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妖冶之花 第119(2/2)

    “你谁啊你,多管闲事。”

    下次见面,便是她出嫁那日。

    京中盛行瓷器,她第一次见到所谓相公时,二人在高朋满堂、满座欢笑中脸上挂笑顺从着父母之意,她仅是看了他一眼便不愿再看。她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两个漂亮的瓷器,摆放在人群之中,悲哀又可怜。

    迎亲的队伍贯穿京城,由北至南,排场豪华至极,漫天红彩。大风起,风吹红彩漫天旋转。民间流传着,若是成亲当日起风,便是风神送祝礼,是可喜可贺,可遇不可求的事。

    正聊时,已到了木屿。

    伏御帝收起长鞭:“既是圣尊开口,便由你处置了。”

    “而神,也最爱他。”

    权贵中的一枚棋子,一个从未出生便定好的命数。无所谓的一生。

    栾华圣尊将修竹丢在地上,揉着肩膀,喊一旁神君们:“给他收拾干净了,好生伺候着。”

    修竹刚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张不开口,奋力扭着身子也无法动弹一下,想来是这死老头搞了什么鬼。

    一片叫人眼晕的红色之中,那一方小窗外,途径一阁,阁上楼顶有一黑衣男子而立,双手执一竹笛。

    面前小丫头掰着手指头数着,栾华圣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行,只能一个,你让我保护太多人了。”

    那正是曾经梨行先生给过阿汀的,修竹快步扑上去,紧紧握着令牌不撒手,眼前一次又一次的模糊。

    向前跑,只能向前跑,不能停下。

    丫鬟焦急,小声问了句:“小姐?这……”丫鬟心里也懵住了,一贯事事有规矩的小姐,这是突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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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不过刹那之间,她看到那黑衣男子时,恰巧他的目光也撞来。

    心中莫名升起感叹。她隔着红盖头,费力向轿子窗外看去。过了今日,她便是出嫁的女子,从此往后,再也不能如从前般自由走动。不禁心中想:风神啊,若您真的存在,请让我最后看一眼这个自由的地方。

    他静静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木牌,小小的一个,却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让人……忍不住落泪的冲动。

    修竹不屑:“放屁!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就算是父帝,也会亲手杀了我,就像杀了自己的妻子一样。”

    她约莫十岁左右时,第一次见到了她名义上的相公,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京城的女子都讲,有这么个好相公,她真是有好福气。

    阿汀答:“因为神爱世人。”想到小蛇蛋,她便笑了。

    一方适时地从修竹胸口处飞出,停留片刻,而后飞去前方为栾华圣尊开路。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仅丫鬟吓得大惊失色,送亲迎亲的队伍皆是手忙脚乱,边追着前面的红影边大喊:“新娘子跑了!”

    这一路上,她脑海里再容不得其他。

    栾华圣尊拱起手:“多谢蛇皇大人。”说罢,松了松浑身松散的老胳膊老腿,一把抡起修竹抗在肩上带走。

    仅是一面,仅是一眼。此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相公,偶来也传入耳中一些相公的花闻,不过,也不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栾华圣尊解了禁言术,却依旧让他动弹不得。

    轿子还在缓慢平稳行进着,许是风神听到了她心中愿望,送来一阵秋风,吹动了轿帘,吹动了她的盖头。

    一个深闺里养着的大户小姐,即便跑了,又怎能甩开众多迎亲送亲队追来的人。后方密密麻麻杂乱脚步声不断,呼喊声不断,她不敢回头看。

    她背后抵着墙回头看,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拿起巷子角落的一把铁锹,心里想着,若他们追上来,她便在这里砸死自己。

    长龙氏,向来不会爱人。

    满城欣喜艳羡,她坐在轿子里,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栾华圣尊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照明的一方道:“他犹豫了,我才会出现。”

    一双淡漠疏离的清冷眸子,黑如深潭。他立于楼阁顶上,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气氛,叫天上鸟儿都不敢接近。好似不在楼顶,而是在什么孤寂雪山间,独他一人。

    “你谁啊你,少管……”能动弹的修竹挣扎着,却在栾华圣尊丢来一个东西时,不再言语。

    栾华圣尊道:“是有人曾拜托过我照顾好你,你若是一心寻死,我自然也不阻拦。反正帮也帮过一次咯……”

    说罢,抻着懒腰走进木屿深处。

    四下乱跑,不过几步便迷了路,走进了一处深巷,再无去路。

    话里带着话,笑里藏着刀。

    阿汀沉思了好久,下定决心道:“那就修竹吧,他家人不喜欢他,若我也不在了,很可怜的。”

    她向着先前来的地方跑着,向着那方雪山似的孤寂跑去。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一定在,她一定要见到他。若踏进了那门,她这辈子会有最大的遗憾。

    他一手扛着他,一手捋着胡子叹气:“就算我不来呀,蛇皇也不会对你怎样,毕竟还是你的父帝呀。”

    圣尊抬眼:“你这小丫头真奇怪,常人来我这里许愿都是许愿自己的,你却尽是别人的。”

    很久的以后,她常常在想,或许,她当时并不该许那个愿望。

    送亲的丫鬟扶着她下了轿子,她却停在门口迟迟不动步子。

    那个女人本是大家闺秀,一生沉稳安静,同京城中所有名门家女子一样,自打未出生时,便同另一个未出生的名贵家指腹为婚。

    那悬在空中的一方迟疑了一会,便跟着二人走了。而伏御帝似是下了好大决心,伸出手想触碰,可指尖却与那光亮擦肩而过,似是隔着千万重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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