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1/1)

    “仔细比对,其实作案手法有差异。”祝晴翻开当年的法医报告,“当年的凶手虽然残忍,但都是一击毙命,伤口干净利落。这次受害者却……血肉模糊。”

    “我记得上午在案发现场时,叶医生提过,似乎是左手行凶。”徐家乐接过她的话。

    “十八年前的案子,凶手不是左撇子。”黎叔说,“还有身高差异,这起案件的凶手鞋码八号半,推算身高至少六尺一寸。而当年的凶手——”

    “绝对没有这么高。”莫振邦蹙眉,“会不会是模仿犯罪?复刻的作案特征……为什么要复刻十八年前的案子?”

    “是与案件有直接关联的人?”

    “当年的精神病人从案发到车祸身亡,中间隔了两天时间。”黎叔突然直起身子,“这四十八小时里,足够做很多事。他会不会在这期间安顿好了孩子?”

    警方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定格在照片上。

    相片里的弟弟,用左手握着水枪。

    “如果当年的凶手在死前,把孩子托付给别人……”

    “现场发现的糖纸已经确认。”小孙拿着证物袋走进会议室,“是进口的软心朱古力,十几年前流行的进口货,这些年很少见到。”

    黎叔皱着眉,盯着糖纸看。

    他迅速翻开案卷,查找当年程家案卷宗里的物品清单。

    “当年兄弟俩的书桌上,各放着一盒这样的软心朱古力。”

    “查查现在哪里还能买到这种糖。”

    “一个月前,我在嘉诺安疗养院见过一个人。”祝晴突然抬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有点像程医生。”

    会议室骤然安静,所有人的视线在白板上的两张照片间游移。

    十八年前的孩童,和如今的命案现场。

    “你们说,会不会是……”曾咏珊问,“他弟弟出现了?”

    “星朗这些年一直在找弟弟。”黎叔的眉心拧起,“法医科通知他了吗?”

    时隔十八年。

    如果程星朗真的找到弟弟,却发现他卷入新的命案……

    这个念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

    放学铃声响起,盛放背着小书包,站在人群中排队。

    这是他新年第一天开学,放放期待地踮起脚尖,不停地左顾右盼。

    最近晴仔每天都好闲,一定会来接他的!

    校车始终停在校门口等待,孩子们陆陆续续上车。

    司机探出头催促:“小同学,该上车了!”

    “你先走吧。”盛放摆摆小手,眼睛仍盯着校门外的马路。

    司机师傅叹了口气走下车。

    按照幼稚园严格的最新规定,每位乘坐校车的孩子必须由司机点名确认。如果有家长临时改变接送计划,得提前做好登记。

    “你家长没来签字,按规定,我不能把你单独留下。”他指了指胸前的工作牌,“要是每一个小朋友都说有人接,结果出事了,这可怎么办?”

    盛放的小脑袋耷拉下来:“我外甥女会来接我的。”

    “她跟你约好了?”

    盛放小朋友突然呆住。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舅甥俩居然忘记提前约定好!

    就在校车司机准备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位小少爷时——

    盛放突然挪动脚步,“哒哒哒”跑向校车。

    晴仔肯定又开始忙了,才腾不出时间来接他。

    小人儿能屈能伸,自己灵活地跳上车。

    “胡伯伯,去油麻地!”

    后排的椰丝宝宝凑过来:“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放放转头。

    “那你又去干什么?”椰丝不服气地鼓起脸颊。

    盛放阿sir摊开小肉手,一脸的“没办法”。

    “晴仔说,警署没我不行的。”

    椰丝宝宝的小嘴巴张圆:“你信啦?”

    “那是个危险分子!”

    放学时分的校车车厢里,孩子们就像是一个个话唠宝宝,小嘴巴就没停过。

    胡师傅播着儿歌,欢乐旋律伴随着小朋友们归家的兴奋期盼,连曲调都变得更加轻快。

    小椰丝的声音在盛放耳畔放大。

    “你信啦?”

    盛放歪着头:“不然呢?”

    椰丝的质疑让盛放意识到,她是一个笨蛋小孩。居然还皱起小鼻子,问他相不相信!

    他外甥女可是警察,从来不骗人。

    “很多案子都是我破的。”盛放好脾气地解释,“警署离开我当然转不了啦!”

    他给椰丝举了很多例子。外甥女在庙街夜市找聋哑证人时,他在场,假装儿子混入心灵疗愈会时,他在场,在舞蹈中心像胖天鹅似的跳芭蕾,也是他帮忙当卧底……再久远一些的,就记不清了,反正他是晴仔的幸运星,有了他这个小阿sir,办案事倍功半。

    “放放,是事半功倍。”椰丝热情地提醒道。

    “是吗?那就是事半功倍!”

    盛放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椰丝宝宝从撇过头去表示不相信,到慢慢将信将疑,最后心服口服,眼中闪着向往的光芒,回归最初的问题。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油麻地警署玩吗?”

    “不可以,阿john不让小孩进我们部门。”盛放干脆地拒绝了她,“而且,我不是去玩的。”

    椰丝宝宝从前觉得盛放是个厉害的好朋友。

    然而现在,她已经四岁了,又机警地发现这番话里的漏洞:“你也是小孩。”

    盛放摆了摆小手。

    简直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聊了。

    校车刚拐进油麻地,盛放就举起小肉手:“胡伯伯,我要下车!”

    校车行驶是有固定路线的,司机胡师傅每天按照同样的路线,安全将每一位小朋友送回家。每到规定停靠点,他总要停下车等一阵,直到家长出现接走孩子,校车才重新出发。

    盛放早就发现,许多家长没有时间观念,平日里虽说是下午四点放学,可他真正到家都已经很晚,耽搁的这些时间,纯粹是为了等别人。

    而今天,轮到其他小孩子的时间被盛放耽误。

    因为盛家小少爷执意要在无人接应的油麻地下车。

    校车司机没有手提电话,只好带着盛放小朋友去就近的公用电话厅。

    临下车前,胡师傅突然问道:“同学,你记得你外甥女的电话号码吗?”

    “你这都不知道呀。”盛放仰起小脸,“你不是大人吗?”

    胡伯伯挠挠头。

    他是大人,又不是通讯簿,全校这么多小孩,难道还要记住每一位家长的号码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

    话音落下,一道道急着回答的小奶音响起,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答案。

    “是999啦!”

    “报警电话当然是999呀!”

    ……

    祝晴快步跑出油麻地警署。

    刚才她一时走不开,翻开手提电话的通讯录,指尖在按键上停住片刻,又缓缓收回。从前,程星朗的名字总是按字母顺序排在靠前的位置,她随手就能拨通,而电话那头的他也从不推辞。

    如今他离开已经五个月,距离远了,在她脑海中反倒愈发清晰。

    这次的案子与程家有关。

    在有限的相处时光里,程星朗从未主动提及那些过往。他总是带着散漫的笑意,仿佛所有伤痛都随着案卷一起被封存。但祝晴分明见过他收藏的那些剪报,按照年份和具体时间,整齐细致地排列在资料夹里。以程星朗那样随性的性格,如果不是一直耿耿于怀,又怎么会坚持这么多年?

    思绪飘荡间,祝晴已经走到校车的停靠站点。

    胡师傅正牵着盛放小朋友在路边等候。

    “抱歉。”祝晴微微颔首,“给你添麻烦了。”

    盛放小长辈抬起头,满心宽慰地看着自家外甥女。

    萍姨总说晴仔变得有人情味,看来真的是这样,要是在以前,晴仔对谁都摆着臭脸,哪里会因为耽误人家时间这样的小事而抱歉呢?

    “别客气,应该的。”胡师傅笑着摆手,“主要是孩子还小,不放心,不过下次最好还是提前说一声。”

    盛放正咧着嘴角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却突然听见外甥女冷酷无情的声音。

    “不会有下次。”祝晴保证道,“我回去就揍他。”

    放放眨了眨眼,笑容逐渐消失。

    听错了吧?

    平时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放放一定会追问确认。可此刻,小朋友选择保持沉默,一路乖巧地跟着祝晴往警署走,假装无事发生。

    “下次要是萍姨没来接你,”祝晴边走边严厉警告,“不许自作主张在油麻地下车,听见没有?”

    盛放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

    “你还不服气了?”

    短短一段路,盛放进了cid办公室。

    他直接扑向翁兆麟,仿佛找到天大的靠山。

    “阿john阿john!你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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