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esp;&esp;他本想告诫她不要随意暴露,闻言先恼了,压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esp;&esp;他的眼睛从不放空,一直留神四周,知道她没停过步,只在某一处打开过手,怕被人瞧见,又立刻合上了。

    &esp;&esp;天色不好,灰濛濛的,又冷又湿,来去的人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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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不是不是!”

    &esp;&esp;没人搭理他们。

    &esp;&esp;病得不轻,病得不清醒,才会卖了我。

    &esp;&esp;“就……”她眨眨眼,为难地答,“看着,数着……家禾,我弄错了吗,那要怎样数才对?”

    &esp;&esp;提食盒的几个小厮跟他们打了照面,连招呼都懒得打,迳直走了。

    &esp;&esp;老爷这身叹,有些许怜惜在里边。她立马接一句“谢老爷”。

    &esp;&esp;“没有错。我不过诈你一诈,怎么轻易就上了当?”

    &esp;&esp;老爷的手指纤长,果然一抓就是一大把。全是指头大的开口银馒头,别看它个头小,聚一块很压手。

    &esp;&esp;她跟在他后边走,见出院门后的拐角处左右都没人,立马张开手指,认真看了一眼。

    &esp;&esp;她乖乖地闭了嘴,停下脚步,目送他远去。

    &esp;&esp;一眼数到三十七,他做不到,这笨蛋做到了。

    &esp;&esp;傻气!

    &esp;&esp;“哦。”

    &esp;&esp;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傻里傻气。

    &esp;&esp;“哦,是这样啊……下回我就不上当了。”

    &esp;&esp;“闭嘴。先收起来。”

    &esp;&esp;巧善难掩兴奋,不时张望,见这会前后都没别人,安心将双手伸到他面前,小声告诉他:“统共三十七个,我三你七,正好!”

    &esp;&esp;“不,我问你是怎么数出来的?”

    &esp;&esp;才走几步,她心里难安,憋不住要说话:“我高兴,不是为得了这些钱。我只是想着:你聪明睿智、料事如神,把小英的事托给你,比王家人更可靠。”

    &esp;&esp;“不要犯傻。”

    &esp;&esp;老爷同感其苦,接了这话:“寻常百姓家道艰难,病不起,将你送出来,是为了你有条活路。唉……可怜父母心!”

    &esp;&esp;老爷叫她起来,问到府几年了,她照实答了。问到家里几口人时,她顿了顿,怕撒谎的道行不够高会露馅连累家禾,没说全死了,只含糊答:“不清楚,我走的时候,他们病了。”

    &esp;&esp;“啊?”她这才发现不对,赶忙改口,“哎哟,错了错了。你三我七,我拿七个,行不行?”

    &esp;&esp;她用力点头。

    &esp;&esp;他走出去一段,惊觉不对,又倒回来问她:“你怎么知道是三十七个?”

    &esp;&esp;笨拙,亦是淳朴。

    &esp;&esp;她双手成捧接过,合拢了作揖,又说“谢老爷”。

    &esp;&esp;他没答话,她有些慌,再改:“都给你拿着,我还有。分出去四百二十八文,买鸡蛋花了十八个钱,还剩十九两五钱……”

    &esp;&esp;老爷叹完又笑,顺手从庋架上的罐子里抓了一把银锞子赏她。

    &esp;&esp;“好,都给你。”她点头,见他半道要走,有些舍不得,追着问,“这九是怎么来的?”

    &esp;&esp;这是她为他们找的借口,这样去想,对她好,对他们也好。

    &esp;&esp;家正一走动,巧善顺理成章地跟着看过去,得了帘子边站立的家禾一个眼神,忙转回来磕头,又是一句“多谢老爷”。

    &esp;&esp;她双手插兜,紧紧地攥着他需要的银钱,脑袋和肩靠在院墙上,歪歪地看着他。

    &esp;&esp;怎么数才对?

    &esp;&esp;这话叫他怎么答!

    &esp;&esp;“哦,为什么单留井边的雪不扫,是要留足印做罪证吗?”

    &esp;&esp;“天没亮,乌漆嘛黑怎么扫?怎么……你盼着我掉下去?”

    &esp;&esp;她瞪大眼睛答:“我会数数。”

    &esp;&esp;接着又是两拨人,脚步匆匆,都往老爷那院里去了。

    &esp;&esp;“知道了。”

    &esp;&esp;他停下,接着指点:“这回不要瞒着,回去就说老爷留你说话,赏了你!一个约莫是四钱,不要跟人说你得了多少,拿出七个请她们打酒买肉,尽够。剩下的都留给我,过后要用,夜里我来拿。照规矩行事:你三我七,那九个算我借你的,下回再还你。”

    &esp;&esp;老爷腻了,摆手叫退下,见她迈门槛吃力,便嘱咐家禾去送一送。

    &esp;&esp;“不要声张,回去安心做活,等我消息。”

    &esp;&esp;第11章 追杀

    &esp;&esp;他气到发笑,因还有许多要紧事等着去办,不想耽误在这,撇开头说:“回头教你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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