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1/1)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豪仔趴倒在桌上,两只手抱着头:“我不行了。”

    “再来两杯,这才喝多少就不行了?”

    “是谁说不醉不归的?”

    “给豪仔满上!”

    喧闹声带着烟火气,久久弥漫。

    春风暖暖的,祝晴捧着盛放的小脸蛋。

    “一百分的可爱。”祝晴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头,“两百分!”

    “你醉咯。”放放摊开小手。

    “没醉。”祝晴搓一搓放放小汤圆,“我们放放就是三百分的可爱。”

    散场时,已经走不了一条直线的翁兆麟起身去买单,还豪气地抽出几张钞票要给人家小费。他抽出几张,下属们就塞回去几张,手忙脚乱地拦着。

    “翁sir!不行!”

    “明天酒醒就后悔了……”

    祝晴和曾咏珊站在一旁忍俊不禁。

    “所以,你和程医生到底怎么样了?”曾咏珊用手肘轻推她,“不许装傻。”

    祝晴正要回答,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嘴角弯了起来:“他来接我了。”

    曾咏珊愣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程星朗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任凭海风将额前碎发吹乱,弯腰接住飞奔过去的放放,轻松将小圆人举高。

    “先走啦。”

    月光下的海边,微风裹着海浪轻拍着码头。

    同事们瞪圆了眼睛。

    “等等,这什么情况!”

    “我知道有苗头,但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徐家乐耸了耸肩:“说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再说说,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大概是……在安全屋的时候。”徐家乐脸不红心不跳,“咳,程医生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了这个专业警探吗?”

    放放玩了一天,累得眼皮沉下来,却还是不愿结束今天的旅程。

    他的小手始终指挥着路线,一时要去这边,一时要去那边。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盛放发现,被程医生抱着的自己,不需要调整角度,影子就已经变得格外高大,成了小巨人。

    放放努力抬高手臂,粗声粗气地喊:“嗷——”

    祝晴问:“是动物园的小猴子跑出来了吗?”

    “明明是狮子王。”程星朗拍了拍怀里的放放小人。

    放放立即附和:“是狮子王!”

    话音落下,傲娇小孩靠在程医生的肩上。

    好了好了,他决定不再棒打鸳鸯,以后就他们三个人一起玩吧!

    海边的漫步,持续了许久。

    盛放小朋友的电量彻底耗尽,歪着脑袋,肉乎乎的脸蛋贴在程星朗肩头,终于不再和打架的眼皮犟下去。

    周遭安静下来,唯有海风依旧温柔。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她说。

    就在祝晴仰头的瞬间,比海风还要轻柔的吻落在唇角。

    她怔在原地,醉意不深,却也不算完全清醒。

    亲昵触感化开绵长的余温,朦胧间,她听见程星朗的低语。

    “我弟弟有消息了。”

    睡梦中的盛放宝宝奶声奶气地说着梦话。

    “狡猾的大人……”

    潮声依旧,祝晴的手被轻轻牵起。

    “谢谢你分给我的幸运。”

    ……

    那些年国际医疗组织还在用纸质档案,跨越十八年时光与千万里距离,让寻找弟弟变得异常困难。

    但祝晴分来的那份幸运,终究让程星朗找到了弟弟的下落。

    是程星雨的养父母主动给他发了邮件。

    六岁那年,程星雨被送至异国。在国际医疗组织的安排下,一对华人夫妇收养了他。他们对他视若己出,用全部的耐心照顾陪伴着他。

    渐渐地,沉默寡言的孩子愿意断断续续开口诉说那段黑暗的往事。当年通讯不够发达,隔着遥远的距离,信息难免滞后,养父母翻遍当地的所有华文报纸,最终在一则新闻中,对应了孩子的遭遇。新闻里说案子已经侦破,真凶遭遇车祸身亡。而从孩子零碎的叙述中,他们并不清楚宗卓贤的真实面目,只当她是救了他的好心人。

    六岁的小孩,如果一直活在仇恨与执念中,对成长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这对养父母能做的,只有保护好他。因此他们在深思熟虑后,告诉年幼的程星雨,警方破了案,凶手伏法,只可惜他的父母和哥哥已经不在了。

    “打击令孩子痛不欲生,但我们相信长痛不如短痛。”养父母在邮件里写道,“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可使得你们兄弟分离,我们非常抱歉。”

    其实这对善良的夫妇完全不需要感到抱歉。

    程星朗很清楚,正是这个谎言让弟弟远离危险,在纯粹的爱与呵护中平安长大。否则,他会不顾一切地踏上寻亲之路,极有可能遭遇不测。

    程星朗感激这对夫妇的用心,无比庆幸,是他们给了弟弟重获新生的机会。

    邮件里附带弟弟的照片,身着白大褂的他在偏远地区为当地居民义诊。

    如今,他成为一名无国界医生。

    这对养父母告诉程星朗,他们是从医疗组织负责人口中辗转得到消息,才发出这封邮件。弟弟经常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地区工作,就连他们也难以联系上他,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哥哥的消息带给他。

    命运实在是奇妙。

    十八年来,程星朗从未放弃追寻,而弟弟带着无形中的牵挂,用自己的方式好好活着。

    在世界的不同角落,兄弟俩仿佛遵循着一场无声的约定,同样选择成为医生——

    延续着父母未完成的使命。

    ……

    祝晴对盛放小朋友的承诺,从不会食言。

    有时候她想,也许这是在治愈儿时那个从未被珍视的自己,弥补看得见的遗憾。

    按照约定,舅甥俩搬回了油麻地警署旁的公寓小住。

    只有他们两个人。

    搬家前,萍姨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将这个最初的家布置得温馨妥帖。

    加多利山别墅的地下室,被装修成舅甥俩的秘密小天地,只是最近没有案子,白板上还空荡荡的。而现在,油麻地公寓那块熟悉的旧白板,又被重新利用,上面写满舅甥俩的日常表。

    白板上一左一右列着两份日程。

    盛放只写着玩耍时间,而祝晴写下的则是学习安排。

    “你什么时候被大姐带坏了?”盛放抗议。

    祝晴用马克笔轻轻敲他的小脑袋。

    放放捂着头逃跑,跑了一圈又坐回来。

    这个熟悉的家,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他们共同的、最美好的回忆。

    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天。

    祝晴躺在地板上,放放便立刻跟着贴到了她身边。

    他们望着天花板,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傻笑宝宝。”祝晴戳了戳他的小梨涡。

    放放提议,今晚他们在客厅打地铺。

    祝晴二话不说,和他一起抱来被子。这是一个萍姨不在的夜晚,没有人唠叨着“好凉好凉”,他们就像是调皮的小孩,沉浸在有趣的游戏中。

    客厅宽敞的地铺上,舅甥俩打着滚,电视始终开着,不知名的节目是他们嬉闹间的背景音,愉悦的笑声盖过了那一声声对白。

    盛放想,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就像开派对一样。”祝晴说。

    放放认真地纠正:“这才不是派对呢。”

    临睡之前,盛放嘟囔着什么,咂了咂嘴巴。

    祝晴凑近时,只听见一声软软的“嘘”。

    “怎么睡了?”她趴在柔软的被子上,拍拍胖乎乎的小孩,“起来玩啊。”

    ……

    搬回油麻地警署的第二天,一到下班时间,cid的同事们就迫不及待地伸起了懒腰。

    “无惊无险又到五点,收工!”

    “去不去深水埗的炳记吃鱼片粥?”

    “改天啦,家里煲了靓糖水……”

    “今晚陪阿lg睇戏,先走了。”

    他们踩着点收工,短短几秒,一道道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盛放去上天文课,由萍姨负责接送。祝晴多留了一刻钟,整理完旧案卷,抬眼时看见程星朗站在办公室门口,身旁还跟着一身运动装扮的阿ben。

    阿ben肩上背着壁球包:“你们快点,我约了七点的场,迟到也不补时间的。”

    程星朗坚持要先送祝晴回家。

    “这么近还要接送吗?”她忍不住笑道。

    阿ben促狭地眨了眨眼。

    就是啊!想当初他让程星朗送ada回家,人家只淡淡说着“这么近送什么”……

    一路走到家门口,程星朗突然说:“你眼睛里有东西,我看看。”

    祝晴仰起脸。

    钥匙转动锁孔的瞬间,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

    就在她困惑地转身时,房门打开了。

    传送门:排行榜单|≈lt;a href=&ot;&ot;≈gt;找书指南|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