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2/2)

    她忽然觉得难以忍受这片空气的重量。

    可她只是低声问了一句:

    “你不该来的。”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微发颤。

    ?她的祁栖白,那个在她十七岁时救她出训练营、在她伤重失控时轻拍她额头说“没事”的人,如今在帝国的权力中心,为她站成了一道绝壁。

    ?语气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冷静与笃定,仿佛他不是来求人的,而是来取回自己东西的。

    她低着头,肩膀轻微颤抖,像是努力压抑一场崩溃的风暴。

    那双眼依旧平静,像是在风雪夜里守着指挥台的哨兵,语气轻描淡写,却分毫不留退路。

    祁栖白迈过帝国宫廷的大门,月光倾斜洒下,披在他银发与军徽上,仿佛有万军相随。

    ——她若真的死在北塔。

    空气压得几乎要炸裂。

    祁栖白没有开口。

    她从来不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oga。?她是军人,是兵,是联邦最年轻的s级个体,是能够独自操纵四级机甲扫荡战线的疯子。?她想要的,是与他并肩。是成为能站在他身侧的人,而不是让他为了她——背上“叛国”的罪名。

    “但你还来?”她声音终于哽住。

    你是总司令。是联邦最后的王牌。

    她的声音终于轻轻响起,近乎耳语:

    金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从内到外都在颤抖,都觉得自己的一文不值。

    这一句不动声色的平静,让金曦眼前一黑,几乎快站不住。

    祁栖白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些,几乎只有她听得见:

    祁栖白看着她,目光一如从前:

    有点痒。

    “你都说了,叛国罪啊。”

    从来都是他保护她。?哪怕她已经不值得了。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冷硬——他是一个从战场上长出来的人,肩背如甲,臂骨如枪,连呼吸都带着铁与雪的气息。可就是这样一具冷得像兵刃的身体,却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

    祁栖白笑了笑,眸色却沉如深海:

    他不是在和她说话,是在命令帝国的侍卫。

    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像是唯恐一个不留神,她会再次从他怀中消失。

    那双早年间站在战术图前为她画路径、在训练场边默默看她负伤的手,现在竟然替她撕开帝国宫廷的边境线。

    她忽然有些难以呼吸。

    金曦听到了这句话,身子微微一震。

    金曦猛地抬头,目光撞进他眼中。

    “知道。”

    祁栖白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向前踏近一步,身后披风如刃,气息逼人到极点。?“帝国若想与联邦谈条件,第一条——先把我的人还我。”

    “……你会后悔吗?”

    她恨不得冲过去将他扇醒。?可她双手仍被锁着,像被命运钉死的囚徒,连反抗都显得可笑。

    “把她的束缚解开。”

    金曦的侧脸贴在他锁骨上,那银白色的发丝垂落在她颈侧。

    听到她的问话,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穿过这座金色与冷铁交织的大殿,像是踏碎了帝国最坚硬的权威。

    她听见他开口——

    一时间,她的胸腔里像是塞满了锋刃与炽热的水银,情绪反而瞬间钝住了,没再追问。

    声音依旧是熟悉的低沉,像寒铁浸雪,干净克制,却不知为何,恍如梦魇醒时,清醒得让人发疼:

    “你……用什么换我?”

    祁栖白脚步没有停。

    简单四个字,叫她心底千疮百孔处忽然开始发热。

    “他们要我献出你的命,”他缓声道,“我就过来看看,用我自己,把你带出去。”

    金曦低声道:“你为什么来?你不该来的……”

    她下意识地偏了偏头,不想让那熟悉得近乎温柔的细节扰乱了自己心神。

    她的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明明嗓音已嘶哑,却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有我自己。”

    可她知道,眼前不是联邦,是帝国的心脏。

    “祁栖白——!”她忽然喊出他的全名,嗓音一紧,像是咬断了自己的牙。

    “你疯了。”

    “我只是,来带回我的军官。”祁栖白道。

    那才是他真正的死局。

    语气冷静到残酷:

    他静静看着她,没有动。

    可金曦知道,叛国……是他手里那些没人敢碰的战区情报、两条地形优势线,和一部分永久性战略撤离名单。

    他在陈述一场交易,却没有一点犹疑。

    她死死攥住他肩膀的手颤了颤,终于没再说话。

    祁栖白低头望她。

    “你早就知道我疯。”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极轻极慢地说:

    她缩在他怀中,眼眶忽然泛热,喉头哑得厉害,却只问了一句:

    她的身体还在发抖。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叛国。”

    他竟真的,孤身来了。

    她咬牙,低声喃喃:“我已经不是你的军官了。”

    唇角轻轻挑了一下。

    可情绪已然奔涌而出,她根本无力克制。

    祁栖白却只是看着她,轻轻吐出一句话——

    眼前的男人,眉眼还是记忆里那样锋利、冷静,神色从容如常,仿佛还站在联邦首都的中枢大厅里,调度千军万马。

    这一刻,金曦只觉得荒谬,又绝望。

    金曦死死攥着被抑制环勒红的手腕,心头仿佛被万钧压顶。

    不是出于畏惧,而是那种在极限生死之后,终于被某种温度安抚、却又无从逃避的本能反应。

    “那就回来。”

    她不是他的。她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兵,是脱了他后腿的罪人。

    ——她成了祁栖白的软肋。

    “只是不疯起来,你以为我会让他们碰你?”

    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

    “我只后悔晚来一步。”

    “他们的王子想要我亲自来”所以,他就来了。

    几名侍卫迟疑地对视一眼,没有动作。

    “你是我带出来的兵,我不养弃子。”

    “……你的?”有位将领低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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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栖白看着她,目光淡静,却有压抑不住的细碎微光在眼底悄然浮动。

    “你是我亲自教出来的人。”他道,语气极轻,却像铁铸,“没有人,有资格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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