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说倭谋将军拍案怒忆旧事稚子问枣甜(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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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麟阁听罢，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吴道时，随即对宋元哲道：“军座，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日寇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对我军高级军官的策反，绝非一日之功，必是处心积虑！必须立刻彻查，防患于未然！”

    “分内之事，义不容辞。”吴道时郑重承诺，“有任何发现，定第一时间通报军长。”

    吴道时适时补充道：“为确保万无一失，晚辈建议，军长可暗中对近期与日方人员，尤其是与那位‘青木弘’有过接触的军官，进行一番秘密甄别。我站亦可从外部提供相关情报支持，内外结合，方能彻底粉碎敌人阴谋。”

    离开宋府，坐进轿车。

    正事谈毕，气氛稍缓。又闲谈几句后，吴道时起身告辞。

    吴道时眸光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闪：“他近来课业忙，怕是不得空。”他顿了顿，“那本《西游记》，我下次让人给你送过来。枣子让你家勤务兵打了，一并送过去给他尝尝便是。”

    宋元哲与佟麟阁对视一眼，皆重重哼了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来人正是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他与宋元哲是多年袍泽，情同手足，私下往来极为随意。

    陈旻低声问道：“处长，如何？”

    他又看向吴道时，语气缓和了些：“慎之，此事关乎我军存亡安危，还望贵站能继续提供情报支持。你我虽分属不同系统，但抗日御侮，目标一致！”

    他转向吴道时，拱手道：“吴处长，多谢你及时通报！此情报于我二十九军，至关重要！”语气真诚而郑重。

    宋元哲道：“这是自然！捷三，此事你亲自去办！挑绝对可靠的人，暗中查访！要快，要隐秘！”

    宋华铮缩缩脖子，但还是忍不住，仰头看着吴道时，眼神里带着更深的期盼，小声又急切地问：“吴大哥，那小树…小树弟弟他还好吗？上次我们一起爬枣树摘枣子，他还答应等他那本《西游记》绣像本看完了就借给我的…这都过去好久了…他什么时候还能来我家玩？后院那棵老枣树最甜的枣子都快过季了…”

    吴道时对宋元哲微微颔首，再次敬礼：“军长，佟军长，留步。晚辈告辞。”

    “宋元哲和佟麟阁……或许尚未察觉具体是谁，但对日方的渗透意图，已有警觉。他们对军中掌控极强，绝不会容忍背叛。”他缓缓说道，“我们的情报，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清理内部、巩固权力的由头。他们会动手的，而且会比我们更狠。”

    吴道时微微颔首：“佟军长言重了，分内之事。”他心中明了，宋、佟二人一体同心，此事已引起二十九军最高层的绝对重视。

    佟麟阁凛然应道：“军座放心！麟阁明白！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宋元哲再次拍了拍儿子的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这小子，倒是跟灼丫头领回来的那小不点投缘。行了，别磨叽了，让你吴大哥忙正事去。”

    宋元哲与佟麟阁一同送至厅口。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个身材同样高大、面容刚毅、穿着整齐军装的中年军官未等通报便大步走了进来，声音洪亮：“军座，何事动怒？拍桌子打板凳的，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吴道时停下脚步，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柔和，他抬手，略显随意却自然地在宋华铮头上揉了一下：“华铮，长高了些。”

    宋元哲在一旁笑骂：“臭小子，没大没小！你吴大哥忙得很，哪有空陪你胡闹。”

    宋元哲见是他，怒气稍敛，但仍沉着脸道：“捷三（佟麟阁表字）来得正好！听听这事，简直欺人太甚！”他简要将吴道时带来的情报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宋华铮被揉了头，也不躲，反而咧嘴笑起来，带着孩子气的熟稔：“吴大哥，我爹前几天还夸我枪法有长进呢！下次您来，打靶给我看看好不好？”

    临别前，一个约莫十一二岁、虎头虎脑的男孩从回廊另一头跑来，正是宋元哲的三子宋华铮。他一眼看到吴道时，眼睛一亮，立刻挺直腰板，像模像样地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声音清脆响亮：“吴大哥！您来啦！”

    佟麟阁也拱手道：“吴处长，保重！保持联络！”

    吴道时靠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望着灰蒙的天空，眼神深邃难测。

    “那张庆余、阮玄武…”陈旻问。

    宋华铮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小声嘟囔：“啊？又不来啊…爬树才有意思呢，送过去的枣子都不甜了…”他似乎对吴道时也和小树一样，有种天然的敬畏，不敢多纠缠，只是懂事地点点头：“那好吧。谢谢吴大哥。您让小树弟弟好好读书，别太累了。”

    吴道时郑重回应：“晚辈一定带到。二位军长保重。”

    宋元哲用力拍了拍吴道时的肩膀，目光深沉：“贤侄，回去代我向玉帅问好。告诉他，北平有我在，有小鬼子惦记的二十九军在，天就塌不下来！但也请他放心，我宋元哲和弟兄们，知道谁是敌人，谁是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