里。”

    他向秦悠要了石头的残骸，找校领导去查刻字大师的身份。

    不过这事得校方牵头，靠秦悠和尤浩戈两个，没戏。

    许是上次吃了败仗，薄纱再度出征变成了扬沙，眨眼便把垃圾山上空搞得乌烟瘴气。

    入夜时分，秦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吵得她心烦。

    给人刻这种害人石头的修行者，比杀人恶鬼更可怕。

    李老师拧着眉毛把他拔出来，扔到牛车最上面。

    秦悠舒展筋骨，正打算射一颗弹珠结束今晚这场漫长的晋级赛，没想红雾自己鸣金收兵，赶在太阳升起前遁走了。

    幻听是不可能幻听的，差点饿死时的耳鸣她体验过，如今这点怪动静只可能是有邪祟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