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长路(2/2)

    走到十点整，他们找个地方平整的地方停下，令臣放下背包，深深呼了口气。豪生听见喘息声，惊讶原来令臣也会疲倦，他走近帮忙提着背包，放到较高的石块上，发现背包很沉，一支手拾起相当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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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也是。」

    「又是假设……」豪生开始惧怕这两个字了，他说：「我相信在我梦里频频求救的小莲是真的。」

    「你之前好像也说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

    令臣只嗯了一声，道了声晚安，便不再说话。

    「二、二十？你揹着这么重的背包走这么远的路？」

    由于有睡袋，两人一夜好眠，精神饱满的两人加快脚步，除了吃中饭休憩以外毫无停留，一心想儘快抵达出口。一眨眼又过了大半天，豪生走到脚底长水泡，累得不发一语，他算不清走了多少路，脑子不停想着下一个转弯就会看见阳光。

    「不远，我还曾扛三十公斤行李在叙利亚沙漠连续走两天，那次气温超过摄氏三十九度，差点没脱水送命。」令臣说起往事谈笑自如，一点也不在乎那是非常危险的事。

    「你应该跟我说的……」豪生深感内疚，他建议道：「明天皮衣给你穿吧，反正没多少路吧？」

    「因为我们左弯右拐的关係，若纯算直线距离，可能未出大地谷的范围。毕竟是出于军事目的挖掘，当然不能让敌人太容易找到。」

    「别开玩笑了，怕死还特地去看毒贩交易吗？」

    「原来考古学家跟歷史学家这么辛苦？简直跟打仗没两样啊……」豪生盯着令臣的背包，挠着头道：「不过说你去考古大概没人信，说去打仗还有可能。」

    「别伤到手了，这背包大概有二十公斤。」

    「这么嘛，从小莲姑娘的纪录来看，我们只走了四十五公里左右，还剩六十公里要拚命。」

    想归想，豪生却不曾后悔，要是没有觉悟，他何必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一定要找到小莲──儘管连出了山洞能不能找到小莲都是个问题。但豪生有个预感，小莲不是精神病，也没有去大陆，她就在出口等他。

    「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当过兵，很像军人。」即使是不爱八卦的豪生，也对令臣的身分感到好奇。

    「一百公里岂不是走到云林去了？」

    「哦，我怕一个坏掉，所以准备了备用的，如果今天是三个人，就得有一个人整晚受冻。」令臣脚踏地面，找出能放睡袋的平地，「走了大半天，也累了吧？」

    「不对吧，应该要远离危险，那是经文又不是防弹衣。」

    豪生想一大早还在局里消沉，结果此刻场景一换，变成寻觅失落政权的探险家。等出了山洞会是如何光景，小莲是綺丽的幻梦，还是残酷的现实。提及现实，豪生不得不正视工作的事，若无意外，他会被开除，毕竟他不只旷职，还拒绝接听分局长的电话，直接人间蒸发。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睡在这儿。」

    当令臣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羽绒睡袋，豪生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咦？我们走错路吗？」

    「越接近死亡，越能看见永恆。」

    「假设，我是说假设，最后的结果与你想的背道而驰，你能承受住吗？」令臣问。

    豪生忖令臣果然是很神秘的人。令臣睡去后，遗留千头万绪给豪生，豪生希冀小莲能入梦来，告诉他接下来面对的一切不会让他失望。

    令臣忽然止步，猫下身体静静地说：「小豪，你曾否想过，小莲姑娘的纪载有误。」

    「哈哈，现在要是打仗等等就得轮流守夜。」令臣笑道。

    令臣彷彿习于险境中长距离行走，走来轻而易举，连续四个小时还不觉得疲惫。

    再稍走几步，歷经二十二小时跋涉，他们再一次接触外面世界，望见暮云靄靄，晚霞柔和的黄昏。

    「可是你感觉像上过战场，就像电影演的，躲在沙漠的掩体后面，跟当地游击军对峙。」豪生在黑暗中比画。

    「什么意思？」

    「哈哈，哪个男生没当过兵，我是义务役文书兵。」

    「睡袋啊，正常来说会准备两个吗？」

    「所以我刺经文。」

    喝完茶，令臣将垃圾装进塑胶袋里，塞回背包。两人饭饱茶足，精神昂然继续前进。虽然豪生平时会锻鍊身体，但在这样的环境里进行漫长而寂静的徒步，还是很难受，他拍了拍右边口袋，那里放着与小莲的合照，他必须不断想起来此的目的，才能坚毅地走下去。

    他找了发现一块可以容纳两个人睡觉的平地，于是跟豪生铺好睡袋后，赶紧窝进里头取暖。他这时才喊道：「真冷，特别是过六点后，洞穴的温度又降了一些。」

    「那可是要命的事，我这人怕死。」令臣笑道。

    「当然不是，这段路没有小莲姑娘写的这么远，至少要近二十公里，你瞧瞧眼前。」令臣绽开笑容，指着散发微微光亮的前方。

    翌日，手机在一片黑暗中疾声大叫，令臣听到声响立刻蹦起，关掉闹铃。早上六点了，山洞景色仍与昨日相同。

    「好重，你放石头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