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qi uhua n r.c om(1/3)

    巨大的幸福感让她有些晕乎乎的,思绪飘忽,忽然就触碰到了一个她从未深思过的角落。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家人。

    一次都没有。

    那些关于未来甜蜜而模糊的构想,忽然就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的家庭会接受她吗?

    接受一个这样出身……如今靠着他的庇护才得以……

    那种深植于骨子里的,对于“不被接受”的恐惧,让她刚刚才被熨帖平整的心又微微蜷缩起来。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冰凉的戒圈好像在提醒着她现实的差距。

    “裴寂……”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犹豫,几乎听不见。

    但他立刻就有了反应,极快地侧眸看了她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声音里的那一点异样。

    “嗯?”

    她抿了抿唇,“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家里人。”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小了,带着点怯弱的味道,“他们…会……接受我吗?”

    问完,她几乎立刻就想把头埋下去。

    她预设了无数种回答,或许是复杂的家族关系,或许是淡淡的敷衍,或许是让她安心的承诺。

    但裴寂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况,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没有收紧一分。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就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一样寻常,“父亲在icu躺了两年,母亲在郊区的精神疗养院,情况时好时坏。”

    恰好碰上一个漫长的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裴寂终于完全转过头来看她。

    他眼里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所以…别担心那些。”他看着她骤然睁大的双眼,声音清晰,“镜镜,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只有你了。”

    “你是我唯一的家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空调系统微弱运行的声响。指定网址不迷路guaiwei

    衔雾镜彻底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是没有家庭,而是他的家庭早已是一片冰冷的废墟。

    巨大的酸楚和心疼瞬间淹没了她。

    那枚珍贵的粉钻戒指此刻仿佛有了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颤。

    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放在档位上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

    “对不起……”她声音哽咽,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我不该问的……”

    裴寂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用力地攥紧。

    “没什么不该问的。”

    他语气依旧平静,握着她的手却异常用力,“只是事实而已,现在你知道了。”

    “所以,别再为那些不存在的事情不安了。”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虎口,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的世界很小,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只装得下你。”

    生活依旧被密集的行程填满。

    各种商务代言、杂志拍摄、综艺节目的邀约纷至沓来,衔雾镜每天都辗转于不同的摄影棚、演播厅和商业活动现场。

    无论是需要“艺能感”的综艺,还是需要优雅仪态的奢侈品站台,她都能交出完美的答卷,人气和知名度随着曝光率一路水涨船高。

    只有偶尔在后台换装的间隙,或是赶往下一个通告的车上,她才会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

    她会下意识地摩挲挂在胸前被串成项链的求婚戒指,冰凉的触感总能奇异地抚平焦躁。

    裴寂并不总是贴身跟随了,她的安保团队被他增加到原先的三倍,足以应对任何公开场合。

    但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的存在感却以另一种方式无处不在。

    休息室的沙发上总会放着一条她惯用的柔软薄毯和一个小靠枕,化妆台上永远有温水和润喉糖,每一天的餐食都在营养的基础上按她口味偏好搭配,参加任何活动和节目都不会被苛待。

    在这临近解散且最为繁忙的最后几个月团队活动期里,密集的日程表却被划分出雷打不动的休息时间,让她得以喘息。

    抽空去领证的那天,一切都在绝对私密与安静中进行。

    流程快得像是被按了加速键,直到那两本红色小册子递到手中,衔雾镜才真切地感受到……

    她结婚了。

    不是十八岁时恐惧的被父母当作商品卖给某个陌生的老男人,也不是为谋取资源而攀附的所谓金主。

    是和一个她真心爱着,也深爱着她的人。

    照片里的她微微倚靠着他,脸颊泛着点红晕,眼睛因为紧张和期待显得格外水润明亮,唇角含着一点羞涩又幸福的弧度。

    而身边的他…也难得地笑了。

    她微微垂着头,长发滑落,遮住了一点侧脸。

    纤细的手指有些发颤地抚摸着光滑的封面,仿佛不确定这是否真实,指尖摩挲着那凸起的字样,从指腹传来微妙的触感,让她心尖都跟着发麻。

    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却感到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一层湿漉漉的水汽迅速弥漫开来,模糊了眼前鲜艳的红色。

    裴寂的目光始终沉沉地落在身边人身上,未曾移开分毫。

    他看着她低头盯着结婚证,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脆弱的阴影,鼻尖和眼眶都泛着动人的红晕,像是感动得要哭出来。

    一种近乎餍足的深沉爱意在他心底涌动。

    他伸出手,直接包裹住她紧紧捏着结婚证的小手,连同那本红色的册子一起完全拢在自己的掌心里。

    “哭了。”

    他低声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一路抚到她空荡荡的无名指根。

    衔雾镜因为这触碰猛地颤了一下,终于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娇软鼻音,小声嘟囔:“……没有哭。”

    语气软糯,像撒娇,又像辩解,毫无说服力。

    裴寂轻笑一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抱紧。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裴寂那承载了所有嫉恨和欲念的微博小号,悄然完成了最后一次更名。

    【镜夫】

    新的名字,旧的偏执。

    他依旧是那个疯子,但针对于“同担”和“对家”的刻薄诅咒早已消失,如今只剩下全然的她。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她真实的爱意,日夜感受着她需要他的温度与依赖,那致命如毒药般的嫉妒,终于被这份被她所爱着的事实缓缓驯服。

    他不需要再与全世界为敌,去证明自己才是唯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

    只有他拥有被公主倾心爱慕的殊荣。

    镜夫

    【私密博文】

    领证了……现在是真姐夫了,镜镜的合法丈夫。以后这个账号只有镜镜,其他人不配。

    婚礼自然更要延后,至少要等到团队顺利解散。

    筹备事宜几乎全权由裴寂接手。

    她会在深夜回程的车上靠在他怀里,半眯着眼看他平板上设计师发来的场地草图或婚纱样式,给出一点“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模糊意见,但往往没看几眼就抵挡不住困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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