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间蓝天(2/5)

    「你父母怎么没住在一起？」

    「这是洋葱，很适合搭配牛肉的食材。」

    「我哪有担心你啊。」

    「爸……爸爸。」

    范鹿希察觉路西法没经过她同意乱翻她的东西，脸色一变。

    「不要。」

    看着手腕冒出来汩汩的血，鹿希呆坐在地上，眼神陷入深沉的绝望。

    他们相视了三秒鐘。

    「你哭什么？原来魔王是爱哭鬼。」

    「你既然已经不能跳舞，一个人留在台湾要做些什么呢？」

    范鹿希打发完米血，有些悻悻然地走回路西法的房间。

    路西法紧张兮兮地看着范鹿希切着洋葱的手，一边被燻得泪流满面。

    范鹿希转移话题，匆匆忙忙出去，远远可以听见锅子碰撞的声音，没多久就从厨房飘出香喷喷的味道。

    jan拋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是一张合照，站在中央的很明显是范鹿希，她贴着长长的假睫毛，头发盘起，穿着一件华丽的舞衣，手上拿着一座琉璃奖盃，她左右两侧站着一对夫妻，男子约莫五十岁，有着外国人深邃的面孔，女子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和蔼，长相与范鹿希有些神似。

    对一个国手来说，舞伴是固定的，当拆伙时，就等同于失去国手资格。

    「不行，那本王必须烧毁所有能划破你手腕的东西。」路西法坚定地说出他的结论，这让本来气愤的范鹿希又气又好笑。

    不知何时米血已经打开他们的房门，恰巧撞见范鹿希及衣衫不整的路西法。

    这是……遗书吗？

    范鹿希粉嫩的脸蛋倏地一红，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cy，我要回义大利了，谢谢你让我在台湾留下这么多美好回忆。」

    「喂，这是什么？」

    「跟你无关。」范鹿希伸手一抓，将信纸从路西法手上抢回来。

    本来她以为父亲应该对她失望透顶？

    在离开客房到走道上，不小心压到一个隐藏门，他轻轻推开那扇门，漆黑的室内感应到有人，立刻亮了起来

    「笨蛋魔王，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想法啦。」

    「是，只要我能划破手腕动脉，就能顺利死去。」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在我们魔族，只有弱者会被杀死，我们杀魔物强化自己都来不及了，自杀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的行为。」

    范鹿希见状，立刻将照片盖起来。

    路西法从床上跳起来，露出他精实的手臂。

    她流了大量的血，但意识却异常清晰，这十几年来的每一场表演、比赛都在脑海中呼啸而过。

    他一边被洋葱薰得啜泣一边焦急的模样，范鹿希只觉得好笑。

    「早就不是啦！」

    父亲平常都不会回来的，没想到她一自杀，父亲就回来了。

    她不要「回」澳洲，她只想留在母亲的故土，并且成就一番事业。

    路西法不自觉被香气吸引过去。

    「不好意思喔，我们是人类，不是魔族。」

    没想到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平素严肃的父亲居然露出难得焦急的神色。同时她注意到，在他身旁，一名年轻的妇人在一旁安慰他，那是父亲再婚的对象，是一名亚裔纽西兰人。

    「我妈走了，爸爸本来就是澳洲人，跟姐姐长年住在澳洲。」范鹿希顿了顿，「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要吃牛肉吗？」

    「怎么会跟我无关呢？你想自杀？你如果死了谁来恢復我的魔法？」

    「这个毒物，看我把它烧得一乾二净。」

    然后他发现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封信。

    「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jan，你再等等，我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范鹿希央求着，她与jan一同经歷了各大全国锦标赛冠军，并且挤进世界积分排名前50名，好不容易取得国手资格，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希姐，我自己进来囉！」

    「我带了好多肉过来，需要我煮给你吃吗？咦，希姐？」

    范鹿希一边说一边切起洋葱来。

    「你滚回床上好不好，烦死了。」

    「让你担心了，真是我的失策。」

    见范鹿希有些歇斯底里，路西法顺势握住范鹿希的手掌。

    路西法幡然醒悟，想起那把她随身携带的小刀片，一切都合理了。

    对她而言，台湾充满了她许许多多的回忆、童年、与母亲相伴的记忆，她不想拋下一切离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舞衣，路西法的视线被一双舞鞋吸引，橘色亮面上点缀着已经脱落的水晶，鞋底的麂皮好似歷经风霜一般地残破不堪，却可以感受到主人对它的珍惜，小心翼翼地收纳在透明的玻璃柜里。

    米血充满元气地回应：「没问题！希姐，您一定可以夺回第一的宝座！」

    范鹿希曾有过自杀的念头？

    范鹿希简直如晴天霹靂。

    啊，范鹿希为了方便，将大门密码告诉米血。

    「原来小鹿是个舞者啊。」

    却好巧不巧，父亲回来了。

    范鹿希故作镇定，赶紧出房门，把路希法房间的门关起来。

    范鹿希沉默一会。

    「跟我们回澳洲吧。」

    什么叫留在台湾要做些什么呢？

    尔后，因为时常跑医院，且状态不如以往，她的固定舞伴jan提出拆伙。

    「米血，你东西帮我放厨房就好，剩下的我自己来。」

    「是，希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好得很！」

    然而，却在刚取得国手资格不久，她因为一场比赛分心，右脚肌腱断裂，医生告诉她就算修復了也很难再高强度练舞。

    路西法忍不住抓住范鹿希的手腕，他本来就有注意到她手臂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痕跡，但后来她保养有成，那些痕跡如果不仔细看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

    范鹿希的父亲提着行李箱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地的血。

    这时，从房外听见米血的呼喊。

    照片里，范鹿希笑得非常灿烂。

    「不甘我的事啊。」

    「鹿希。」

    不久后范鹿希就被救护车送进急诊室。

    「所以你包包里的刀片是拿来自杀用的？」

    「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可能又会忙起来了，到时候可别懈怠了！」

    范鹿希沉着眼，转过头去。

    某晚，她终于受不了，拿起刀片往手腕上狠狠划去。

    她休养了半年，再重拾舞蹈时，她发现只要练习几天，右脚就会开始发炎难耐，然后必须辅以超音波復健一週，根本无法像从前那样训练。

    「18岁那年，脚肌腱断裂，即便復原后，医生说我不适合再继续练舞。」

    「亲爱的爸爸：如果我走了，请您不要太伤心，我是去找妈妈了。我的银行户头帐号密码如下，这些都是我比赛得到的奖金。鹿希敬上」

    母亲走后将近一年的时光，范鹿希几乎没办法好好跳舞，以前出去比赛总有母亲陪伴，现在却是她独自一个人面对。而她的父亲，长年在澳洲生活，虽然他有提出让范鹿希去澳洲一起生活，但范鹿希6岁习舞，在台湾已经有12年的舞龄，并且在18岁的时候就取得国手资格证，她不想因为这样放弃舞蹈，选择一个人留在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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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天啊！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米血悄悄地带上门。

    「为什么？」

    路西法气冲冲地拿着信衝出来，此刻的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

    「真的？欸欸，你小心一点。」

    「我才没有哭，吾乃堂堂魔王……这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你可以没有反应？」

    另一方面，被晾在房里的路西法环顾四週，床头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