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前夕(2/2)
就这样了。
“你也是，忙到现在。”
莫忘微微弓腰点头，语速飞快，和学长学姐道别。
动筷夹菜之间，不经意偷偷看她。脸很小，吃饭的时候用细细咀嚼，脸颊鼓起一边，像仓鼠一样可爱。
“第一次。”
上回，她没有食言，在校门外一家餐馆请了他吃饭。
就像她在父母面前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上个假期和父母晚饭散步，有个小孩子打闹间不小心撞到莫忘。那光头小鬼不道歉，只和玩伴笑嘻嘻地说：“操，撞到人了，操，你妈的。如果当时只有莫忘自己，她会按住那颗光头一字一句全数奉还，可是父母在，她就只轻轻说一句：小心点。
吴思屿冲着那背影：“那我送你回去？”
不过这种不同也能理解。
他觉得挺好吃的。她怎么不问他。
“还行。”
还有一点侧脸。
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本来很开心，还在纠结吃完饭是不是还能安排个别的活动。
从后面看，看得到挺而外廓的双耳。
上课的教室里能见她。时不时注意力从黑板的ppt上分心去看她后脑勺和侧脸。下课路上偶遇她，不痛不痒地打一声招呼，匆匆错开。
莫忘点点头，又长长地叹气：“我刚刚，问那学长是谁……”
一步两步轻轻，跟在先出来的吴思屿背后。
但是她话少得可怕，比在宣传部那天的话还要少，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莫忘知道他意思，也不和他客套，松快甩下一句走了，头也不回地小跑冲进走廊。
她又说：“我回宿舍了，拜拜。”说完转头就走了。
鼻尖也露了出来。
“……”
吴思屿盯着那背影，迎着走廊里进来夕阳的橘光，使背光的身影有点不真切，像是个跳舞的末影人，很快消失在某个拐角。
吴思屿只好也跟上去。
“对，还有动漫社要跳宅舞呢。”
也不问他爱吃什么菜不爱吃什么菜，吃不吃辣，自己点完自己爱吃的就把菜单扔给他。
吴思屿点点头接过。
等了一会，视野的楼道里没再有任何动静，他无声叹气，亮起手机，拨起电话。
吴思屿低头瞥了一眼，日光昏暗，地面上的人影由远及近，放大。
回头看了她一眼？
“好期待！不枉我们这么辛苦！”
他就没敢提。
莫忘接收到那眼神，像是触电一样弹起，连忙和自己的部长说：“那地图没问题了，我也先走了？”
“除了动漫社的，都确认好了。他们动漫社好忙，看不见人。”吴思屿一连应付两个“大佬”，比莫忘从容一百倍。
从那以后，吴思屿竟然无法再和她构筑出任何交集，直到刚刚和她短短地说了几句话。
两人的影子并排，脚步都轻轻，四下很安静。
侧头了一下。
接着他又指指自己的手机，说：“我先去给街舞社打个电话喊人。”转身时匆忙扫了莫忘一眼。
吴思屿笑得肩膀都在抖。
在等她？
吴思屿看见她手上斑驳的颜料痕迹：“画到这么晚吗？辛苦了。”
吴思屿：“……”
“呃……”
……
下颌，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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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心里安慰自己，也好也好，她本来就是挺自我一个人，他就喜欢她这点。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他不会尴尬。
“唉……”
莫忘随口问：“游园会开幕式有街舞社表演对吧？”
很快她就出来，拎着两份打包的豆花，一份递给他，“很好吃。”
“他让我明天开会的时候，多抬抬头，然后部长罚我坐第一排。”莫忘嘿嘿一笑。
“……”这样的距离也好。至少那天的告白没搞砸，就还是普通同学、普通共事的关系。他有点不甘，又觉得不该这么贪心。
“那你觉得怎么样？”
陈若缘还挂在庄雅的身上，冲她点点头。
一场心血来潮的告白砸下去砸不出任何水花。
听到他们回着“拜拜，辛苦”之类的话，她便飞快退出秘书部的小隔间。
莫忘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吴思屿这个人，有点两面性。和她说话时，他的声音会变小，语速也会慢下来，很柔和。而现在在办公室里，他步伐匆匆，说话是自己的百分百音量，声带的全震动，不克制，很随意。
“嘀”一声，她扫好了共享单车，跨过座椅，“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她掉头经过他，脸上好像还有点坏笑，“拜拜，谢谢。”
吃完饭之后，吴思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请她看电影。她却似有安排，出了餐馆左转，进了一家甜品店。
嗯？
“？然后呢，他怎么回的。”
坏，时机又错过了。
这人背影很高，卷毛只在前边，后脑勺往下是渐进寸短到贴着头皮，这使他的脖子视觉上更加修长。还挺白。
“还没忙完呢。”他笑了一下，朝莫忘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她懒得社交，那他可以来找话题。他说：“我没吃过这家店，你常来吃吗？”
见她追了上来，吴思屿转向她，问：“地图是不是ok了？”
她也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没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