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2)

    虞雪怜掀了茶盖,问:“陆公子喝的惯黑茶吗”

    陆隽垂目,茶汤浓醇。他抿了一口,咽下,喉咙品尝到甘甜的味道。他曾吃过慈溪镇小贩卖的饴糖,那是填满舌头和喉咙的腻甜,和这茶不一样。

    他答道:“喝得惯。”

    “黑茶解腻清神,可惜不宜多饮,不然睡不着觉。”虞雪怜说,“陆公子的老师,回慈溪镇了吗”

    陆隽道:“老师要待到四月回去。”

    虞雪怜若有所思地点头,总之她是不会冒险去陆隽的家了。

    日后见陆隽的次数比不得从前了,虞雪怜想,起码在这一年,她仍要帮扶陆隽。与其说是帮扶,倒不如说是接触,她在朝廷一无势力,又不得借爹爹的威名招摇。

    陆隽为官的第一年甚是辛苦,受着同僚的挤兑挖苦,殚精竭虑地在朝堂展现自身的特别之处,以博得圣上的青睐。

    论读书写字,诗词歌赋,能与陆隽为敌的人寥寥无几。何况他勤谨努力,好似不知累的牛,矜矜业业。

    她若在他耳边指点,岂不是班门弄斧。

    “陆公子会骑马吗”虞雪怜忽然问。

    陆隽以为虞雪怜会问他有关春闱殿试的事,所以毫无预料,但这问题很好回答,“陆某不会骑马。”

    虞雪怜如同找着稀罕物,扬唇笑道:“陆公子想学吗”

    她记得南郢皇宫每隔三年办一次狩猎,文武大臣要随圣上去围场。而陆隽不会骑马,遭人戏弄。

    那么,她要教会陆隽骑马,便可打那人的脸了。

    陆隽没有立刻答复虞雪怜,他问:“虞姑娘想教我”

    “我爹爹说,能在马背上驰骋,是一件幸事。”虞雪怜眨眼问道,“陆公子不想尝试一下吗”

    她讲话时,陆隽的眼神始终不会落到别处去。他认真的听着,默默的想着,他没忘记虞穗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她父亲是将军,诸如习武、骑马、射箭,虞穗从小耳濡目染。

    书上说将门之后性情豁达刚直,这大抵是虞穗言语跳脱的原因。

    茶壶的热气消散不尽,那一层朦胧的白雾落下又升起,反反复复。

    她的一言一语引诱着他的心神,他道:“虞姑娘要如何教我。”

    虞雪怜信誓旦旦地说:“等陆公子过了殿试,我带陆公子去城外的崇云山。”

    小二的端着糕点跟金盏和吴阿牛进厢房,他瞅了瞅煮茶的火炉旺的过头,拿钳子取走两块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虞雪怜与陆隽告别,先行回府。

    她在闺阁换了一身衣裳,兰园的丫鬟就过来传话,老爷说今儿去老太太的房里用午膳。

    “怜娘,你今日是去贡院那儿看热闹了”老太太管教的松了些,允许府邸的孩子偶尔出府一趟,在宅院整天睡了吃,吃了睡,对身子也不好。

    虞雪怜回道:“祖母,孙女在竹影斋吃了两壶茶。贡院那里挤的厉害,且都是男子,我便站在茶楼的窗口看了一会儿热闹。”

    虞鸿今日上早朝,圣上提起榜首陆隽,和底下的大臣相谈良久。

    “爹爹知晓榜首是谁吗”虞雪怜故意问道。

    虞鸿笑道:“当然知晓。”

    老太太起了兴致,问:“那榜首家世怎样”

    虞鸿说了几句在太和殿听到的闲话:“这榜首才华出众,可惜家世凄惨。”

    老太太道:“可惜了。”女眷不谈政事,但对这三年一次的春闱和殿试是绝不错过议论的机会,“他若是有靠山,必能少吃些苦。对了,国公府的梁小公子不也参加春闱了吗”

    虞鸿闻言说:“母亲,梁小公子考得不错,仅次于会元。”

    老太太转而道:“鸿儿,前些日子国公夫人来府邸打马吊牌,牌桌上是最看得出人品的,国公夫人教子有方,对儿媳也极好。”

    说着,她向陈瑾交代:“等用完午膳,差人给国公府送点礼,以表心意。”

    “母亲说得是,国公夫人昨日往府上送了一匹蜀锦,儿媳本来打算明天到她府上还礼。她孩子金榜题名,如此一来,这还礼和贺礼正好一起送去。”

    陈瑾颇是困惑,那日在房里打牌,老太太是从何得知她们牌桌上说的话

    面圣

    宝和殿。

    太阳敞亮,殿前的金阶和光相映,这宫里没有一个角落是暗淡的。

    景元帝召前十位新科进士到宝和殿。他们昨天在此交了殿试的答卷,今日于卯时进宫,有内官带路领着他们。

    “各位郎君,且在这里等咱家片晌,我先去通报一声。”说话的内官乃是在司礼监当差的何公公,景元帝历来看重这一环节,所以把这差事交给了司礼监去办。

    几个新科进士在原地停留,何公公迈着碎步向大殿走去,他的影子越拉越长,大殿真切地矗立在眼前,然而一步、两步……至十步百步也走不到金阶的位置。

    “德海,你说圣上召我们,是要问话,还是接着再考”少年低声言语。他穿着新科进士的朝服,其他人也是一样,深蓝色的襕衫,头戴进士巾。难怪世人爱看高中后的状元郎、探花郎游街,诺大的宫中,独他们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他们一路跟着何公公,何公公不说不问,他们就默默地在他后边端正的走着。

    现在这四周除了雕像似的侍卫,没别的人了。少年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寻着机会说了:“德海,你紧不紧张”

    梁德海显然不愿跟少年扯闲话,皱眉说:“罗奕,先生当初讲的话,你忘了吗”

    在这十名进士里边,国子监的监生只占了两个,梁德海是其一,另一个便是这少年。

    左都御史的嫡次子罗奕,他开蒙得早,三岁就有模有样地拿着毛笔在宣纸涂画,虽不成字,但一撇一捺是有形的。

    罗奕泡在书房长大,他今年十七,爱读书是真,爱玩也是真,“德海,先生教的那一套老掉牙,若是有用,这十个人,国子监起码要占一半吧”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