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1)

    真恨啊。

    恨到滋生出更卑劣的想法,想要亲手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全然摧毁、绑在身边、彻底占有、她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就像现在这样。

    身体全然相拥,负距离感受彼此温度。

    暴风雨似乎要有更猛的趋势。

    水雾气爬上玻璃窗,潮湿粘腻,淡淡的檀木香火气混杂着甜果香,满室氤氲。

    视觉和行动力被双重剥夺的情况下,感知力总是异常敏锐,沈棠突然想起来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你信佛吗?”

    闻鹤之身上总是萦着股淡淡的檀木香火气,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沈棠就觉得这人应当信佛,所以自动为他代入温雅绅士的印象。

    直至今日才发现,全然错误。

    男人的回答很简短:“不信。”

    “……嗯?”

    意料之外的答案,沈棠很想问问他,如果不信佛,身上怎么会沾染这么重的香火味。

    但下一秒,绷直的背脊猛地一颤。

    男人沉哑提醒:“太太,分心了。”

    “需要接受惩罚。”

    注意力瞬间被抢回,沈棠眼眶瞬间湿润。

    她做错什么了?要被这么对待。

    不甘心被捉弄,于是,沈棠回敬般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

    这一下算报复,力度不轻,明天肯定是会留下印子的。

    其实沈棠咬完就有点后悔了,今夜的闻鹤之疯的可怕,她不应该再去惹他。

    但心中某个角落,竟然又开始暗暗期待起闻鹤之会有什么样的的反应。

    他会生气吗?

    明天会顶着这个牙印去上班吗?

    但没想到的是,闻鹤之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问:“太太,这是在标记自己的所属地吗?”

    沈棠一愣,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层的。

    “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标记领地?”

    话音落地,有三秒钟的寂静。

    男人眸底的笑收住,闪过一丝她看不懂情绪,但很快化为更深沉的暗涌,快到沈棠几乎怀疑自己看错。

    闻鹤之盯着她,像是黑暗中盯着猎物的蛇,慢条斯理地咬了下,“哦,那看来我是。”

    沈棠:“?”

    之后的时间,闻鹤之一直身体力行地向她践行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风雨短暂停歇。

    事实证明,资本家剥削起人来毫不手软。

    沈棠像是不眠不休加了两天两夜的班,腰酸腿软直接跪倒在床边。

    地毯柔软厚实,倒也没真摔疼,手指却在刚才险些坠落时下意识地抓住了什么东西当作依靠。

    等她反应过来时,掌心里的突兀像是复活般在她手中跳跃。

    “看来太太对我刚才的表现,不太满意。”

    她对上了男人眼底克制的暗欲,声带像是生了锈的旧发条,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像现在说什么,理由都不足够让人信服。

    走神的间隙,男人有力的臂膀穿过膝弯,将她从柔软地毯上腾空抱起,绝对的身高差,轻松的像抱小孩一样。

    安安稳稳,异军突起。

    “……你别……”

    沈棠惊呼一声,是从未到过的高度,酸胀感袭上尾椎,酥酥麻麻。

    明天还要上班。

    虽然项目被许复莉抢了,但调查和后续一应事项她得亲自跟。

    沈棠撑手试图推开男人,“我想去洗澡。”

    “好,我抱你过去。”

    男人很体贴,迈着长腿,往浴室走去。

    丝毫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套房大的几乎可以养一匹马,床和浴室的距离像是有一公里那样漫长。

    双脚悬空,不可控的身高差和走路时颠簸剧烈失重感,让沈棠好几次险些滑落。

    又因为实在是害怕摔下来,不得不双手抱紧他。

    一步一步。

    分不清是故意,还是纯折磨。

    “沈棠,你在发抖。”闻鹤之平静地陈述。

    沈棠已经很难再分心去回答他了。

    这一夜,暴雨倾盆,蚀骨焚身。

    水汽氤氲的浴缸里、全身镜前、又或者是洗手台上。

    抛弃一切理智。

    一直到凌晨四点,天光乍亮,暴雨停歇。

    沈棠累的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男人将自己抱到浴室里,水雾气伴随着花洒从中间冒出,像是走入迷雾。

    “窸窸窣窣”从身上缓缓流过,像催眠曲。

    男人冲洗时细致体贴,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心脏像是被敲打成了一块柔软的糯米团,沈棠竟然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冲洗完毕,拿来浴巾将人裹住,安安稳稳抱着放到床上。

    躬身拉开床边柜,闻鹤之拿出放了很久的浅绿色丝绒礼盒,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他当年当在南市的那枚观音玉坠。

    闻鹤之低眸,修长手指扯开绳扣,亲自沈棠系上。

    玻璃种的千手玉观音,可以保平安。

    也同样有市无价。

    兜兜转转,历经多少个春秋,这份迟来的礼物终于亲手送至她手上。

    希望她会喜欢。

    怎么又亲?

    强对流天气席卷港岛。

    大雨下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停了之后又开始刮劲风,吹得公路旁的小树七倒八歪。

    沈棠这一觉睡的却极沉,始终感觉身体被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包裹着,像是漂泊已久的鸟,落在一座安全可靠的岛。

    她没有再做乱七八糟的噩梦。

    醒来时,床边还点着熟悉的安神香,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传来电动胡须刀使用时低

    低的“嗡嗡嗡”声响。

    满地凌乱被撕碎的衣服,被窝里残留着男人熟悉的温度,以及酸痛的腰窝,都在彰示着昨晚的疯狂。

    啊啊啊啊!

    她竟然把闻鹤之给睡了?!!

    沈棠思绪凌乱地坐在床头,有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直接跑的话,她能有胜算有几分?

    房间内细微的声响引起了男人的注意,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

    隔着半面透明玻璃门,闻鹤之转过身来,一双幽沉黑眸匿在金丝眼镜后,平静地注视她。

    不同于在床上的情动模样,穿上西服后的闻鹤之一丝不苟,温雅斯文中却透着一股让人忍不住低头的矜贵压迫感。

    仅仅是被这样看着,沈棠都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剥光了一样,更遑论想逃跑的那点小心思。

    “太太,干净的衣物在你左手边柜子上。”闻鹤之平声提醒。

    “哦……”

    被猛地一提醒,沈棠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衣服,耳根泛起一片尴尬的红。

    在男人的注视下,她的手指有点发抖,一边拥着被子挡住胸前,一边伸手迅速勾到衣物。

    “那个……你转过去可以吗?”

    她的心态还不足够强大到,能面不改色地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穿完所有衣服。

    不过只有几秒的停顿,沈棠却仿佛从闻鹤之平静的目光中看到一行字:哦,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昨晚的疯狂画面。

    再一想到昨晚就这么光溜溜地被他抱着睡了一夜,几乎每一处都相贴,沈棠耳根的红直接蔓延到脸颊。

    就在她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闻鹤之绅士地转过了身。

    隔得不远不近,但僵持的场面总算得到缓解,沈棠略松一口气,迅速捞起衣服往身上套。

    从成套白色蕾丝内衣到针织开衫、裙子,从内到外,尺码无一不合身。

    沈棠不敢多想,只盼着赶紧穿好衣服,逃离事发现场。

    但似乎人一着急就总是容易出错,裙子背面拉链上拉时没注意,卷入几缕长发,猛地一扯,疼的头皮发麻。

    沈棠微不可查地轻“嘶”了一声。

    安静的室内,闻鹤之背着身,却正对着玻璃门。

    光影绰约,隐隐映出女人纤细的身影,浅绿色冰丝长裙布料柔软贴身,细腰长腿,白瓷般的颈子轻垂,是未着粉黛的素净美。

    “需要帮忙吗?”闻鹤之开口才发觉嗓音竟然变得暗哑。

    沈棠心一惊,刚想很硬气地说不需要。

    但男人的问句不过只是简单打声招呼而已,下一秒修长的手指就绕过脊背,勾住了那几缕秀发。

    闻鹤之这双手,练过马术、弹过钢琴,也签署过千万级重要收购文件,没想到处理起这样的小事来,力道竟然也把握的恰如其分。

    卡在拉链中的发丝很快被解救出来,没让她多损失一根头发。男人甚至还帮她拉好拉链后,还贴心地整理了一下慌乱中被扯松的吊坠。

    细心温柔,处处妥帖。

    沈棠心脏柔软的像是一团棉花,勉勉强强站稳,穿好鞋子,走到镜子前机械地打开遮瑕遮脖子上的吻痕,半晌后才想起来问他:“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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