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許願？就算不説出來也不會實現(2/2)

    「……原来是这样的打算。」

    説是你好几年都没有穿了，放着实在浪费。洋子只觉得，与其説是妈妈想让自己穿，倒不如説是她自己喜欢又觉得不合适，所以才塞给女儿来穿。

    「你一天到晚都在记些什么啊。好好给我记住啊。」

    「那不是当然的吗。就吃这个巧克力吧，薯片会掉渣在床单上太难清理了。」

    路上处处是亮眼、鲜艷又吉利的颜色。

    「怎么样？」

    「你在説什么？就是这么打算的。」

    长女软软地往下躺，她目綫朝上看向还坐着的吉子，问：「好喝吧？」

    正月第一日的早晨，两人都赖床到很晚。就连父母也起得晚。比起洋子，还是吉子先醒了。

    「欸……那、恭贺新年——」

    这时候胃中有些轻微的麻感；脸上也有些发热。酒精在身体中扩散。

    吉子仰头把杯中剩下的一点饮尽。

    洋子虽然説着「好麻烦啊不想穿……」还是被母亲劝着穿上了。

    许愿时，父亲求的是工作顺利，母亲求身体安康。洋子也难得认真地合掌闭上眼，她自小一向在许愿的时候走神。一家人就这样在新年伊始的氛围里，随着人流往回走。

    「姐姐、」

    才轻轻説：「洋子要是不説话、看起来竟然也像个淑女呀，真是人看衣装佛看金装……」

    「好好看、要给您转一圈吗？」

    「唔……」吉子看着她把瓶嘴碰在自己手中杯子的边沿，倒出带气泡的液体。「那我喝了。」

    杯中的日光灯的倒影——那一抹浮在金黄酒面上的、颤动的白光，勾引她出神。

    「又不是第一次看、有什么可稀罕的……？」

    这样一来、姐姐的许愿岂不是浪费了吗……

    「已经睏了？」

    「好不好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根本搞不懂森村洋子的房间到底偏什么风格，似乎是种混沌的混合体。

    洋子拦住她：「这个不像果酒度数那么低喔。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喝啦。」

    只是到了晚上，森村氏四口人拿出了家中的和服，一起到諏访神社参拜。

    「啊等下，不要直接仰头喝完——」

    「毕竟人家又不是你嘛，才不会吃呢。」

    她迟缓地跟上家人的步伐时，才发现自己心里是怎样的一片空白——就连许愿的仪式做完了也浑然不觉。

    柔软的感觉中、睡意也爬了上来。

    次女不动声色地看着长女，直看到她莫明其妙地问是不是哪里穿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下定了某种决心。

    「什么都聊吧？……如果有八卦的话就优先讲八卦。」

    「什么？……呃、你也在房间里藏着零食啊。」

    「对哟。要用什么来送吗？……啊、你打开那个柜子看看。」

    偶尔也有载客的邮轮甚至豪华客轮进出——是那些选择在假期旅行的人们。

    洋子举起杯呼呼一笑，跟她碰杯。

    商店街里的喜庆物已经售卖了两叁週。神社则人满为患。

    「我想也是呢。」

    不如説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好许的了。

    神社的石阶由缓渐陡，一段一段穿过鸟居。几个古老的石像，还围起了雪糕筒，立牌写着禁止立入。叁五结伴的人们来来往往、笑语不断。

    长崎港在新年期间船隻多数停泊，各式各样的彩旗在桅杆上随北风飘摆。

    在衣食方面向来较随意顺从的吉子当然也被穿上了。

    「现在不就在记吗。」次女说：「背后也看看。」

    「你许了什么？」

    「亲爱的，你看，我们女儿都长大了。」她招呼来森村先生一起看，作丈夫的亦是点头连连，脸上可见欣慰的笑容。被看着的姐妹虽然感到难为情，也还是配合他们的这点快乐。

    「你没有吗——在床上看漫画吃薯片结果掉了——肯定有吧？！」

    次女点点头：「那就慢慢喝吧……」

    她接着喝了一口，感觉到并不讨厌。

    洋子狐疑地看着她，说：「我説你该不会其实是个京都人吧……」

    「姐姐和人一起喝酒的时候都会聊什么啊？」

    「原来你在看图案啊！」

    「嗯、不算坏……」

    「在床上的话就不会吃了吧？？？」

    「你守着不説吗~我没什么想求的事啊、要拜托神明的事什么的……但是、」

    「嗯，恭贺新年。」

    「嗯嗯、原来如此……这里的花纹是这样画的。」

    森村太太特地给姐妹买了刺綉织染花样相似的一对两套，觉得看起来得意非常。

    次女想了想，主动提议说：「来乾杯吧、我想乾杯试试看。姐姐来説点什么祝酒词吧。」

    酒香让她忍不住多闻了几下，然后试探性地舔了一点——舌尖微微发麻；正如洋子所言，有点汽水饮料式的甜味，但也有些酒涩，凉凉地流入喉中。

    「是吗？……之前的记忆不太清楚了。」

    市区里説不上热闹，也不算空荡。

    「嗯？」

    今年一家人都不特别有兴趣看花火。

    姐姐边説边比她走快几步：「就这样~！」

    「『希望那个笨蛋妹妹今年的愿望可以实现』——」

    「但是？」

    但是。吉子心想：我许了什么来着？什么都没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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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子轻柔的话让她感到有些陌生而遥远——「睡吧……」

    「没什么……」被问到的吉子有点茫然地反问：「洋子呢？」

    谁也没发现，零点早就过去了——新的一年就这样到了。

    「啊、真是爱整洁。」

    似乎在哪里聼到过那种轻笑。在夏天的时候也聼到过。也是带酒味。

    「哼……」

    「才没有呢，只是在说看起来……还挺合适的。」

    「以后也找我喝酒吧？」

    身旁的女大学生靠着枕头和床板看剧。除了剧中人的英文对话与不时的广告插入以外，房间里十分寧静。

    新年的花火，也会在载满烟火的船上发射，住地较高的人家可以看到海面上的烟花倒影。森村家不能直接看到海，还得顺着坡道，走到视野好的地方去观赏。

    「哼哼、以后又可以多一个人陪喝酒了。」洋子盘算道，然后给自己也倒上。

    「欸？」

    吉子双手拿着酒杯，自顾自地微笑。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