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376(2/5)
刘藩冷冷地说道:“所以你连在战场上的指挥之事你也不考虑,更不用考虑战后之事,但我们不能不考虑这些,寄奴哥,你有王妙音,有谢家以前这样的后台,一路以来,一直有贵人相助,升迁也好,职务也罢,哪怕给定性了叛国之罪,也总能跟没事一样,可是我们其他的兄弟不行,一次过错,一次失误,就翻不了身,我大哥当年得罪了一次刘敬宣,就给刘牢之一直当边角料一样弃之不用,你所拥有的东西,我们是拼了全力也难以得到的,所以,我们更加珍惜这些,无兵即无权,无权则任人宰割,无法自保,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承认吗?”
退伍军人国家护
刘藩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咬了咬牙,说道:“这用谁,不用谁,哪是什么政事堂长老说了算,还不是你寄奴哥跟他刘胖子,还有王皇后几个人就决定的事吗?刘敬宣的这个什么政事堂长老,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就象铁牛………………”
刘藩冷冷地说道:“你这头笨牛,成天除了砍人就是喝酒吃肉,罢了,这些事情跟你说了无用,反正有寄奴哥一直护着你,你也不用担心解甲归田后的日子,也不用考虑你的儿孙们的未来。只是寄奴哥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护到所有的老兄弟,就连谢停云,最后你寄奴哥不也保护不了吗?你的兄弟可不止一个铁牛,一个阿寿,说得上是生死之交,必须要护的兄弟没一万也有八千吧,请问寄奴哥你如果手里没权,没兵,怎么照顾他们的利益?”
“至于要我离开军队去当个郡守,甚至是刺史,我的天,那更是要了我的命了,我大字都不识几个,要我天天去处理公务,要去管收多少税赋,征多少粮,抽多少丁,我们北府军上下有几个喜欢做这些的?你阿藩哥,希乐哥是士族,是文人,你们也许做这些事越做越喜欢,可对我,那就是折磨啊。”
孟怀玉的眉头一皱:“确实如此,当时我也是在终伯部下的,后来就给调到阿寿所部去了,这么一说,刘牢之当时是在以平叛的名义,兼并和削弱各位老将的军队,归为已有啊。”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沈家的案子,我是亲自查过的,刘穆之助我审理,他们确实有报复手段酷烈,祸及家人的行为,但是那几个仇家也是死有余辜,本质上,这些人就是地方一霸,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在战乱中也是今天投妖贼,明天顺官军,无忠诚可言,用沈家兄弟这样忠于朝廷,在军中为将的人把这些地头蛇铲除,才可能彻底地掌控这些基层乡村,这点,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沈家兄弟中,他们的大哥也出来承担扛下了责任,罢官免爵回乡为民,就是按国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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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弥喃喃道:“也许,这些就是人性吧,这些本就自私的人聚在一起,就会变得更加地贪婪,恋权,而我们一直以来跟着寄奴哥,所以当初的理想和初心仍然没变,所以,要我现在解甲归田,交出军队,官职,我铁牛是没啥想法的。”
刘藩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沉声道:“铁牛,你反正一向是不用多想,跟着寄奴哥打打杀杀,冲锋陷阵就行了,反正你打仗也是图自己杀个爽,甚至都不太愿意指挥的,只要大家跟着冲就行,你这种打仗风格,身陷险地,中了埋伏差点送命的还少吗?别说寄奴哥,就是我们兄弟,都救了你不止一次吧。”
刘裕平静地说道:“阿藩,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要倒因为果,如果是一个公正,合理,完全按朝廷法令施行的天下,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如果从官员到地方豪强,都是奉公守法,忠于职守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让退伍回乡,本份度日的老兄弟们遭遇灾祸呢?反过来,如果老弟兄们回乡后能象在军中那样遵守军纪,不是仗势欺人,又怎么会和普通的乡邻们产生不可化解的矛盾呢?”
刘藩哈哈一笑,一指前方的沈田子,说道:“寄奴哥,你的这种美好的理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么是谢停云和很多回乡老兄弟那样,势单力孤,不会经营产业,然后给那些世家子弟们,勾结了这些地方上的豪强恶霸,联手欺负,或是来明的,制造冲突然后诬告回乡军人,以国法逼他们变卖田产,或是走黑的,假扮盗匪去围攻一两家落单的老兵,就象对谢停云这样,总之,大部分听你话,领了赏钱,分了田地后回乡归田的老兵兄弟们,都没有太好的结果。”
向弥的脸色一红,说道:“呃,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简单,直接,你们对我的好,你阿藩哥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记着呢。”
向弥眨了眨眼睛,笑道:“因为这就是我铁牛想过的日子啊,没仗打的时候,喝喝酒,打打猎,教教儿孙习武,兵法,跟老伙计们一起吹牛打屁,回忆当年的往事,这样不好吗?非要一直呆在军中,去看一批批越来越陌生,跟自己也没什么话说的新兵蛋子,阿藩哥,你应该知道我铁牛不想过这种生活啊。”
“如果是抱团成群,成为地方豪强的,就象沈家那样,一回乡后就开始建立自己的庄丁私兵部曲,然后横行乡里,违法乱纪,沈家不是回去后就借口那些当年举报,杀害他们父祖辈的乡邻们犯法作乱,然后把他们满门斩杀,以首级祭奠他们父祖长辈了吗?这些人全都是死有余辜?就没有沈家兄弟回乡报复,冤杀仇杀的情况吗?”
说到这里,刘藩一指向弥:“他铁牛只会听你寄奴哥一个人的,你要他做啥他就做啥,哪怕你要沈田子现在就顶替了我大哥的位置,他也只会说好好好,然后再按你的命令,拉上我们兄弟去喝酒打猎,说几句好话当安抚。铁牛,你说是不是这样?”
刘裕叹了口气,喃喃道:“刘牢之是被身为斗蓬的谢玄给带坏了,自从北伐之后,他们就换了一个人,以前的为国杀贼,建功立业的初心没了,要么是想借助天道盟的各种邪法妖术来让自己长生不死,同时恢复家族的地位,要么是紧握兵权,想要成为军阀,然后甚至想要加入黑手乾坤,变成世家,在他们看来,只有长生和权力,尤其是兵权才是最重要的,为天下苍生而战的理想和初心,已经是半点没有剩下。”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继续道:“就象阿寿,他在你阿藩的眼里是失去了军队,交出了青州这块地盘,但他是升任为高级朝官,进入政事堂,以后这各地的刺史,各军的大将,将由他来推荐,由他来监管,这个权力,只怕比他为官一任,为将一方要大得多,责任也大得多,你为何会觉得这是失权呢?”
刘裕平静地说道:“那是以前世家当权,小人当政的时候的事,现在已经不这样了,我要建立的政权,我想要的天下,是大公无私的天下,是为了保护天下百姓,让所有天下人能安居乐业,能过得有希望,有盼头的天下,这就意味着天下的权力,是大公无私的,不是属于私人所有,我们都不用担心失了所谓的权力,或者是你说的军权之后,就会被人打击报复,甚至无法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