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22(2/3)
说到这里,刁逵一阵得意,与刁弘相视而笑,就连刁毛也在一边拼命拍手叫好。
刘裕不等他话说完:“是吗?既然是捐,为何朝廷又把这京口的公田给你们?为何又要百般地计划,要让来京口的北方流民过不下去,只有来你刁家当僮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刁刺史,我想昨天你应该看到这京口民众是多么有力量!国家视之为子民,他们自当以命相报,国家弃之如草芥,也别指望他们会逆来顺受。”
刘裕连头都没有回,就站在原地,冷冷地说道:“那刁刺史的这条命令,难道是朝廷的规制吗?”
“我刘裕虽然以前是个里正,但执行的是朝廷正式推行的国法,而非刁刺史你这样仗着天子节杖,强行推行的害民之法!既然我不能对抗天子节杖,那只好独善其身,不做这个里正了!”
刁逵叹了口气:“那不好意思了,只好收了他家的田,扒了他家的房,牵了他家的牛,以抵扣所欠的钱了。实在不行,干脆自己作价把自己给卖了,去作僮仆。这样其实挺好,不用交税了,自然主家会来为他付了这钱!”
刁逵也不生气,笑着摇了摇头:“比本官在江州当官时已经少了两成啦。刘里正,本官不跟你商量,而是对你下令。现在,麻烦你去给本官收税去,收不到的,就请他们来刺史府借利钱吧,而你作为里正,也要当保人!”
刁弘气急败坏地骈指指向了刘裕:“大胆,刘裕,你是想死吗?竟然,竟然敢把我大晋比成暴秦,你,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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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按大晋的法律,这个钱过一年要是还不上的话,就只能来我刁家为奴客了。哦,对了,这回咱的利钱就少收点,一个月也就八成利吧。”
刁逵的瞳孔猛地一收缩:“国家有难,大家自然是要有力出力,有问题吗?”
刘裕沉声道:“那家里没丁口的怎么办?”
刁逵的眼中冷芒一闪:“刘裕,这些道理我不想跟你多费唇舌,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本官手持天子节杖,从本官嘴里说的话,就是天子的意愿,你若不执行,就是抗旨!就算你在本地有点小名气,本官也可以法办了你!”
刘裕怒极反笑:“一个月八成利!一年利钱滚十倍,刁刺史,你的心啥颜色?”
刁弘在一边大叫道:“刘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我们这是害民之法!”
刁逵哈哈一笑:“假节是什么?假节就是给了本官这个权力啊。你有意见可以到京城去击鼓鸣冤告状,看看有没有哪家显贵为你作主!”
“尤其是你想千方百计纳入你刁家的那些个北方流民,他们在北方连秦国的统治都不接受,举族南下,难道就是来受你欺负的?”
刁逵的脸色一变,厉声道:“刘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朝廷的里正,干或者不干,都要经过朝廷的规制,岂容你这样说走就走?”
刁逵的眉头一挑,沉声道:“本官再说一遍,本官没有欺负这些北方流民,这一切,都不过是战时的临时法制,如果打败了胡虏,到时候本官也会上奏朝廷,免除本地几年赋税,这不就是还回来了吗?刘裕,你不要总是误解上意。”
刘裕冷笑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如果人人都不愿遵从的法,只凭刺史手中的节杖,甚至是天子本人,就能执行得了?若是法律定了就一定能执行,那暴秦何以会灭亡?”
“你们制订这条法规,就是要京口的普通民众活不下去,而你们刁家则可以趁机圈地、占人,你敢说这是为了国家好?”
刘裕的目光转向了刁逵:“法?什么法?就是刁刺史拿着这个天子节杖,你说什么就什么是法了?”
刁逵微微一笑:“刘里正,本官可没这么说哦,本官只是要他们共赴国难,捐钱出力,为国效命。至于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先向本官立下字据,借钱交税。”
刁逵冷笑一声,起身拿起了天子节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本官假节在此,可以先斩后奏,这条法规,就是本官的意志,也是天子的意志,你敢质疑?”
刁逵摸着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不错,这是朝廷惩罚那些刁民的法律。”
刁弘哈哈一笑:“刘裕,你难道忘了吗,我们来徐州,来京口之前,就把我们各地的田产给捐献给国家了,所以…………”
刁逵的嘴角勾了勾,抗声道:“不错,有什么问题?”
刘裕大声道:“那既然国家有难,你刁刺史为何不先作个示范,把你刁家这几百僮仆佃户送进军队,抵抗胡虏呢?为何你刁家不去捐献自己的田地呢?”
刘裕仰天大笑,声音震得这殿堂屋梁上的灰尘纷纷而落:“按大晋制度,征辟士人为官,士人也可以不就。”
刘裕一扭头,眼中精光如电闪一般,刺得刁弘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而他的声音平缓中透出一股力量:“在这种艰难的时局,刁刺史不思为国分忧,却是借着国难而横征暴敛,逼得京口的百姓毁家卖田,或者是卖身为奴,成为你刁家的僮仆佃户,这不是害民是什么?”
刘裕冷笑道:“说来说去,你们这就是逼着京口的百姓,一无所有,只能到你刁家当僮仆啊。”
无吏在身须交税
刘裕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双拳紧握:“刁刺史的意思,就是说交不出这粮食的,就得有别的男丁也来服徭役,按这个工钱来折算欠的米钱?”
刘裕二话不说,回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把腰间的里正腰牌扯下,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刁刺史,这种昧良心的事我做不来,你另请高明吧!这个里正,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