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无声的心跳(2/2)
只见莫忘站在床前愣着。
李浩然冲过去，伸手盖上他的额头，眉头一皱：“还真有点烫！”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李浩然嘴上念叨着“男女有别”，把两个女生赶去买退烧药，自己则开始翻抽屉找备用药品。
——果然，好烫！
正当她还在吃惊触碰的温度，下一秒，一只手悄无声息、覆了上来。
“咔嗒”一声，门开了。
莫忘凑近几步，去打量他。
阳台那头传来一阵窸窣脚步声，两人飞快跑进来，忙问：“谁？”
林宜霈忽然来了兴致，把药袋子换到左手，右手一把牵起莫忘的手，手心贴着手心，十指一根根扣上，笑咪咪地看她：“大概就这样，只是男生的手大很多。”
天色尚在，房间内没开灯，昏黄的暮色透进来，投在地板和墙上。
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她们在麓南路的药店买了点退烧贴退烧药和布洛芬。付钱的时候，林宜霈注意到莫忘，问她怎么了。
她试探着，更靠近一点，俯身，抬起手，手背轻轻贴上他的脸颊。
“怎么啦——”林宜霈轻快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莫忘垂眼看着两只手，认真感受了几秒，随后松开，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
“快来，好像发烧了！”莫忘藏起被烫到的手心，只盯着床上那只被她甩落下去的一截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蓝色血管在白皙的肤色下安静蔓延。
吴思屿的门外，林宜霈敲了敲，还大声喊着，“回来啦！”
“那当然。”
林宜霈又探她额头：“真没发烧？头晕不晕？”
林宜霈回头也摸莫忘额头：“你呢？别是传染的吧，脸怎么也那么红？”
他的手没再动，他整个人也一动不动了，胸腔均匀地起伏——是睡着的。
莫忘跟着也摸了摸脸，连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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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们在阳台对着小猫嘬嘬嘬，感慨夕阳的光照下小猫戴着花朵有多出片。
莫忘坐在沙发上，余光一瞥床上。
忙完之后，她本想喊阳台上的两人进来喂猫，又忽然觉得自己熟稔得招疑，便坐在沙发上等他们。
他今天，眼睛无神，身形也摇摇欲坠的。那俩人没发现吗？亏这仨人还天天混迹一起，真是有够没心没肺的。
莫忘镇定下来，又去打量他的神色，见他呼吸节奏没变，眼睫还在无知觉颤动。
“没牵过手，也没亲过人吧？现在开始有点好奇了吧？”林宜霈一边笑，一边故意去看她的脸。
莫忘移开视线，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突然一阵酥麻传到脊柱，莫忘为占了他的便宜而羞愧，抽手，后退一步，朝阳台喊：“宜霈！”
她正前后翻转着自己的手掌，好像在认真地玩一个玩具，没听到似的。
目光又回到床上。
屋内传来一声“等会”，脚步声走来走去。就在那一刻，莫忘从一旁伸出手，指尖点了几下，握住门把手，一边转动一边平静说了一句——
林宜霈和李浩然连忙追着它一起出了阳台，又是一阵滋哇乱叫地感慨夕阳云朵绿树微风小猫。
她进来时就注意到角落的小猫尿垫没换、水碗也空了，该泡奶粉了。他既然睡着，她就自顾自地忙碌起小猫事务来。
一瞬间，莫忘被定住了，竟做不出任何反应，只看着那手慢慢地收紧，指尖在她手里一寸寸摩擦，好像盲人摸象的细细探究。
林宜霈又凑到她耳边大喊：“笨蛋莫忘——发什么呆！”
“牵手是什么感觉？”
吴思屿还是那个姿势，盖着被子一角，斜斜地躺着，纹丝不动。
莫忘背过手，摇了摇头。
一股轻微的异香飘来，她又不动声色闻了闻自己的手掌。
莫忘又侧过头，不搭理她，脚步提速。
莫忘被她吓得一激灵。
往回走的路上，莫忘忽然开口：“宜霈，你几岁开始谈的恋爱啊？”
林宜霈笑了，耐心解释：“和喜欢的人牵手才不一样呢，你会觉得手是烫烫的，还会担心自己的手会不会流汗、摸起来滑不滑。”
林宜霈也跟着摸了摸，确实是烫的。
莫忘眩晕。
?
莫忘合上门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人，安安静静地躺着，垂在被子之外的手也安安分分地躺着。
重重地、贴切地，抓住了她的手心。
她说着偷瞄莫忘的反应，见她又开始犯愣，眼神飘忽，立刻忍不住想捉弄她：“莫忘——你怎么不接着往下问啦？不问问亲嘴的事吗？”
救命，是他的味道。
她们在麓南路上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绿意盎然的小区里。
“有牵过手吧？”
那还能有谁，床上的人躺着不动，像个死人。
鬼使神差，她回握了一下，手也好烫。
莫忘只盯着他。
“迟早的事，我会经历的。”
长腿横陈，呼吸均匀沉重，蹙眉闭眼，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鼻梁从卷发间挺拔，像山峰横出云端，嘴唇却有些发红发干，有点像她今天捡到的月季，花瓣微微发皱。
林宜霈一脸骄傲：“十二岁，六年级毕业那年，一举拿下暗恋好久的c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