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季亭舟](2/2)
我看了下錶，「半小时后。」
我望着陈怀驥各式情绪交杂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那半小时后我会在希尔顿大厅等你。」
是不是我早上出门时忘了抬头看，没发现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
「都听说了。」他眼里的火慢慢冷下去，只剩下小心翼翼。
是手机震动的声音，我跟姜青本能性地拿起手机确认，唯独秦至夏没动作。
陈怀驥满脸无所谓，「横竖都是空口说白话，那我为什么不说得狠一点？」
粗暴而直接，陈怀驥就是想逼我在背叛家庭跟亲手掐死自己的爱情里二选一。
「不做什么。」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陈怀驥的声音却听起来空洞而遥远。
电话火速被接通，陈怀驥客气问候，「季教授今天忙吗？」
我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在陈怀驥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面对秦至夏时的情绪。
「是我的。」竟然是陈怀驥打电话给我，考量到身边还有人，我直接把电话掛掉。
我皱起眉头，语气近乎低吼，「你到底想对做什么？」
「听听也不错啊。」陈怀驥从容不迫，胸口处的北极星胸针闪闪发光。
「所以看在秦至夏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晚上选。」陈怀驥倾身，勾起笑。
我走进研究室、关上门后才回拨给陈怀驥。
陈怀驥笑了起来，「因为点餐机没有英文吗？」
不得不说，陈怀驥的气色很好，虽然还是很瘦，但至少没像之前那样瘦得像下一秒就需要人上香。
我一愣，他不是住这里吗？
当然不是，但这是重点吗，「你找我来只是想知道我跟星巴克有什么过节吗？」
从他的姿态来看，他应该已经等很久了。
我瞟了一眼星巴克显眼的绿色商标，「不了，我昨天才投诉过星巴克。」
这么久以来，陈怀驥到底还藏了多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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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满面阴邪的陈怀驥，觉得他就是疯了。
这是我看过姜青流露最多私人情绪的一次。
「很简单地。」陈怀驥靠回椅背上，却还是笑，令我坐立难安地笑。
「你要喝点东西吗？」陈怀驥问，我这才回过神。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边一直有个行李箱。
我懒得铺陈，「找我什么事？几点？在哪里？」
我开车去希尔顿的路上没塞车，所以我比预期得更早到。
见我来了，陈怀驥便放下手上的书站起身，我礼貌打了声招呼，「陈教授好。」
「我知道她的个性。如果她不喜欢你，她绝对不会跟你吃这么多次饭。」
在这段销声匿跡的日子里，他到底干了什么？
「红茶不错。」
「这事跟你有关係吗？」没有就少管。
「行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毕竟你忙、我也忙。」陈怀驥站起身。
她手机惯常开静音，在我的印象里，我也没看过她讲电话。
这张支票开得很空泛啊，「你能保住我吗？」
陈怀驥无所谓地笑着，「我已经不是教授了，只是个无业游民。」
「你跟秦至夏相处得很好？」儘管是问句，他的语气却太篤定。
「看在秦至夏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项：云鼎跟秦至夏。」
就像被这世界彻底抹去一样，没有人谈论他，也没有人联系他。
「你不问秦至夏喜不喜欢我吗？」我有些诧异地问着异常平静的陈怀驥。
「让你明天看新闻的意思。」陈怀驥拉起行李箱，径直走向门口。
「你最近的新闻确实少了，是给记者的钱太少吗？」
儘管我早到了很多，但陈怀驥已经在大厅里等我。
儘管在一个电梯里，姜青也不跟我说话，大概是因为上次我对她语气不太礼貌。
他的眼睛里像是烧着滚滚野火，张扬、热烈、肆意得像鲜衣怒马的少年。
「是二选一的选择题，好好想，一个晚上肯定能想明白。」
陈怀驥泛开笑，笑底下的阴狠令我不寒而慄，「我可以考虑下手轻一点。」
我没兴致跟他玩，「我等一下还要跟秦至夏吃饭，你有什么事就快说。」
然后，他笔直望着我，带着十二万分的认真问，「秦至夏快乐吗？」
「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啊？」陈怀驥玩味地打量着我，「你真该庆幸你有个好哥哥。」
没有退路的选择题，我需要更多资讯，「如果我选秦至夏呢？」
我撇撇嘴，扯起笑，听见恶意在我心里疯长，「至少比跟你在一起快乐。」
我忽然想起，这么几年里，没有人知道他经歷了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
陈怀驥还是无所谓，「我确实有病啊，你那天不也看见我吃药了吗？」
他指着身后那跟饭店合作的星巴克，「要喝的话，你可以去买。」
陈怀驥也直话直说，「在希尔顿，你几点能到？」
「当然。」陈怀驥微微勾起笑，「我可不希望季家小少爷跟我争版面。」
「我看起来像有养狗仔队吗？」
他似乎只在秦至夏不在场时别着那胸针。
「那我下次买茶叶给你，你喜欢喝红茶吗？」
在这一刻，我再也无法怀疑吴司年说得那番话。
摆明了就是嫌我不够格，「你就这么自信？」
确实是简单的选择题。
我以为陈怀驥会动气、会想跟我争输赢，但他却笑了，「她快乐就好。」
所有人都默契地遗忘他，像拋弃那些用完即弃的免洗筷，没人想关心那些垃圾最后会流进哪片海。
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时，眼神不会骗人。
陈怀驥一眼看穿，「没人跟你说我要换旅馆吗？」
我死死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这下子换我从容不迫，「你应该都听说了吧？我们常常一起吃饭。」
陈怀驥耸耸肩，无所谓地笑，「那我就会想办法保住你。」
我死死盯着陈怀驥，「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