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她从来都没有选择权(2/2)

    她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方曦瑾呢？

    明明黄俐紜也清楚她是方曦瑾的未婚妻，却还是越界了，做错事的人不是他们俩吗？

    「既然你不回应，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曦瑾，不过他好像对你没意思。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权。

    上楼前，管理员给了苏玉尘一个过期的暖暖包，那是他放在抽屉里一直忘记使用的，但现在能将就用来取暖的东西只有它。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苏玉尘又感动又更显狼狈，她哽咽地说了句谢谢，把暖暖包放在手心搓热，企图以此温暖自己。

    「知道理由要做什么？想办法挽留我吗？」方曦瑾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他指着苏玉尘的心脏，质问她：「苏玉尘，你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吗？」

    「学长他……」

    挽留只会让她变得更加悲惨罢了。

    当朱咏珀问起她是否要与方曦瑾解除婚约时，她沉默许久，最后蹙起双眉，在母亲面前嚎啕大哭。

    她为什么要听这些话？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吧？你怎么会认为我愿意娶一个病秧子？我没有间工夫三天两头陪你跑医院。」

    苏玉尘紧咬下唇，握拳的双手收得更紧些，她正发抖着，也不知道是雨水太冷了，还是黄俐紜的话太过伤人。

    「我这个人没有做三的嗜好，是他和我再三保证你们没有交往，我才答应的。我丑话说在前头，希望开学后我不会听到任何跟我有关的谣言，毕竟像你这么柔弱的女生，去别人面前掉个几滴眼泪全世界都会信你是受害者，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淹死我了。」

    她喜欢少年的笑容，喜欢他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他总是那瀟洒，却唯独对她展现温柔的一面，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教她怎么弹琴，鼓励她、称讚她。

    病痛的折磨让她瘦了一大圈，性格也变得更加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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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爱她的人，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挽留对方。

    真心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穿透了苏玉尘的心脏，在那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被扼杀的不是生命，而是爱人的权力。

    苏玉尘记得她。

    脆弱又无能，最纯粹的麻烦製造者。

    女孩的名字叫做黄俐紜，是方曦瑾班上的班长。

    黄俐紜的声音大，不知是天生大嗓门还是刻意为之，但这些话全落入苏玉尘耳里，就像是剜心一般，却不能喊出自己的痛。

    从那天起，她整整发高烧一个礼拜，差点住进医院，还好药物与针剂起了作用，才控制住体温。

    病好后，苏玉尘照常去学校上学，而朱咏珀却再也没有看见她走入琴房弹琴。

    此刻，黄俐紜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衬衫，头发还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澡。

    电梯门开啟时，苏玉尘凭着门牌号码找到方曦瑾的家，她轻轻按了电铃，来开门的人不是方曦瑾，而是一个女孩。

    「我只是想问原因。死刑犯要受刑前都能知道自己究竟犯下多少罪，今天你要退我婚，我总得知道是自己做错什么。」

    大抵是无法忍受苏玉尘唯唯诺诺的样子，黄俐紜走回屋里，打开卧室的门，对着里头的方曦瑾说道：「你快点出来，把那尊大佛请上来就要想办法请回去……吹风机的插头别拔，我要用，还有床借我躺一下，几小时折腾死我了。」

    「他刚洗好澡，正在吹头发，你要进来等吗？」

    见苏玉尘沉默，黄俐紜叹了一口气，嘴里嘀咕着：「真烦，像个哑巴一样不会讲话。」

    事已至此，她不愿意让在眼眶打转的泪水落下，忍着痛意佯装洒脱，她说道：「退婚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从此之后，我跟你就再也不要有交集了。」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为什么要过来？」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孩，方曦瑾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曾以为苏玉尘和那些爱慕他的女孩不一样，原来是他看错了。

    然而她就像丢了魂，对王妈妈的着急视而不见，也听不进对方催促自己去洗热水澡，只是逕自走向厨房，将她早上亲手做的巧克力蛋糕拿出来，直接丢进垃圾桶中。

    看了就觉得晦气。

    苏玉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不会有人把她当作正常人，她在谁眼里都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人。

    她能做的只有放手，无关自愿与被迫，这是最好的打算。

    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拖鞋，苏玉尘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看着方曦瑾。

    「你是他的未婚妻，对吧？」

    她又一次，把所有精力放回读书上，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与方曦瑾在音乐教室相遇前的时光。

    从方曦瑾在电话中退婚的那刻起，她就不再是对方的未婚妻了。

    苏玉尘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滴水的衣服，拒绝了黄俐紜，怕进了屋子就把别人家的地毯弄脏了。

    苏玉尘低下头，不敢去看黄俐紜的眼睛，也不敢回答。

    当王妈妈打开门发现她浑身湿透且发着高烧时，吓得赶紧拿条乾净的毛巾与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苏玉尘觉得一切都变得可笑，原来她始终是一颗不会发光的星星，只是藉着太阳的光，才得以闪烁。

    「我……」

    管理员拨打电话询问了方曦瑾是否愿意让苏玉尘上楼，起初似乎被拒绝了，但管理员见苏玉尘浑身湿透，于是又与方曦瑾说了几句，才徵得对方同意。

    可为什么现在罪人却变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