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288(2/5)

    “这样的事情一次次地重复和出现,后面是无忌,也同样是轻功冒进,送了自己的性命,失掉了上万好兄弟的性命,也赔上了整个江州,然后希乐再来一次,只不过他运气好自己逃了回来,但整个豫州,连同他的数万军团,也是土崩瓦解,我们北府军将士勇猛无畏,这是优点,但轻果冒进,甚至是主将主帅有自己的心思,以至于把全军置于险境之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刘牢之的五桥泽之败到希乐的战败,不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吗?”

    刘裕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这是我深刻考虑过之后的安排,因为你说的这种京八兄弟那种为了报仇,为了立功而充满战意,杀气冲天,和这些新军援军,畏战不前,瞻前顾后,是两个极端,都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战斗状态。”

    “可是这样的杀气和决心,在一些新来援军将校们的脸上,我却是看不到的,庾乐生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他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将校,出身于庾悦家族的旁支,以管事的身份拉出了一支队伍,成为庾悦上次运粮部队的副将,虽然也参与了哗变,但在驱逐庾悦之事上,他还是站在庾悦一边的,所以后来也能得到了庾悦的原谅,重新回到了江州军团,不管庾悦是不是真心地原谅了他,但起码让他带了数千江州兵马,跟随荆州军团一起行动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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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镇恶摆了摆手:“我知道这些早就给寄奴哥看在了眼里,只是你仍然让这庾乐生作为前军的右军,让他第一批发起冲锋,这是我不能明白和理解的地方。也想在此事上,得到寄奴哥你的指教,因为我明白你这样做,是必有原因的。”

    刘裕笑了起来:“你是说庾乐生这些其他部队的援军将领是吗?”

    “但另一方面,我们的兄弟,如铁牛,如阿寿,他们是红了眼,拼了命,就想着明天一战,为无忌报仇,为多年来死在妖贼手上的无数兄弟们报仇,如果前军我尽排这些京八老兄弟,那就会给这种战意所驱使,失掉对战场上的冷静判断,徐道覆是极为奸诈也极为老练的用兵高手,这种诈败,诱敌之策多次使用,我担心的是,我们的猛打猛冲一旦冲过了头,陷入敌军的包围和埋伏,那可就麻烦了,无忌和希乐的战败,都是这样输的,所以,我需要用些手段,进行平衡!”

    王镇恶脸色严肃,正色道:“确实如此,甚至在攻打南燕时,猛龙的战死,虽然说是黑袍的毒计,但也是因为他的过于突进,而陷入了贼人的计谋之中。比起那些畏战不前的二流部队,我们的主力,我们的精锐可能是更需要约束的。”

    便宜行事予镇恶

    刘裕的神色坚毅,正色道:“是的,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就得去斩那些冒进冲阵的老弟兄们了,甚至可能是要对铁牛,对阿寿下手,他们在战场上杀红了眼,以身犯险也是有过前科的,上次这样做的,是瓶子,他把自己的命给赔了进去,还送了上千好兄弟的性命,但所有人只记得了瓶子的壮烈战死,却没有想到他的轻敌冒进。”

    王镇恶的心中一动,脸色也微微一变:“你说的手段,难道是斩将立威吗?”

    “庾乐生这些人,和妖贼打过,输过,也见识过妖贼的那些残忍而可怕的手段,而他带的那些江州豪强部曲,更是谁强就投靠谁,无忠诚和坚强可言,让他们打打顺风仗可以,打这种硬仗,死仗,他们绝对会畏缩在后的。”

    刘裕笑了起来:“镇恶啊,你的观察可越来越细了,这样下去,你就可以坐在帅位之上,通过眼神来判断每个部下的内心啦。”

    刘裕长叹一声,眼神变得黯然起来:“是啊,军法无情,我们北府军其实缺的就是这样的军法约束,之前我杀魏顺之,是以他畏敌而逃,抛弃同袍的名义处斩,大家都能接受和理解,可是这种不听号令,猛打强冲的战法,会给我们视为英勇的行为,就算战死了,也是有功无过,甚至只会怪队友同伴的跟进不及时。”

    王镇恶点了点头:“是的,从建康这边出发的军团,基本上全是老京八兄弟,北府军体系的,就算有些私人的小矛盾,但整体上还是知根知底的,可是庾乐生,罗企之这些荆州军团和江州军团过来的将校,就是原来的楚军,雍州军,或者是江州本地豪强了,他们的训练系统和方法,和我们北府军体系是完全不一样的,今天说到决战的时候,我能看到京八兄弟们眼中的愤怒与对战斗的渴望,那种为多年来死难兄弟们报仇雪恨的意志和决心,还有那种虽死无憾的杀气。”

    刘裕没有扭头,仍然是平视着前方:“怎么,镇恶你在今天的军议之上,看出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了?”

    “所以这个庾乐生,从根本上来说,他是个庾家子侄,而他带的兵马,也多是江州本地的豪强私兵部曲,并没有象北府军这样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生死之战,虽然也参加了一些战斗,但往往是顺风仗时跟着捞军功,逆风战时非溃即降,所以我从庾乐生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渴望战斗的杀意,而是恐惧和逃避,在大家一片叫战声中,他却是左顾右盼,虽然也是举着剑喊喊口号,却是中气不足,甚至是在想着退路,或者说,想着如何能躲在后面。”

    王镇恶轻轻地抚着自己的须髯,这几年开始,他也留起了山羊胡子,配合着上唇的两抹八字须,看起来是个成熟而稳重的中年男人了,与他现在越来越高的军中地位也相符合,王镇恶说道:“沈家兄弟一直看我不顺眼是正常的事,包括以前的老北府兄弟,,也没真正地把我当成自己人,这些我是清楚的,谁叫我没有一开始就跟随寄奴哥,而是后来才加入的呢,但我想要说的,不是他们,也许正因为我是一个后来加入的新来者,才会观察到一些他们没注意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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