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1/1)

    有被霸凌致死的女孩——左晴,她死于林仙儿的一次次折磨,在泳池中窒息而亡。

    还有守株待兔,持刀冲进音乐教室,蓄意杀死白妍珠的周秀芝,那一刀刺偏了目标,一个暗恋白妍珠的男生,夺走了她的凶器。

    周秀芝被警察逮捕时,嘴里疯狂地叫嚷,他们都是恶魔,他们应该下地狱!杀人凶手!这个操蛋的世界就该毁灭!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这该牵扯出另一桩陈年旧案了,除了知情者,却无人知晓这背后隐藏的秘密。

    互相包庇的权贵圈犹如不可撼动的参天大树,普通人绝望的呐喊,深深埋葬在权力的权杖下。

    无路可走时,他们唯有选择极端的方式,宁愿站着迎接死亡,也不愿屈膝妥协。

    秦肆错杀了秦夫人,秦父制服了他,至于秦肆往后被关押在何处,外界一无所知,风波过后,秦父承诺两家的婚事如期进行。

    顾兆野暗中雇凶杀人,他的手段拙劣又可笑,逃不过顾父的法眼。

    顾父警告他,正逢乱世,必须谨慎站队,勿因儿女情长,平白无故害了家族百年基业。

    江稚月死了,江婉柔还在。

    若顾兆野不明事理,别怪他这做父亲的心狠手辣。

    江婉柔无法承受失去江稚月的打击,一病不起。

    医生诊断表示,她早年生活艰辛,身体和心灵长期积累的伤痛在此刻一同爆发,导致了病情迅速恶化。

    此外,江婉柔的大脑还曾遭遇撞击,丧失了部分记忆。

    顾兆野把江婉柔送去了疗养院,用最好的药物为她续命,仿佛这样做便能留存住某些珍贵的东西。

    江婉柔抓着他的手,带着哭腔:“少爷,稚月从不与人结仇,她不可能遭遇绑架……我们身无长物,绑匪没有任何理由盯上我们,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江婉柔走投无路,四处寻求帮助,她去找警察报案,跑去法院申冤。

    她的状况每况愈下,精神也日渐恍惚,直到在电视上看到那场订婚仪式的转播。

    江婉柔哭得昏厥,“我教导稚月与人为善,原来是我害了她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人争什么,又怎会抢夺白小姐的姻缘。”

    “如果我教导她冷漠一些,那日她经过小巷,是不是就不会管秦少爷的死活。”

    “那位救秦少爷的是白小姐,他们会不会就放过稚月?”

    “江姨,我会还你们一个公道。”顾兆野承诺。

    江婉柔凄然一笑,躺在病床上,面容消瘦而惨白。

    她要自己报仇。

    一个病重的母亲该如何穿过层层安全防护,接近那些她想要报复的目标?

    她甚至买不到一把枪。

    顾兆野把她捉了回去,恳求江婉柔好好活着,因为她是江稚月唯一的牵挂,如果连她都消逝,江稚月的存在也将被这个世界抹去。

    碍于顾父的震慑,顾兆野不敢在国内动手,他把目标盯上了远赴海外的白若舟。

    可就在少女死亡的半个月里,安然无恙的白家接二连三遭遇变故。

    就在他启程的那一天,白家被一把火烧了,所有人下落不明。

    过了很久,有人在边境发现了他们的尸骨。

    据调查,他们是被活生生折磨致死,全身皮肉被焚烧,骨骼被敲碎,重要的四肢关节和头骨也被逐一折断剔除,现场还残留着举行某种法事的痕迹。

    回溯到几个世纪前,兰登堡的贵族痴迷享乐,深信灵魂转世与封存之术,有一种惨无人道的私刑,可将受刑者的灵魂永久地禁锢。

    但因为实施过程,相较极刑的千刀万剐还要残酷千倍,据古书记载,这样的刑法曾一度用作政敌间互相陷害的手段,最终引发了相应的报应,让不少人望而生畏。

    刑罚要求当事人必须亲自行刑才能生效,当事人会因此承受反噬的后果,断绝了别人的轮回之路,也就等同于断绝了自己的生路,从此落入阿鼻地狱,永无重见天日。

    惨不忍睹的现场。

    成为了警方和调查员一辈子的阴影,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顾兆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楚君越了,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心头,他突兀地笑了笑,“新缅兰州接壤边境,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当年叛逃,全国通缉,没有人跟你里应外合,你不可能掳走势如中天的白家。”话锋一转,他又道:“和你合作的人是萧景润。”

    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两个男人满身的风霜。

    楚君越拂了身上的雪,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忆。

    过了很久,墓园又来了一个人。

    黑衣黑发,有一双深邃而冰封般的眼睛。

    乌泱泱的一群黑衣保镖,就站在不远处。

    有人在旁边给他撑伞,雪花顺着伞沿的边缘,飘落在他俊美的脸上。

    秦肆拂开了黑伞,俯下身去,冰冷的唇瓣印在遗像上少女的面颊。

    “稚月”他轻唤她的名。

    寂寥的墓园,无人回应。

    秦肆却禁不住又唤了一声,“稚月。”

    他喜欢叫她的名字。

    人如其名,明月高悬,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

    短暂的拥有,也要把她归还天地。

    秦肆从未与白妍珠订婚。

    他的父亲强权,独断专横,冷漠高傲。

    他继承了父亲的全部缺点,因此自食其果,承受着应有的报应。

    这个代价,就是失去她。

    秦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动,没有意识到少女遇到他是一场浩劫,竟主动朝她靠近。

    她不过是顾夫人为了顾兆野安排的陪读小女佣,胆大包天的顾家甚至敢让她进入男校。

    她长得瘦小柔弱,秦肆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一日,他倒在血泊里,抓住一双柔软的手。

    他视线朦胧,以至于产生了幻觉,才发现她竟生得如此活色生香。

    那是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香气把他包裹了。

    秦肆厌恶自己的狼狈,居然落到了被人搭救的地步。

    而救他的,还是个看起来弱小不堪,需要被保护的女孩子。

    他产生了一个荒谬念头,“你是不是认出了我,故意来救我的。”

    他一点都不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恶言相向,甚至用力拂开她的手,拼尽全力冲她冷冷地吐出一个“滚”字。

    秦肆的脾气真是糟糕透顶,傲慢至极。

    但其实,故事的往往偏爱戏剧性的转折。

    往后几年,他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无法隐藏的心意,就连父亲都察觉到了,他却深陷其中,自持不动。

    待他回过神来,为时已晚。

    秦肆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诉说这么多年来的经历,又该如何陈述他的悔意。

    自她坠海身亡,他的人生便陷入了混乱。

    他根本不相信白妍珠的论述,想抓出白妍珠背后的真凶,他笃定着,这幕后黑手正是他的父亲。

    父亲拿他当做和白家捆绑的棋子,他便计划在订婚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揭穿这桩丑事。

    白家要权利地位,他便要他们声名狼藉,一无所有。

    秦肆克制着杀意,无数次想杀死他们的时候,都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如果连他都栽了,还有谁能帮她报仇?

    顾兆野太莽撞,根本斗不过秦家。

    至于牧莲生

    他们早已翻脸,那一日收到牧莲生的照片,更是要了牧莲生半条命,这几年来,他们明面上的斗争,早已把这个国度搅得天翻地覆。

    这个国度,尚且还有着一丝理智,维持着秩序的人也成了献出生命的输家。

    萧景润其实拉拢过他,秦肆却并不关心任何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得有多糟糕,每个人的生活会变得多么困苦。

    他是被父亲驯服的武器,看似金尊玉贵,脖子上如影随形的套着一把枷锁。

    因此他失去了此生唯一心动的女孩。

    秦肆讨厌贪得无厌的白家,仇恨专权蛮横的父亲。

    他计划着在订婚日,送他们下地狱。

    可秦肆也不是被命运偏爱的幸运儿,甚至闹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精心策划好的一切,居然被名义上的生母破坏。

    那个女人,把他当做完美的作品,每当父亲殴打,鞭打他,将他关在小黑屋不见天日。

    那个女人隔着冷冰冰的门板,略显安慰的声音,只会叮嘱他要争气, 要更努力才能逃过责罚。

    他是死是活,她不会为他掉一滴泪。

    少女却会为他落泪,尽管秦肆认为她是被吓坏了,当他和她熟悉后,无意露出了胳膊上新添的狰狞伤痕。

    那血滴溅在了她白色的裙摆上,顺着往下滑,染红了她的小白鞋,她眼中竟有些湿润。

    真是糟糕透了,这一幕幕回忆。

    秦肆情绪像是完全被抽空了,他只知自己的计划遭到破坏,杀死了他的母亲,反被父亲算计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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