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赶山记 第55(2/2)

    林长岁递来他们削好的树枝，长度足够，正好从鱼嘴穿进去，另一头从鱼尾巴冒出来，前后长出的一节正好架在简陋的烤架上。

    烤架做都做了，他们不打算只烤鱼，又出去转了一圈，拿弹弓打了两只野兔，剥了皮切成肉块，串起来烤。

    山里蚊子多，不过靠近火堆的地方有烟，蚊子都被熏跑了，他们又在附近丢了几块老牛肝。

    接下来的一整日都是一样的行程，霍凌定方位，五人一起压山，在响动的铜钱里搜寻着山参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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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阵鱼肉烤熟，飘出香味，等稍微放凉一点后霍凌拿进灶屋，用刀剁成几块，方便分着吃。

    看来之前瞧见的参确实是没有了，不是被野兽踩没了，就是被刨出来啃了。

    颜祺在溪水边停了停，向前探着看了两眼道：“咱们下山前是不是要捉蝲蛄？”

    霍峰见网里得了细鳞，很是高兴道：“今晚就吃这个。”

    外面的鱼皮烤得发脆，里面的鱼肉却仍旧是雪白不柴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多汁。

    霍凌翻了翻鱼，上面抹了油，鱼皮略微烤卷后油花滴下来，落在火里爆出火星。

    然而到了下午，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的时候，依旧没有收获。

    晚上到家，在门前山溪提了渔网出来，里面有条挺大的鱼在扑腾，力气很大，霍凌觉得要是晚来一会儿估计就能把网撞破跑了。

    担心光吃肉吃不饱，锅里还有个蘑菇鸡蛋汤，烙了几个苞米饼子。

    余下的人同样兴致勃勃，在旁边各自举着生肉串，在靠近火的上方烤着。

    就连大个儿和黄芽儿也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明明刚刚已经吃过兔肉，还分了个兔腿。

    霍凌想了想道：“直接烤了吧，在院子里架个火，吃得也热闹。”

    因为是媳妇开的口，霍峰早就惦记着捉蝲蛄，谁忘了他也不能忘。

    霍凌点头，“到时候捉，你要现在想吃，捉上一顿的也不麻烦。”

    腌料的滋味基本只在鱼皮上，没有太多的渗入鱼肉，可鱼本身的鲜味就已足够好吃了。

    “细鳞，什么都吃，虫子、虫合虫莫、比自己小点的鱼，能吞的都敢吃。”

    霍凌扯了水草穿过鱼嘴，让两个小哥儿摸了摸鱼身子，细鳞之所以叫细鳞，就是鱼鳞很细的意思，但是没到可以不刮鳞就吃的地步。

    “烤鱼好。”

    于是霍凌掰开窝头，在鱼身上抹了抹沾了点咸味，连着一口鱼肉分给它俩。

    一条鱼两只眼睛，他们一人一只，其实鱼眼睛没什么能吃的地方，就是尝个滋味，中间的白色眼珠子还硬邦邦的咬不动。

    “这鱼肯定是吃肉的，长这么大。”

    “要是让英子知道了，肯定闹，怪咱们不带着她一起。”

    不过任它什么东西，只要是这么分着吃的，就好似变得很香。

    这么大小的一块，给狗吃基本就是直接吞了，都尝不到味，但大个儿和黄芽儿也不缺吃的，吃完就舔舔嘴，心满意足地溜达走了。

    细鳞刮鳞，剪开肚子扯掉内脏，里外抹上盐，撒上一点酒和葱姜，淋上酱油腌了一阵后，才由霍凌拿着去院子里烤。

    细鳞算是山溪里少见的大鱼，别的鱼最多长到三四寸长，不比这个，捉一条够好几个人吃一顿的。

    没有旁人在，颜祺闻言笑道：“到时候再说，今天都累了，反正咱们常在山里，想吃什么时候都能捉。”

    愿意费工夫的，就做成蝲蛄豆腐，在关外家家都会做这道菜。

    “准备回去了，晚了看不清山路，明天再来。”

    因为用的树枝子比较粗，肉块切得也比较大，大概一人吃两串就差不多了，还有完整的兔腿，是额外分开烤的。

    颜祺蹲下来看着那条缠在网里的鱼，用张开的手掌比了比，足有三个手掌那么长。

    “山里的星星真亮。”

    霍峰笑道：“等下山回家，咱在家也这么烤一回。”

    霍凌对此很是淡然，找山参本就是靠运气的事，有的是人日日进山，整个参季都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

    另外网里还有一些小杂鱼，霍凌挑着刺少的，一会儿蒸了拌点苞米面喂狗，刺多的就丢回了水里。

    单独一个鱼头留给颜祺，小哥儿拿筷子把鱼眼睛挑出来，送到霍凌的嘴边。

    霍峰招呼林长岁道：“我俩去找几根树枝子，削了搭个烤架子。”

    横竖不好吃，不如给它们留条活路。

    因这事本就难得，大家倒也没多灰心，下山路上还爬上树戳了一对猴头菇，摘完了一棵倒木上的木耳，揪到了两把腰子草。

    “好久没吃到这口了。”

    因为鱼鳞细小，刮起来还挺麻烦，这里的人都习惯抹点醋，过一阵再刮，鱼鳞就会变软，还不容易伤到鱼肉。

    蝲蛄只有在很清澈的水里才有，这点和细鳞差不多，而且水越清，肉越嫩，掰开以后从头到尾都是干干净净的，只用清水煮一下就很鲜。

    大个儿和黄芽儿等人用完了水，才凑上来找了个地方站稳，把嘴筒子探进水里舔着大口喝起来。

    一顿饭在院子里吃完，几人开始灭火，拆架子，期间肖明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由衷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