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代替全世界来爱你(2/2)

    他的愿望，不过就是能和她在一起，如此而已。

    端午闻言，面色一僵，「……我才不是小孩！」

    不夜坠玉，烟火璀璨。

    季紓不禁转头，看见斑驳的光影下，凌思思仰着头，一双杏子眼里倒映璀璨焰火，明明心里兴奋极了，却又害怕地捂住耳朵，尖叫着往他怀里躲。

    但见无数烟火棒顷刻间匯成一束璀璨星火冲天而起，金光纵横穿梭，“吡哩啪啦”散落在天幕中，宛如天女散花般，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一晚，彷彿已将世间所有无双美景集结于此，在眼前凝成这样一片繁华盛景。

    「你看，你还记不记得上回在櫟阳，我也堆过一次，只是上回是我许的愿，这一次得换你。」

    端午不甘示弱，低声反驳：「不就是晚点见面嘛，哪里差那几杯酒了……」

    她伸手拾起了烟火棒，兴致冲冲地凑近前来瞧了瞧，有风拂过，撩起她墨色的发，季紓伸手别了别她鬓边的碎发，倾过烟火棒点燃。

    但看着这样的凌思思，他还是忍不住想逗弄她，语气一顿，接着道：「就算发现了，今夜本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他们自然不会前来打搅。」

    「无妨，他们不会发现的。」

    「嗯，已经实现了。」

    「惊喜？」

    洞、洞房花烛夜……？！

    「哼……」

    此时一朝，竟不知天上宫闕，今夕是何年。

    世事如新，本就难料。

    「惊喜啊！陆知行差人送来的，说是让我帮着试试他们商会的新货……」

    她转了转眼珠，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不过，这个时间晚宴还没结束，你这样跑出来，新郎和新娘都不在，不太好吧？」

    「那我点啦？」

    凌思思羞得涨红了脸，都不敢回头看他，偏季紓还故意挑眉反问她，让她简直快疯了。

    他来之前，几人早已玩开了，正热闹着，不会注意到席间突然少一个人。

    凌思思边说边捣鼓着篮子里的烟火棒，她本就不擅长这些，摸了几下无果，这活自然就落在季紓手上。

    她背对着他，只留下一片朦胧的剪影，他内心徬徨，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光，而她彷彿永远早他一步。

    「哼。」

    「季时安！」她回头衝他明媚一笑，灿灿星火缀着火红衣裙，令她越发艳丽不可方物，「新婚快乐！」

    天边锦绣满佈，焰火无双。

    他垂眸排着地上的烟火棒，脑袋还在回放着她适才说的话，目光微闪，不经意问道：「衡阳君平日里与你吵闹，这一次倒是有心，操持婚礼不说，还专程送了礼来。」

    常瑶看着那些怒放的烟花，自然知道是谁的手笔，她侧头瞥了眼自家师兄，道：「这烟花来的倒是时候呀。」

    「那是。」陆知行不欲瞒她，随手一张那十二玉骨洒金折扇，幽幽道：「看来这季紓倒挺有几分能耐，竟能先一步抱得美人归啊。」

    凌思思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旋即感到一股直衝脑门的灼热，心虚地别过头去。

    得赶紧转移话题才行。

    他看着少女身上红色的裙摆渲染上细碎的金光，裊裊站在朵朵绽放的光影中，幻丽得像是场虚幻的梦。

    「真的？我来看看……」凌思思一听，当即提起裙摆，一蹦一跳地小跑过来。

    璀璨烟火划破黑夜，如光刃般，直衝天际，最后划破沉沉夜幕，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绚烂烟花，交织圆满他今生最美的梦。

    碧草面色乍青乍白，半晌才恼道：「问问问，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凌思思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她也喝了些酒，脑袋有些晕呼呼的，思绪并不清晰，也索性不去想。

    「你别、别胡说八道！你真的学坏了，季紓。」

    「他自然有心。虽说他和阿瑶在一起了，但我可是阿瑶唯一的妹妹，他不得多提些好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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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紓见状，连他自己也没发现，那一刻他的眼里尽是宠溺的纵容。

    碧草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呀弟弟。这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自然是要着急的。」

    少女抢了该是他的台词，来不及反应，脑子一片空白的季紓被凌思思猝不及防地撞了满怀，他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腰。

    倒是有些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可不是，若非经歷了这些，换作从前我怕是也想不到会有今日。」

    碧草被他这么一问，张了张口，顶着他单纯疑惑的眼，到了嘴边的话倒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是什么？」端午一知半解，不耻下问。

    「已经实现了……？」凌思思狐疑地看他。

    她的目光瞥见一旁的竹篮子，这才迟钝地想起什么来，忙不迭转过头道：「别管对不对了，赶紧看看我准备的“惊喜”！」

    院子上方的烟火还在不断盛放。

    一如他们谁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地走到一块，成为患难与共，亲密无间的朋友。

    她兴奋地回过头，徵求他的意见，得到季紓微微頷首的回应后，很快把烟火棒插了上去，紧接着拉上季紓的手就跑。

    空中，陆知行所赠的焰火燃放正灿；地下，身着喜服的季紓和凌思思遥遥相望。

    季紓一愣，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手上凭空出现的竹篮子，那竹篮子不知道是她从哪里找来的，只见她瞇着眼，狡黠地笑着露出了篮子里的物什。

    今日的季紓似乎格外外放，连着她都要招架不住。

    她伸手点燃了一簇火光，转过身来，烟火棒燃烧的点点星火照亮她清澈明净的眼，同时也让他看清了心上人的面容，以及唇边那抹灿若骄阳的笑。

    「摆好了。」

    「这是……」

    凌思思说着，还颇有些自豪的哼了哼。

    谁也不曾想到，从前那个一心执着太子的首辅千金，竟会喜欢上太子身边的辅臣，甚至与他偕手步入礼堂。

    这个石塔并不陌生，从前在櫟阳的时候，凌思思也曾堆过一回，说是可以向上天祈福许愿。

    另一边，眾人齐聚的厅堂内，正值酒酣耳热之际，忽有亮光一闪划过窗外，“咻”的一声，紧接着是一朵接一朵盛放在夜空的烟花，绚烂夺目。

    突如其来的插曲，几人先是惊呼，旋即皆推挤着抢到窗边看。

    「我？」季紓一愣，转头看见她明亮的眼，旋即轻勾唇角，「可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在他眼里，凌思思既是他的恩人，亦是他尊敬的姐姐，能配得上她的自然要是最好。

    一旁端午不清楚他们的事，关注的焦点落在另一件事情上，皱了皱眉，有些嫌弃，「不过，季公子的酒量也太差了吧，不过几杯酒就不行了……」

    他们在月光下相拥，季紓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对着她也对自己说：「凌思思，我会代替全世界来爱你。」

    「我说的难道不对？」

    几人闻得这般稚气的话，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少年，不懂这些，碧草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抬手作势拍了拍他的肩，道：「弟弟，你年纪还小，不懂情爱之事，这新婚之夜呢，自然是有些两情相悦之人才能做的事。」

    他想起方才季紓席间屡次以酒量不好为由，推託眾人敬酒的画面，不由得在心里画上一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