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3/5)

    娜娜抬头看我,眼中没有退缩,掐我的手:「我早就知道你能再说出来,我其实松了口气。我不想逼你忘掉她,但你得让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有位置。」

    李静蓉点头,语气并不带评判:「林先生,坦白复杂情感需要勇气。你的『淫妻癖』可能源于对亲密关係或控制感的复杂需求,这在你们的关係中早已是个公开的话题。重要的是,你愿意面对它,并将这份情感转化为对苏小姐的理解,而不是沉溺。李小姐的包容也很了不起。」

    她又问娜娜:「李小姐,你愿意继续支持泽然,同时也表达自己的需求吗?」

    娜娜擦掉眼角泪痕,声音坚定:「我会继续帮他递信,但我希望他能多看看我,别让我觉得像个外人。」她转头对我笑,眼中带泪,「你得说到做到。」

    我郑重点头:「我会的。」

    「你们都很勇敢。坦诚是重建信任的基础。」李静蓉微微一笑:「我年轻时背叛了陈昊,那段感情让我自责多年。后来,藤原先生的包容让我学会原谅自己。创伤不会消失,但爱和理解能让它不再主宰。」

    我问:「那我该怎么帮颖颖?她连信都不回。」

    李静蓉回答:「继续写信,不期待回应。你的信是种子,可能现在没发芽,但会在她心里留下痕跡。同时,你要与李小姐坦诚沟通,共同面对创伤。我会发《创伤与復原》给你们,里面有实用方法。下次我们谈如何平衡复杂情感。爱需要耐心,也需要对自己诚实。」

    通话结束,我和娜娜靠在沙发上沉默地依偎在一起。过了好久,她轻声说:「我是信儂的,但勿要让我等得太长,好伐?」

    当晚,我给颖颖写下一封长信,让记忆如月光一般倾泻而出,回到那些被时光打磨得温润的日子:

    颖颖,还记得我们的初次相识吗?在大学的生活,在楼顶看星星,一起旅游的时光,你给我递过来的咖啡。

    婚后的日子也不总是甜的,记得那次吵架,你摔门跑了,我找了很久,直到你回来,抱着我说「别让我再怕了」,那瞬间,我只想把你护在怀里,挡住所有风雨。我知道她现在变了,变成了「妮妮」,背负着我无法触及的伤痛。我不怪她,也不怕她的过去,那些让我羞耻的念头,那些病态的快感,都是因为我爱她爱得太深,哪怕她跌进深渊,我也想跳下去拉她回来。颖颖,不管你变成谁,我都等你,我要把你接回来。写到最后,手微微发抖,信中带着倔强,在对命运宣战。

    娜娜站在身后,读完信泪流满面,她抱住我:「我帮儂交给伊,但是勿要忘记我在儂身边呀!」

    清晨,我正在厨房收拾碗碟,铃声骤响,娜娜接起电话,脸色煞白,手一抖,咖啡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她抓起外套,惨然对我说:「泽然,我爹情况不好,进了icu!」

    我二话不说,开车驰向瑞金医院。路上,她紧攥着安全带,低声呢喃:「伊勿能有事,勿能」我握住她的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佳佳姐在icu门口等我们,眼睛红肿:「你爸昏迷了,吐血止不住怕是撑不过今晚。」

    娜娜腿一软,我扶住她,跟着护士走进病房。病床上,娜娜的父亲面色蜡黄,嘴唇发紫,身上插满管子,监护仪的曲线微弱得像随时会停。娜娜扑到床边,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泪水涌出:「爹,儂醒醒呀,我马上要过生日了,儂讲要看阿拉结婚儂勿要走,我还没让儂放心呀!」我站在一旁,想安慰,却觉得任何言语都是徒劳的。

    这时,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屏幕上的曲线都平了,医生冲进来,护士把我们赶出去。过了一个小时,医生走出icu,摇头说:「病人下腔静脉高压,胃底静脉破裂,脏器已经衰竭,因出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宣告死亡。我们尽力了。」

    娜娜呆住,试图理解医生一系列术语中的真实含义,随即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爹!儂勿要丢下我呀!」她瘫在地上,泪水奔涌而出,哭得像个孩子,声音沙哑:「我姆妈走了,爹也走了,我没有家了泽然,我只有儂了,勿要离开我,求求儂!」

    我抱起娜娜,她依在我怀里,完全崩溃,哽咽着诉说童年,提到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辛苦,悔恨因为自己任性而搬出来,没有多陪他。

    我被她的脆弱所刺痛,轻抚她背:「勿要怕,我永远陪儂」

    叁天后,葬礼在殯仪馆举行。灵堂内白花簇拥,挽联垂掛,娜娜爹的遗像端正严肃,遗体摆在花丛中。集团高管、董事会成员、亲友齐聚悼念。娜娜身着黑色长裙,脸庞憔悴,眼圈红肿,却强撑着站在灵前,声音颤抖地说:「感谢大家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他一生为公司、为家人操劳,我会继承他的遗志,好好生活,让他放心。」说到最后,她哽咽失声,捂住嘴低头。我走到她身后,轻轻扶住她。

    人群中,我瞥见颖颖的身影。她作为下级公司高管,身着一身黑色套装,面无表情。告别仪式开始,她走上前,依次向家属慰问,低声对娜娜说:「请节哀。」她礼节性地握了握娜娜的手,目光却始终避开我。娜娜僵硬地点头道谢,颖颖静静地转身离开,我心头剧痛。娜娜抓紧了我的手,低声说:「勿要看伊。」

    骨灰安葬结束,已经接近傍晚。眾人散去,只剩我和娜娜。她瘫坐在父亲墓碑前,泪水浸湿我的黑色西装。

    「爹是我最后的亲人,现在只剩儂了。」她回忆童年,父母带她看外滩烟花,父亲笑说要给她买整片天空的烟花,「我好怕呀,泽然,我真个好怕,全世界只有我一个自己哉!」

    我抱紧她,心中说不出的同情和爱怜,「我不会让儂一个孤单,我会一直陪着儂。」但抬起头,颖颖好像就站在娜娜身后,抱着胳膊,冷笑着,离婚冷静期的倒计时让我感到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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