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陡然生(2/2)

    所谓要事，便是阻止二皇子造反。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却记不清楚了，只记得──

    萧逸宸临死时，嘴里还说着几个字，他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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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萧祁渊回话，皇帝继续道：“宸儿不如你，他心胸狭窄，虽有才华却不得民心……”

    话毕，萧祁渊抬手示意，两道身影便从暗处窜出，向少年藏身处袭来。

    远处的宫墙上，路长川踩着层层青瓦，一路向北奔去，身后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皇帝并不打算马上杀了他，松了下手，斯条慢理地问道。

    母后葬礼上，萧祁渊披麻戴孝，心中的悲痛抑制不住，掺着泪从眼里流出。

    他知道自己自幼便聪明伶俐，为了在众多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他苦读诗书，潜心学习，为的便是得到父亲的青睐。

    不好！

    下一秒，他那微微转动的头，已然与身体分了家，骨碌碌滚到地上。

    听到皇帝所言，大皇子不免困惑。

    喉间涌上一股热血，萧祁渊的意识倏地清醒，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被人掐住，呼吸愈发困难。

    然他来不及再去思考。

    棺椁前，平日端庄的几个女人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皇帝却对萧逸宸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替他收拾烂摊子──以免闹的太难看。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他错就错在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实在是…”他叹了口气，“跟我当年太像了。”

    为什么，这三字在他嘴里酝酿了许久，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的身后，大皇子正缓缓走出。他手里提着颗头颅，袖侧不知沾上了谁的血。

    而这手的主人，并不是刺客，而是自己的父亲。

    冷不防地，二人视线相接。

    二皇子对于皇位的渴望路人皆知，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就在这时，大皇子却殷勤道：“父皇何必亲自动手，儿臣派人去捉了他便是。”

    “渊儿，你可知道你弟弟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这几年，他那亲弟弟二皇子，野心勃勃，暗地里招兵买马，勾结了许多朝臣。

    他的身后，雨声与脚步声交织，催着他不断向前。

    “儿臣…不知…”

    他浸在深宫里十几年，下毒、陷害、刺杀等大大小小的事早已司空见惯，却还是会对自己的父亲，一国之君，产生许多不解。

    只是瞬间，路长川便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皇帝不知为何收了威压。

    翌日，‘大皇子’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群臣拜服。

    为何父皇总是能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难道就因为他是修士吗？

    既然如此，为何要杀了自己？

    见少年的身影逐渐远去，大皇子转头看向皇帝，眼中除了恭敬，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不解。

    在生命的最后，他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然而，他的疑问永远都得不到解答了。

    “好像漏了只虫子。”皇帝幽幽开口。

    这个男人还是像在母后葬礼上那样，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冷漠，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命运。

    他到底说了什么，也不重要了。

    父皇将刀递给他，让他亲手割下萧逸宸的头。

    定睛一看，头颅的主人正是今夜的主角──二皇子萧逸宸。

    闻言，皇帝摸了摸胡须，不置可否。

    “父皇……为…何？”

    在今日下朝时，皇帝却派人通知他晚些时候来政清殿，说是有要事商议。

    路长川只觉浑身一轻。面对两个侍卫，直觉比脑子更先做出反应，他转身向东边的山林奔去。

    为什么？

    不出意外，大皇子早就知道了二皇子的计划。

    萧祁渊转身，对皇帝道：“父皇果然料事如神。”

    大皇子这才看清了皇帝此时的模样，只见他平时浑浊的双眼如今变得黑红，邪异非常。

    “所以，你才是最适合的‘容器’。”

    他看向不远处的政清殿──皇家父子三人就在那里。

    直觉让黑影转头。

    路长川躲在屋檐上，漆黑的行装与黑夜融为一体。他刻意敛住呼吸，一双黑眸一动不动，默默注视着两人。

    在意识逐渐消失之际，萧祁渊还是没能问出那几个字。

    几年前，几个妃子所生的孩子不知为何得了急病，没几日便去了。

    那头颅死不瞑目，眼睛正对着床榻。

    他十岁时，母亲便缠绵病榻，不出半年便与世长辞。

    皇帝似有所感，微微抬头，朝少年藏身处看去。

    皇帝似乎看出大皇子心中所想，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抬起头来。

    而他闭上眼睛，挥下刀，了结了自己的弟弟。

    门窗未开，屋内却平白无故地刮起一阵风，吹得灯火不断闪烁。

    这皇帝并非凡人！

    如今，他…终于……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却清晰地看见，身边高高在上的父亲，一滴泪都没有掉，脸上亦无半分悲痛。

    鼻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待他抵达时，这场宫变似乎已经告一段落。

    榻上之人，根本就不是大皇子。

    皇帝站背着光，站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