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1)

    “不是……”

    乘白羽待说什么,李师焉不听:“走罢,路途遥远。”

    说罢率先飞身而起。

    护送莲姨到地方,乘白羽感叹:

    “我常听人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巧也说南海是好地方呢。”

    李师焉鼻子里哼一声,脸色稍霁。

    风解筠抽空跟着访一趟清霄丹地,回去继续陪伴两位老人。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天南海北非亲非故得遇有缘人,实在难得,乘白羽感慨不已。

    转过头对上脸色还是很凉的老神仙。

    “……还气呢?”

    乘白羽揪过一片白袖子,拽在手里摇晃。

    “你有旧人,我不在意,”

    李师焉深眸低眉,

    “可你拿他来气我,我不高兴。”

    “我不知你是在寻人,”

    乘白羽再三软款着嗓子,“只以为寻常宴饮……对了,阿舟究竟去哪了?”

    “等你想着问,”

    李师焉哼道,“你在莲姨身上留有法宝,我便不知给乘轻舟留一件?”

    乘白羽想一想:

    “也是,再说鹿鸣宴,都是正道中人,想也出不了什么事。”

    李师焉仍旧不苟言笑。

    “莫、莫,你再吹胡子瞪眼的,”

    乘白羽肃起脸色,“你常也把他放在嘴边,我便一句也提不得?”

    李师焉眸中光瀑暴涨:“你也知我嫉妒成狂,魂梦成嗔。”

    “!你……”

    乘白羽当胸一点霜雪透心凉,“是,你几乎落下心病……”

    哎呀糟糕。

    是他说错话了。

    其实乘白羽为人最温和尊重,通情达理,不忍伤人心意。

    他能在李师焉面前大意说错话,还是两人之间太过无拘无束的缘故。

    “我一时忘形,”

    乘白羽正色,

    “未顾及你的喜怒,是我的过错,你莫生气,下回再不说了。”

    “知错即认,”

    李师焉道,“我也不纠缠,你如何见着贺雪权?你须一五一十对我说。”

    乘白羽清白的眼睛里逐渐绽出笑意:

    “你可真是入世入得彻底,不说久远,就是一年前,谁若告诉我你会说出这样吃味的话,我要说他昏了头。”

    眼看李师焉脸又板起,乘白羽连忙说回正题,将如何偶遇贺家的小辈和贺雪权前后的缘由说一遍。

    说完好一晌,室内安静一片。

    “血荼车?”

    李师焉突然道,“你为了救他真是不遗余力。”

    “我是救他么?”

    哎呀李阁主开始不讲道理,乘白羽好笑,

    “你还是气话,没听我说见着他以前已在筹划炼制血荼车?因此才到花卉行相看曼荼花。”

    “曼荼花?他从前赠你几株,我寻来十倍之数送你。”

    乘白羽忍着笑:

    “什么曼荼花,我不稀罕。倘若是你送我,酒庐外野径杂花我也喜欢。”

    霎时间李师焉一呆,随即恢复板正神色:

    “你只拿话哄我,是你惯会的。”

    “你究竟哪里学来的腔调?”

    乘白羽撑不住大笑,“我幼时在家养过一只罗红犬,颇通人性,与我置气时就是你这般模样。”

    贴近一些,对着李师焉耳边吐息:

    “你又没有它圆滚滚、湿漉漉眼睛,你哪学来的这等做派?”

    李师焉眼观鼻鼻观心:

    “你那个徒弟,莫将阑,与你说话就这样子,粘腻搅缠,”

    又道,

    “你说我是狗?”

    “……你真是,今日哄不好你了?”

    乘白羽脸对脸坐到李师焉腿上,揽着脖颈温声细语,好听话说出去一箩筐。

    李师焉慢慢抚弄他后腰,评价道:“装的乖觉。”

    复叹一口气,捉他的手覆在胸口。

    乘白羽收起顽笑样子,摸着李师焉胸口道:

    “真的心里不舒坦了?”

    “嗯。”

    “真因为我一句话?”乘白羽问。

    两人对视,离得极近。

    少顷,

    李师焉摇头:“不是。”

    “我也觉着不单单是这个,”

    乘白羽诚心相问,“究竟还有什么?”

    “你涉险境,造血荼车,千难万险,”

    李师焉顿一顿终于把话说完,

    “竟然是贺雪权陪在你身侧。”

    “我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无能罢了。”

    “不怪你拿他来气我,他从前没照顾好你,我竟也一样。”

    乘白羽睁大眼睛。

    他实在想不到李师焉细腻敏感至此。

    老神仙呀,分明是嫉妒的,乘白羽自己又真的说错话,可李师焉心心念念不过他的安危喜乐而已。

    “师焉。”

    他张开两片嘴唇堵在李师焉嘴上,细密含住下唇舔咬,口舌下移,含住喉结一点一点轻轻□□。

    耳鬓厮磨,无限柔情。

    一副巧舌,天教风流,两人原本面对面坐着,乘白羽感怀忻慕心潮澎湃,脑中不知怎的一抽,俯身偎脸将李师焉冠子隔着衣裤填入口中。

    “乘白羽,”一瞬间探头跳脑暴胀数倍,李师焉从头僵到脚,“你在做什么。”

    “嘻嘻。”

    “我在做什么?”

    “你研读那么些话本, 难道白读了?”乘白羽吐着气问。

    口鼻处喷涌的热气染上昂奢支棱,高热遇着高热,更没有止处。

    李师焉眼中热望半掩, 将乘白羽抓起来按在怀里:

    “我是看过许多, 可这等活计,我不许你做。”

    “为何?”

    李师焉认真道:

    “话本上,这样的事乃伎子仆妇做出的勾当, 慢说是正妻, 就是贵妾都不做。”

    稍稍退开一些, 乘白羽歪着脑袋:

    “我不知, 你看风月册子还看出规矩礼教来了。”

    说着舒手下去,戏在冠子边缘弹一下子:“分明能硌得人腰疼。”

    “阿羽。”李师焉语含警告。

    “那我问你,”

    乘白羽细白一只手指点在李师焉胸口,“话本里一定也有品牡丹事,难道也低人一等?”

    李师焉细思一刻:

    “也有, 只是非得是男子对这名女子爱极慕极才做得出。”

    乘白羽:“我不能对你爱极慕极么?”

    又道:

    “你看的话本都不好。我说与你听, 只要两人倾心相爱, 便没有那么多该不该、能不能的, 只要……”

    只要什么, 他没说完。

    他的身体滑若无骨,循着李师焉一丝不苟的白袍由高往低攀援,攀至一处,紫甸甸热赤赤的一处, 将白袍掀开张囗拿入。

    不知销魂、更有销魂处。李师焉千年冰封的面孔焰气四溢, 眉间殷色如狂,手想叩在乘白羽后颈又觉不妥,竟然手足无措。

    明晃晃屋内, 天光俱亮。

    心尖月上的人,蹲踞在身前。

    纤白一双手,细细拢攥。

    自生灵慧一般的口舌……

    千万点会心可意无处消说,不出几息功夫,李师焉急扶定乘白羽双肩猛然一撤。

    “你……”乘白羽讶异,“别是在沙场上伤了根本吧?这么快?”

    李师焉把他下颌定定看他。

    他张着眼睛,眼中慾望直白如室外白昼光辉。

    他说着如此放浪的话,却没教人生出一丝轻视低侮的心思。

    他如初见时一般的眉眼,鲤庭秋夜的满月不能比,灵皇岛百年一见的海心芙蓉也不能比。

    而这样一张脸上,碧澄澄的眼,红馥馥的唇,却不是无瑕,偏偏一星浊物横亘其上。

    他猩红的舌尖在唇边捲过,居然……

    李师焉再度张戈起兴。

    “啊,”乘白羽一唬,“看来是没伤着。”

    往窗榻上仰着,乘白羽冲李师焉伸出一只手:“要我么。”

    “要,”

    李师焉速即握住,不过没急着上榻,双臂抱定他飞身而起,

    “不急,你最喜洁净,先沐浴。”

    “嗯,”乘白羽笑道,“就你体贴。”

    到湢澡室,李师焉点水收拾,上下忙碌,乘白羽靠在浴桶沿上:

    “别忙,你看你支腾着,不像话。”

    “的确不像话,”

    李师焉翻身入水,逼近道,“你支腾得不够厉害,不像话。”

    说完双关一抱一托,将乘白羽放在沿上,现学现卖,倾身唅住。

    “啊!”乘白羽惊呼,“你不必!……”

    “怎么不必,”

    李师焉抬起头仰视,“我对你也爱极慕极。”

    “嗯……你……”

    渐渐乘白羽腰上扭出花,两只脚蹬得浴桶中水花乱溅,嘴里哼哼唧唧。

    “我学得好不好?”李师焉抽空问。

    “……你先把牙齿收一收,磕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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