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如斯(3/3)

    贺昱晖没回答,反而从怀里抽出一份医疗清单递过来。?上面写得很清楚——金屿高烧的原因,是腺体发生了不可逆的损伤。

    金曦的眉头倏地蹙紧。?“明明只是个beta,腺体受伤怎么会影响生命?”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a和o才会有这种致命缺陷,beta根本不存在这种情况。

    贺昱晖的眼神却沉下去,声音压得很低:“金屿分化期时严重营养不良……所以,也许他不是b,只是——没能发育分化。”

    医院也没有办法退烧,只能等,看金屿能不能自己撑过去。

    忽然,一旁的病床传来细微的动静。展渊的手抬起,像是要去摸金屿的额头。?贺昱晖叹了口气,抬手在他颈侧快速一按。大殿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就像被切断了所有力量,缓缓向旁边倾倒。?他被安静地放在旁边另一间病房,门被轻轻合上。

    病房门缓缓合上,走廊的光影在脚边拉出一条长长的冷色带。

    贺昱晖垂眼看了看手腕上的计时器,黑眸中那层懒散的笑意一点点退下,取而代之的是锋利的专注。

    “殿下的状态,不可能去应对接下来的会谈。麻烦金将军安排一下,后续的所有事情我来作为帝国方面的代表,全权代理殿下。”

    “我能麻烦你一下吗?”

    他问。

    他的嗓音有些沉,金曦第一次见到这样贺昱晖这样的状态。

    “你没事吧?”

    贺昱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我想跟祁总司令单独聊一下。”

    “我来安排。”

    总司令塔,顶层会客室。

    (总司令塔被收拾干净的第一时间祁栖白就已经回来了,这里的所有的痕迹都被磨的一干二净,透过窗看向不远处的广场区域,所有的植物和动物都已经被收拾好了。)

    祁栖白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椅上,黑色军装一丝不苟,长腿随意交迭,银灰色的目光落在手里的情报简报上。

    门口传来敲门声。?“请进。”

    祁栖白低声应道,声线冷而稳,如同寒冰下隐伏的暗流。

    贺昱晖推门而入,顺手关门,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克制到分寸。?他走到桌前坐下,长腿交迭,翘起二郎腿,靠进椅背,一如既往的散漫与张扬。

    可他指尖却缓缓旋转着那支联邦的简报笔,骨节分明的手一圈圈绕着,像是在绕住一条蛇。

    “展渊遇袭的事,”他开门见山,“作为帝国代表,我希望贵卿能全部压下。”

    祁栖白抬眸,银灰色的眼底不带一丝波澜,只静静盯着他,?“给我一个值得的理由。”

    贺昱晖嘴角勾起,像是被这个“值得”一词逗笑:“你当然明白,值不值得,从不是建立在‘理由’上,而是后果。”

    祁栖白没有说话,指尖却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缓的节奏。?这是他在沉思时惯用的节律。

    贺昱晖却没有停:“我可以给你叁个理由。?第一,这场投毒事件所用的催发剂不是普通催情药,而是精准配比、只针对alpha腺体、能强制触发易感期的军规违禁品。其来源,不是帝国,也不是联邦,那只能说明是另外有一些别的人在后面有小动作,想要调查出这群人,没有我们合作是做不到的;

    第二——”

    他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份保密级药物分析,递了过去:“——这种纯度的化合物,曾在你们联邦东南前线出现过,对吗?你们也曾试图逆向分析,却在副作用问题上终止研究。”

    祁栖白眉微动,却未出声。

    贺昱晖笑了笑:“所以,这不是帝国的问题,也不是殿下的问题,这是你们联邦的科研部门出来的药物。”?他指尖一弹,将战术终端屏幕亮起:“第叁,你我都明白——殿下在此次易感期中释放的信息素,我们都是s级的alpha,自己的信息素能有多大的威力,祁总司令难道不知道吗?。”

    祁栖白终于抬眸:“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会怎么处理?”贺昱晖语气一顿,“是上报军部、研究所、最高议会?这个颠覆所有人对于s级alpha认知的世界?”

    这番话说得不轻,空气仿佛在瞬间被压低了温度。

    祁栖白缓缓站起身,银发在背光中略显冷色,军服笔挺的线条如刀锋般冷硬。

    “你是在威胁我?”他反问,声音如同冰锥轻刺。

    “不——我是在提醒。”贺昱晖也站起来,抬眸看他,一字一顿:“你是知道后果的人,不是吗?你清楚,如果这件事成为政治筹码,展渊活不了,你,也活不了。”

    “听说当年,祁总司令你,在一次星际海盗的废墟区域的边缘,杀了自己的一整个小队。”

    “如果不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祁总司令怎么会对自己人赶尽杀绝。”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祁栖白抬眸,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第一次正眼看这个一直笑眯眯的纨绔子弟。

    被打量的人全然没有一点危险意识,整个人跟没骨头一样重新倒进沙发里面,修长的腿交替搭在茶几上面。

    “我当然也是担心自己,要是被抓起来做研究,我好怕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祁栖白垂眸看向他递来的简报,又望向窗外夜色。

    半晌,他道:“我答应你。”

    “从今天起,这件事,联邦不会有人提起。”

    贺昱晖轻笑,轻佻的仰头靠在沙发上面,露出细长的脖颈,斜睨扫过对面的男人:“我方自然也会当它从未发生。”

    冷笑一声,他便站起身离开,脚步轻快如常,玫瑰沉香的信息素略略一散,在室内凝出一抹残香。

    “只不过是一个连信息素都吝啬的家伙。”

    祁栖白望着关上的门,沉默半晌,拇指在简报边缘缓缓一抹。?——这个人知道的,不少啊。

    帝国贺家,这样的高门,贺家独子怎么会是一个纯草包呢。

    只身陪着大殿下出使,一言足以震威整个使团的人,所有的一切,哪里是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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