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esp;&esp;他的游戏规则很简单，规则涵括所有人，包括沈逸。
&esp;&esp;直至有人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
&esp;&esp;沈逸说不出话。
&esp;&esp;沈逸又开始颤抖，说不出话，满腔委屈不甘卡在胸口，长长久久堆在那。
&esp;&esp;“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停下，停下……我再也不会跑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我发誓，我求你，我好疼，我真的太难受了，给我一个机会啊啊啊啊啊！！！！”
&esp;&esp;他当然记得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他，只是，他描述不出来。
&esp;&esp;像是彻彻底底死了，即便重生也还是死的，整个人躺在那里，躺在血迹之中，和整个世界彻底断开联系。
&esp;&esp;可他被杀死那么多次，除了挣扎求救外，竟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
&esp;&esp;那人问他：“还喜欢当英雄吗？”
&esp;&esp;他不用被折磨到万念俱灰，那群人也不用撕下伪善面具。
&esp;&esp;他看到很多血，还有角落那几具最开始被杀死的尸体。
&esp;&esp;即使被彻底打碎，即使他的世界崩坏到极点，都始终存在。
&esp;&esp;他想说些什么，开口却只能说出一个最简单的音节：“啊。”
&esp;&esp;耳边嘈杂，世界崩裂，不知道过了多久。
&esp;&esp;而他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对着同类下手，不管是谁，不管对方杀他多少次。
&esp;&esp;洛奕俞终于注意到了他状态不对劲，强逼自己冷静下来，问沈逸：“我是谁。”
&esp;&esp;忘了是第几次，洛奕俞拉开门，放了几个人杀过他的人出去。
&esp;&esp;嘴里压着的布应该已经被人取掉了，也没人再掐着他的脖子，可他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sp;&esp;身后是地狱，无数恶魔伸出手，重新把那块烂布塞进他口中，把他拖到钨丝灯下，按住他的身体，一次次将他肢解。
&esp;&esp;沈逸再次，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光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消失。
&esp;&esp;甚至，他在无数次惨死的过程中，都已经在自我催眠认命。
&esp;&esp;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放到唇边：“嘘。”
&esp;&esp;他手指冰凉，抚摸着他已然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脸：“死够了吗。”
&esp;&esp;沈逸视线模糊中看到他的身影，不顾一切朝他爬去，指甲断裂，地上又多了道血痕：
&esp;&esp;沈逸现在听见这两个字，身体就不受控制用力地抖一次，眼泪划过鼻梁骨，坠落。
&esp;&esp;因为在沈逸心底，实验体不是人。
&esp;&esp;他不信沈逸会想不到。
&esp;&esp;“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人？你他妈杀了那么多实验体，你把我……你手上粘着的血难道还少吗？为什么非要跟我对着干？”
&esp;&esp;是他活该。
&esp;&esp;他不懂，被杀死的人明明是他，这个人为什么要生什么气。
&esp;&esp;那人吼道：“你就非要犯贱当这个圣人是吗，那群人杀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反击？！”
&esp;&esp;他闭眼，睁眼，始终停在地狱。
&esp;&esp;他只是觉得不公平，明明是这样冷血残忍的人，有什么资格在面对别人时两副面孔。
&esp;&esp;是他的错，是他连累了其他人，是他带来了无妄之灾，他该接受惩罚，这是他赎罪的方式。
&esp;&esp;他只是想打破这位救世主的幻想，仅此而已。
&esp;&esp;只要他主动，只要他动手杀死一个人，游戏就能结束，就这么简单。
&esp;&esp;“沈逸，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该怎么破局。”
&esp;&esp;那个人似乎很生气，扯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血泊中拽起，几乎要怼着他的脸：
&esp;&esp;这几乎是他待在实验室那么久，被无数人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刻下的，唯一信念。
&esp;&esp;沈逸沉默着，却能感受到，洛奕俞在强压着自己的怒气：“哥，再装傻，我要继续罚你了。”
&esp;&esp;他的理智在一寸寸崩断，绝望感反倒是轻了不少，也可能是早就将他彻底压垮……总之，他现在只能感觉到疼，每一块身体都很疼。
&esp;&esp;而洛奕俞对此的回应很简单。
&esp;&esp;沈逸现在，甚至连“恨”是什么情绪，都感受不太到了。
&esp;&esp;他只是呆滞地眨眼，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esp;&esp;他是961，是洛奕俞，是死而复生的怪物，是能轻而易举让他整个人连着神智一起溃烂的人……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洛奕俞又问：“你是谁，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接受惩罚，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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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像是由内而外，已经腐烂了个透。
&esp;&esp;沈逸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绝望。
&esp;&esp;答案显而易见，洛奕俞心底也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