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1/1)

    

    &esp;&esp;“怎么回事?”小白震惊了,好像这喜欢并非在这短短的半月生出,而是伴随了他很多很多年岁。

    &esp;&esp;可小白知道,宿主到来之前,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

    &esp;&esp;情不知所起。

    &esp;&esp;朝笙眨了眨眼,说:“同喜。”

    &esp;&esp;“师兄。”

    &esp;&esp;谢玄暮长眉微挑,忽然想起来,他的师妹从来只称呼他的名字。

    &esp;&esp;幻境里面,声声“兄长”“哥哥”,却唤了那么多年。

    &esp;&esp;他的眸光柔和得一塌糊涂,他还尤自觉察不到。

    &esp;&esp;劫云退去,天地间磅礴的威压也随之消散。

    &esp;&esp;濒死的邪修终于获得片刻喘息,他怔怔望向那两个修士。

    &esp;&esp;那个幻境,曾杀死过五个洞房花烛时里的新郎。

    &esp;&esp;幻境之中,他们通通变成了“李慕生”。

    &esp;&esp;有的人选择与“阿昭”双修,夺取灵力,有的人选择将“阿昭”献给白瑚,沦为走狗。

    &esp;&esp;无论怎么选,没有一个人舍得长生大道的诱惑,走出那个幻境。

    &esp;&esp;一如从前的他。

    &esp;&esp;邪修仰面,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他知道,这是那柄神武的剑意所带来的。

    &esp;&esp;那一年,横越南洲,他也看了这样一场雪,而后送他的阿昭作了别人的新娘。

    &esp;&esp;换得丹药,入了筑基,又听闻她的死讯。

    &esp;&esp;枭首剜心,夺人气运,无非是想让死者生,说声抱歉罢了。

    &esp;&esp;若她愿意让他弥补,堕邪魔背杀业,也在所不惜。

    &esp;&esp;他欠她的。

    &esp;&esp;白雪茫茫,盖满他伤痕累累的残躯。

    &esp;&esp;待到谢玄暮和朝笙过来时,这邪修已彻底没了气息。

    &esp;&esp;青年抬手,灵火燃起,残留的黑雾连着邪修的尸身,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esp;&esp;仿佛不曾来过。

    &esp;&esp;“回去吧。”谢玄暮说。

    &esp;&esp;朝笙望向那渐次熄灭的灵火,忽而道:“还不知他为什么要杀人。”

    &esp;&esp;幻境种种,历历在目,她问:“师兄,你那时又为什么要杀人?”

    &esp;&esp;她澄明的眼神如镜,映照着谢玄暮的私心。

    &esp;&esp;要如何答——

    &esp;&esp;说“我以为我是‘李慕生’,不愿妹妹嫁给旁人”?

    &esp;&esp;——妹妹嫁旁人,与兄长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他的心骤然牵痛,元婴已成,朝笙确确实实,要嫁旁人了。

    &esp;&esp;可那淌满掌心的泪水,分明是为他而流。

    &esp;&esp;从未生出的期待无声疯长,谢玄暮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声问她:“那你呢?”

    &esp;&esp;以血为墨,绘焚天的烈火,杀尽整座白家,又是为了什么。

    &esp;&esp;雪仍落着,他的呼吸都慢了。

    &esp;&esp;而少女静静地望着他,字字清晰地回答:“为了你。”

    &esp;&esp;第227章 师妹x师兄(19)

    &esp;&esp;师妹(19)

    &esp;&esp;纷纷扬扬的雪落在青年的肩上,有些融化了,化作凉意渗入大红的喜服。

    &esp;&esp;谢玄暮不忍拂去,只低头看向这双动人的眼睛。

    &esp;&esp;曾隐忍不语,曾长夜孤坐,翻来覆去,被自己的私心折磨。

    &esp;&esp;幻境之中,宁愿蚍蜉撼树,也要将她带走。

    &esp;&esp;他的答案其实昭然若揭。

    &esp;&esp;得她的泪水,得她这三个字,是否就足够?

    &esp;&esp;谢玄暮抬手,将朝笙被风吹落的乌发一点一点拢到耳后。

    &esp;&esp;因是成亲,假扮新娘,纵然此刻鬓发散落,也比往日多了几分难得的端庄。

    &esp;&esp;青玉扳指微微擦过耳垂,朝笙听到了谢玄暮低淡的声音。

    &esp;&esp;“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后来慢慢便疏远了。”

    &esp;&esp;“有时候,我觉得和做梦一样。明明小时候成天厮混争斗,长大了,却变成你诛邪在前,我收拾残局在后。”

    &esp;&esp;“明光峰的剑修四百零一,我几乎替每个人都收拾过烂摊子。”

    &esp;&esp;“青云漫山的弟子,都要叫我一声‘师兄’。”

    &esp;&esp;“但他们怎么能和你相同。”

    &esp;&esp;——她只说了三个字,谢玄暮却像要把整个心肝都拿给看一样。

    &esp;&esp;给她看这些年来的寂寞,给他看这些年来的不甘。

    &esp;&esp;“见不得你受委屈,不想你过得不好。”

    &esp;&esp;尽管这提剑的剑修生来恣意,无所畏惧,世人都说她终将踏上修行的顶点,飞升上界。

    &esp;&esp;但无论她有多强大,作为兄长,谢玄暮只想永远永远都能护着她。

    &esp;&esp;幻境里以一敌百,身死道消,谢玄暮却那刻勘明了自己的道心——

    &esp;&esp;不是长生,是眼前的人。

    &esp;&esp;“我从来也只为你。”

    &esp;&esp;“但你……不必管我这颗心如何。”

    &esp;&esp;他垂眸,远山似的眉眼一片平静。

    &esp;&esp;他的师妹,纵然开了窍,动了心,又如何明白那道婚约的意义。

    &esp;&esp;师恩、宗门让她承下的,是裴若游的长生。

    &esp;&esp;“所以,师兄——”少女盯着自家师兄玉琢的面容,径自略过他最后那句话。

    &esp;&esp;剑修的直白谢玄暮早有领悟,他甚至有预感她要说什么。

    &esp;&esp;夜色深重,万籁俱寂,惟有天心的月亮照着眼前的人。

    &esp;&esp;青山迢迢,他想,就这一刻,先不顾他们在宗门的身份、责任。

    &esp;&esp;谢玄暮低头,又换回了往日的闲散从容。

    &esp;&esp;剑意引动的白雪似乎不会停歇。

    &esp;&esp;一片、两片,绒羽似的落在她的眉梢、鼻尖、唇角。

    &esp;&esp;他俯身,鬼使神差,吻住了一片雪花。

    &esp;&esp;她未说完的话因此被封上。

    &esp;&esp;“我心悦你。”

    &esp;&esp;这句话,谢玄暮很早便想说了。

    &esp;&esp;今夜,也应当是他先说。

    &esp;&esp;至于来路如何,他的道心自会证明。

    &esp;&esp;剑痴似乎被这个吻惊到了。

    &esp;&esp;她眼睁睁地望着青年与她靠得这样近。他的长睫都轻轻扫过她的眼睛,很轻,两面小扇子似的,带来一点儿痒意。

    &esp;&esp;于是她的眼睛颤了颤。

    &esp;&esp;这个吻浅尝辄止,谢玄暮表面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其实,心跳得快要出来了一样。

    &esp;&esp;待到他微微向后撤去,才发现自己的师妹一直没曾移开过眼,秋瞳如水,澄澈动人。

    &esp;&esp;“……”谢玄暮轻咳一声,“这种时候,一般是会闭上眼睛的。”

    &esp;&esp;他话本子里看到的,遂把经验分享给师妹。

    &esp;&esp;然而朝笙说:“可我想看着你。”

    &esp;&esp;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青年按捺住怦然的狂喜,淡声道:“那你看吧。”

    &esp;&esp;向来只凭本心的剑修反握住他,手下稍一用力,将他带低了些。

    &esp;&esp;满是薄茧的手往上,拂过脖颈上赤色的小痣,落在脸侧,带来令谢玄暮心惊的亲昵。

    &esp;&esp;朝笙亲了亲他犹带水光的嘴唇,笑着道:“师兄,你也要看着我。”

    &esp;&esp;那一声“好”似乎是压抑着从喉间溢出,他任她施为探索,自始至终,眼中都倒映着她的身影。

    &esp;&esp;白雪渐落渐无声,惟有心动如雷鸣。

    &esp;&esp;

    &esp;&esp;骊城的事情便这样结束。

    &esp;&esp;卢盈川看着化作废墟的婚房,十分老成地拍了拍他老爹沧桑的肩膀。

    &esp;&esp;“除魔卫道,在所难免。老爹,重修我这个院子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整个练剑的地方啊?”

    &esp;&esp;卢远鸿瞥了眼自己这毫无灵力的儿子,幽幽道:“都是十八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没有在青云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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