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2)

    这是来之前她就跟巧雀说好了的。

    看这位师父的眼神，这诚意他也接收到了。

    殷莳为了把“孝女”的人设坐实了，真的是整场地跟着。一天下来，腿都跪麻了。必须得晚上让巧雀和云鹃给她揉腿。

    大概就是对付完了这一年，她跟四姑娘就各归各院了。既然如此，高顺堂家的就没打算太投入。不出岔子就行。

    殷莳点头：“钱送来了就交给巧雀，东西妈妈管着。你们各管各的，谁管的东西短了缺了谁负责。”

    连着两次拿捏失败，高妈妈心思彻底歇了。反正大家就这一年，对付过去就行了。等回去了，人家终究还是姑娘，她可能又要变回一个没有差事的妇人。

    高妈妈被派这个差事之前，是赋闲在家的。

    她说：“一点银钱小事，有什么要商量的，我又不是不能做主。别累着妈妈，有大事再跟妈妈商量。”

    殷莳趁机对她说：“你记住，我没有姨娘了，以后不能像从前那样。”

    好在做法事也就是几日。最后一场结束的时候，殷莳大大地松了口气。

    殷莳一听就明白了，三夫人嘴里这个“稳妥”人其实也没那么稳妥，高妈妈其实也不知道以后都该做些什么。

    这个差事预计为期一年，说起来也不算差了。只是没什么后续发展空间。因为姑娘们长大都是要嫁出去的。人力资源有限，三夫人一个庶子媳妇，自己还要在这个大宅门里打拼、宅斗，不太可能把自己的陪房送给个庶女。

    殷莳一低头，袖子掩住脸，哽咽了一下：“多谢。”

    终于把两只手往腰间一叠，低了头：“是。”

    这差事一去一年，三夫人当然不肯把自己真正得用的人派给殷莳去。记得自己的陪房家里还有这么个人，常来请安，就推出去给殷莳了。

    有差事才有工钱。没差事，主家只供给一口基本的米粮。所以人人都想领差事。

    殷莳并不怕她。因为这是个跟原身就不熟的人。

    法事结束了，殷莳问高妈妈：“以后我都做些什么？”

    殷莳先在厢房里喝茶，看着高妈妈、李婆子、巧雀、云鹃还有两个来送她们的健妇铺床摆物，整理箱笼。

    其实最辛苦的就是做法事那几日。

    巧雀便将预先备好的荷包拿出来。

    这时候就默默感谢掌管投胎的神，没有让她投胎成给别人捏腿的。

    殷莳为期一年的守孝生活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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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咳了一声，唤道：“巧雀。”

    青燕和巧雀都点头，很认可。便提前准备好了。

    虽然三夫人指派了一个夫家姓高唤作“顺堂家的”的妈妈给殷莳，但殷莳跟她完全不熟，匆忙凑在一起，话都没说两句呢，还得磨合。这事也没提前知会她，所以还得殷莳这个主人亲自说话：“大师父，一点心意，请不要嫌弃。请师父们给我姨娘念经的时候多念两遍，我感激不尽。”

    这个时空有点身份的人，不分男女，出门都极其麻烦。不光是衣服、用具、被褥这些东西要自备，甚至连马桶都是从自家带的。

    待都收拾好了，男仆和健妇们与高妈妈作别，回去了。

    淳远飞快地接过荷包揣进袖子里，表情和眼神都特别真诚：“阿弥陀佛，百善孝为先，施主尽可放心，但凡心诚，所求必应。”

    殷莳嘴角抽抽。

    高顺堂家的在屋里高声唤，她便赶紧进去帮忙了。

    巧雀很认同，点头：“是，姑娘说得对。”

    荷包里装的是铜钱，沉甸甸的，殷莳觉得自己够心诚了。

    等淳远离开了，高顺堂家的不满地道：“以后有事，姑娘都提前与我商量了再做。”

    便抢先进去了，遮羞。

    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高顺堂家的第一次拿捏就没成，便觉出殷莳不是个软和人，干笑道：“我盯着她们收拾屋子去。”

    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占了你女儿的身体和身份，希望你和她能投胎到我那个世界去。那里没有小妾也没有庶出，比这里强百倍，不，强一万倍。

    她男人唤作高顺堂，是三夫人的陪房，如今跟着三爷，前程也还算好。但她一直没什么差事，赋闲在家，如今忽然得了个差事，虽算不得什么好差，总强过在家闲着。

    但她瞧着四姑娘殷莳年纪不大，不免有点想拿捏的心思。

    高妈妈来告诉殷莳：“家里每个月会来送钱送东西，这些姑娘不用操心。有我呢。”

    殷莳只怕被熟悉的人看出来换了芯子，跟不熟的人就没什么可怕的。

    法事、念经什么的，当然好好做是更好的。但主要还是，殷莳希望自己这一年的生活能方便点。

    高妈妈反问她：“姑娘在家都做些什么？”

    走到哪都得是钱开路。但她也不敢太直接，怕原身说不出这样的话，只能故作天真地问：“我们去了，是不是准备些赏银，师父们给姨娘念经便更认真些？”

    巧雀咋舌，凑在殷莳耳边夸她：“姑娘真会说话。”以前可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