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比离别更悲伤的故事(2/2)
语希和家伟曾问过顾仁凯在台北的工作情况，但他总是含糊带过，对于顾仁凯在台北的经歷与奋斗过程也不算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你怎么知道？」我旋即反问，并语气失落地说：「而且你不是说，顾仁凯有个很恩爱的女朋友吗？还说他们已经快结婚了……」
「那天如果有空，可以去上面的地址看看……」她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条，并递到我的手里，「或许你会见到那些，你想见的人也说不定。」
虽然对语希怀抱感激之情，但我却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关心、并帮助我们？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并好好珍惜这份情谊。
即使知道了这些事，我却无法陪你一起承担、一同度过，就连安慰你也做不到……
「他会将你推开，肯定是顾虑了许多不得已的事，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了……」她的表情十分温柔，却也流露着无奈，以及淡淡的哀伤，「相反的，正因为他是真的爱着你，所以才会将你推开。」为何此时的她，会是这种表情呢？
「嗯……」我点头应诺：「我明白了。」她会这么说，想必有其用意吧，我也不再追问什么。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但……」
「怎么会……」听完这些事，我的心情感到格外沮丧，「綵萱她、竟然……」此时的我才真正明白，为何若雪的小说里、从不曾出现车祸的原因了。
「语希，谢谢你……」此刻的我终于展露笑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那场摧毁一切的意外发生了，此后顾仁凯便决定放弃升学，当时的他难过了许久，彷彿人生失去目标，虽然有在家里的餐馆帮忙，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萎靡不振，接到兵单后，他便顺势去服兵役了。
「你放心……」语希莞尔一笑，说道：「自从你离开后，顾仁凯就没交过女朋友，一直单身到现在，更不用说结婚了。」她是有读心术吗？怎么会知道我所忧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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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对顾仁凯的感情，就只有如此吗？」
「我想……」语希无视我的发难，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离开諮商室前，我还是开口问了语希，「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和顾仁凯？为何要帮助我们到这种地步……」
「差点忘了说……」正准备打开房门，语希又转身折回我面前，「连假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二月二十八号……」
你所经歷的痛苦磨难，或许是我永远无法切身体会的吧，得知了现在的你是如此悲伤，而我却无法为你做些什么，除了担忧难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生气。
「嗯……」是我的错觉吗？为何我会觉得……
「顾仁凯他，就交给你了。」语希的笑容，彷彿是在对谁做最后的道别？
「再努力一下吧……」语希伸出双手，轻轻搭住我的肩膀，「不论你是梁幼慈，还是简佳瑜，我想只有你，能帮顾仁凯找回失去的幸福了。」为何她的眼神，会是如此的殷切呢？
「这是什么意思……」我打开语希给的纸条，疑惑地问：「这是哪里啊？上面的地址。」
「你真的……」她的秀发随风飞舞，转身又问了我一次：「不打算再坚持一下吗？」
此时，语希拉开窗帘，并将窗户打开。
当兵出来后，顾仁凯继续留在餐馆帮忙，认识顾仁凯的朋友都知道，他从小就在家里帮忙，餐馆的工作即便繁忙辛苦，但对于天资聪颖的顾仁凯而言，实在太大才小用了，即便亲友如何苦口婆心，劝他应该趁着年轻出外闯闯，但他仍是不为所动，每天除了在餐馆工作外，其馀的时间多是窝在家里，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长眠之地。」
等等，我好像想到什么了……
「蛤？」这是怎么回事？原来……顾仁凯没有骗我？
我真的，好没用啊……
「我听家伟说过，你哥哥是建中的高材生……」沉默半晌，语希从座位上起身，并缓步走到窗户前，「如今的会考制度，想要跨区报考学校是很困难的，可是你哥哥他、当初为何能够报考建中，甚至还成功考上呢？」
那他又为何将我封锁？是因为我们年龄相差太多吗？还是……
「当然不是啊，只是、只是我真的……」但无论我如何思索，都找不出能够接近顾仁凯的方法，毕竟我们的生活圈实在相差太大……
直到后来又发生了一件悲剧，顾仁凯这才大彻大悟，不久后便搬去台北工作，顾爸爸也因此将餐馆收了起来。没过几年，他出版了小说，默默成为了作家，还跟以前一起玩音乐的朋友组成乐团，甚至还在台北开咖啡厅、当起了老闆。
「我还听家伟说，你每个学期都有完成服务学习的时数……」对啊，不是还有这个办法吗？虽然有些困难，但还是有机会达成的……
「虽然我不清楚，你和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但……」沉浸思绪之际，语希出声说道：「我能肯定的是，顾仁凯还是忘不了你。」
「那个啊……」语希露出心虚的表情，随即侃侃地说：「是我骗你的，他一直都是单身呢！很多人可以作证。」
「你为什么要骗……」
「可是……」我沮丧的低着头，眼眶早已在不知觉中泛出泪水，「他已经把我封锁了，而且我在员林、他在台北，我根本无法接触到他，跟他有所交集……」她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曾想过呢？
「在你毕业之前，我会告诉你原因的……」语希的神情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现在只需要认真准备会考，专注在如何将憧憬的未来化为现实、就好。」
「依你目前的成绩，想要跨区考上基北的前几志愿，也不是不可能……」明明近在咫尺，为何先前我都没想到呢？这个能与顾仁凯有所交集的办法……
奇怪？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那是，前世的你的……」她的回答令我出乎意料。
『噔、噔、噔……』耳际响起午休结束的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