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1/1)

    盛放点头:“当然有忍者龟啦!”

    “还有呢?”

    盛放笑得灿烂:“还有晴仔。”

    放放小朋友这才想起来。

    原来程医生问的是外甥女的喜好。

    “还有我。”盛放奶声奶气地补充。

    从盛放小朋友这儿,根本套不出任何料。

    程星朗就当是逗小孩玩,记了满满一页都是盛放的最爱。

    盛放分明是去兴师问罪的,最后还吃上饭了。不过程星朗吃饭不像重案组那么快,慢条斯理的节奏正合盛家小少爷的意。一大一小一边享用晚餐,一边想着还漏了什么玩具。

    “乐高喜欢吗?”

    “太空运输飞机!”放放使劲点头,“连货舱都可以打开!”

    小不点一边扒拉着晚餐,一边努力回想。

    而不远处那一桌,重案组吃饭像打仗,话题仍旧围绕着案情。

    “顾旎曼那个影迷,跟踪周永胜那天全程都是戴着渔夫帽的。上次排查从富年茶x餐厅到霞光戏院沿街所有商铺,沿街商铺的老板和伙计都对他没印象。”

    “今天运气不错,路边碰到一个发传单的女学生,她说自己见过刘威。”

    “确实是往霞光影院那个方向去的。但只有这女孩一个人认得他,证据太单薄。”

    梁奇凯放下筷子:“后来我们又去了趟霞光戏院。售票员偷偷跑去其他影院应聘,被抓个正着。她说是怕戏院倒闭,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些年来,有关于霞光戏院即将倒闭的传闻就没断过。可一直到现在,这间老牌影院仍旧苦苦支撑着。

    如今戏院冷清得可怜,员工比观众还多,再加上周永胜的命案闹得满城风雨,这家戏院恐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聊起霞光戏院如今的凄凉,不由自主地,大家都会回忆起它当年的风光。放映员感慨从前香江电影的首映活动,大多在这间戏院举办,要说最后的风光,还得是十几年前那部《港岛风云》的首映场。

    “戏院通往放映厅的长廊上,还贴满历年来的电影海报和活动合照。但偏偏就《港岛风云》的海报就不见了。”

    黎叔和梁奇凯都觉得奇怪,才跟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很快,他们查到,原来现在的戏院经理二十年前就在霞光戏院当带位员。这么遮遮掩掩的,肯定有问题。

    “我记得那天,戏院经理也配合录口供了。”

    “他只字不提从前就见过周永胜。”

    “照理说,周永胜既没整容,也没有暴瘦,顶多是剪了短发……”曾咏珊说,“当时在案发现场,连我都能凭着记忆认出他。更何况是像这个戏院经理一样,面对面和他接触过的人?”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可这次祝晴的心思却不在案子上。

    她的目光飘向另一桌——

    盛放小朋友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说什么,程医生则笑着听,时不时还记上几笔。

    祝晴托着腮帮子。

    这两个人……到底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

    审讯室里,时间仿佛凝固。

    戏院经理何立仁已经等了许久。

    当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他总会条件反射般抬头张望。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叔和梁奇凯才推门进来。

    “认识周永胜导演吗?”

    “听说过。后来在报纸上也看见了。”何立仁说,“没想到这么知名的导演,会死在……我们戏院。”

    黎叔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翻开文件夹。

    “一九八零年《港城风云》的策划名单。”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我们联系到当时的活动负责人,他可以证实,在首映礼的后台,周永胜和戏院工作人员发生过冲突。”

    这是警方刚得到的消息。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何立仁不说话,低着头盯着桌面。

    梁奇凯倾身向前:“我们查到,当年和周永胜吵架的就是你。”

    “一个带位员,和出席活动的大导演,是怎么吵起来的?”

    黎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何立仁脸色微变,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周永胜初出茅庐就得到新人奖的文艺片导演,而《港城风云》则是一部商业片。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电影,也不屑参加这样的活动。但其实当时,周永胜的作品一部不如一部,工作上门,根本容不得他挑三拣四。

    “周永胜当时已经过气,但脾气还是很大。你把自己写的剧本递给他,希望得到指点,没想到他只翻了两页,就扔回来。”

    “你记恨他,但是当时你只是一个带位员而已,人家就算再不济,也还是个导演。”

    “直到五年后,他和女星殉情——”

    “但你没想到,不久前你居然又见到了他。没猜错的他,他应该早就不记得你了吧?”

    何立仁额头上渗出冷汗。

    十几年过去,他从带位员熬成戏院经理,戏院却要倒闭了。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时光荏苒。

    但他永远记得那天,《港城风云》的海报贴满戏院。他满怀期待地把剧本递给周导,对方却只是看了两眼就丢回来,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写的东西连文章都算不上,更别提剧本了。

    那天,何立仁蹲在地上,一页页捡起散落的纸张。

    却再也捡不回被践踏的自尊。

    十几年的岁月,何立仁从未忘记这位自命清高的大导演。

    他总在想,究竟是自己写的剧本太不入流,还是当时周导郁郁不得志导致心情苦闷,自己恰好撞到了人家的枪口上。

    “老实交代!”黎叔冷不丁拍桌。

    何立仁浑身一颤,终于松了口。

    “你们错了。”何立仁说,“他没有忘记我。”

    “周永胜对我说——‘你混得更差了’。”

    ……

    盛放小朋友今天又在警署蹭班蹭饭,玩得不亦乐乎。

    但天色渐晚,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案发至今,警方才锁定第二个嫌疑人。连翁兆麟都还没走,看来b组全体警员今晚都得加班。

    手提电话铃声响起时,祝晴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除了警署,会给她打电话的只有妈妈和程星朗。

    她接起电话,手上还翻看案件资料。

    程星朗说,帮她送放放回家。

    “好。”

    祝晴应了一声,却发现电话那头迟迟没有挂断。

    “你先挂。”她歪着头夹住电话,“我腾不出手。”

    听筒里突然传来“嘿嘿嘿”的小奶音,是放放捂嘴偷笑。

    作为最了解小舅舅的外甥女,祝晴居然听不出崽崽在打什么主意。

    电话挂断后,盛放两只手捂住嘴巴,却遮不住满脸调皮的笑容。

    “外甥女不理你哦——”放放拖长音调,得意洋洋。

    程星朗虚心请教:“她平时这个时候会理你吗?”

    盛放小朋友的笑容逐渐消失。

    晴仔破案的时候,谁都没工夫搭理。

    但是,程医生是在挑衅长辈吗?

    “也不理你?”程星朗嘴角微扬,“那我就放心了。”

    程星朗人高腿长,走在前面,说是要送放放回家,但放放撒着小短腿还得小跑几步才能追上。

    追逐影子的游戏,是放放小朋友的最爱,平时他总拉着外甥女这样玩。只是外甥女不会和他跑跑跳跳躲影子,而程医生是个幼稚的大人,成了放放的玩伴。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走到家楼下时,盛家小少爷忘记他和程医生的过节。

    “不好!”放放突然惊呼,“我忘记开车了!”

    他崭新的小单车,还停在警署大楼,就挨着警用公务车呢。

    程星朗停下脚步转身:“走吧,回去‘开车’。”

    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放放小朋友又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下班回家,怎么能忘记骑单车呢?

    真是和外甥女一样糊涂!

    “外甥似舅?”程星朗笑道。

    “是舅似外甥啦。”放放一点不吃亏。

    ……

    曾咏珊坐在转椅上,转了半个圈又转回来,眯起眼睛。

    她盯着祝晴那个已经放回办公桌的手提电话许久。

    知道了,她终于破案了。

    这两个人,连谢谢都不需要说,他们每次都这样!

    曾咏珊坐着转椅滑过来:“原来你和——”

    “去一趟顾家。”祝晴合上案卷起身,“莫sir刚交代的。”

    “你刚才说什么?”她问。

    曾咏珊还没开口,豪仔已经抓起外套上前。

    “现在走?”

    一路上,三位警员梳理顾家的案子。

    顾旎曼的母亲余丹翠,死于一九八七年,也就是“殉情案”结案两年后。她的父亲顾国栋,一九九二年死于夜钓溺亡。她的弟弟顾弘博,这个月初车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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