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上青云 第28(2/2)

    顾介甫明明不像爱她一样爱崔氏，但很看重崔氏的身孕。

    伸手不打笑脸人，桔梗就哼了一声：“其他几位姨娘早早就来请安过，候了一会见太太不舒服，就打声招呼自己走了。你们自己来得晚没赶上，怪我？”

    好多次即使在她这里快活过了仍旧披着衣裳冒着夜露去探望太太，不就是因为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吗？

    三姨娘还待要吵闹，就见帘子一打，郑妈妈出来了，她面色沉沉，拿着一本书，上来就道：“三姨娘，太太叫你跪下受罚。你可知错？”

    本来只是做戏，可是说着说着也触及心事，也忍不住掉了两滴货真价实的眼泪。

    顾介甫就松了口风：“此事……倒不是不行……”

    谁能说不呢？

    三姨娘恍然大悟，原来是因着故意透出闺房话恶心二娘子的事。

    她便也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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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介甫沉吟：“七娘子身世复杂，恐怕此事不好办。”

    有了孩子，她肯定也能勾得顾介甫多来自己这里多坐坐。

    她先前要丢脸早就丢尽了，虱子多了不愁，丢人丢多了习惯，这件事对她而言并没有造成太多伤害。

    她本来想要一个延续自己血脉的孩子，一个跟她亲密无间的孩子，能像二娘子一般保护母亲，像三娘子一样给母亲出谋划策，像五娘子一般弥补母亲的愚蠢。

    除了男女之情，更掺杂了绝对的权利。

    当初四姨娘也被贬谪到庄子上，可是三姨娘事后跟她聊起此事，惊讶发现四姨娘丝毫没有太多怨怼，满嘴都是怎么跟女儿采青笋，怎么和女儿钓鱼的趣事。

    非但如此，三姨娘跟顾介甫又是撒娇又是认错，居然将这件事不轻不重揭了过去。

    在衙门处置大小公务，劳心劳力，回家后能沉浸在温柔乡里顿觉身心放松。

    三姨娘虽然脸颊绯红，但是事后又若无其事。

    三姨娘气闷。

    她骂得难听，桔梗生气：“三姨娘好大的胆子，连太太的话都敢不听？”

    能怪她吗？当初七娘子浑身又脏又臭，头上还有虱子，谁知道老爷是从哪个脏地抱来的？

    再不济，她老了也能有个指望啊，就算是个女儿以后嫁到了旁人家，太太看在女婿的份上也要对姨娘客气几份，而且一般女儿都会高嫁，说不定女儿嫁的人家比顾家好，自己养老也有指望了。

    比起处处要敬重的崔氏，当然是满眼崇拜盯着自己的三姨娘更得他心，试想一下：绝色美人眼中心中只有你，全身心仰仗你，将你的笑容视作对她的奖励，你咳嗽一声她都能大呼小叫关心不停，无微不至服侍你左右。

    “真的？”三姨娘喜出望外，殷勤给顾介甫捶背，“多谢老爷，就知道老爷最疼奴婢了。”

    三姨娘施施然在听松堂外登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觉得不对：“怎得其他几位姨娘都没来？”

    而且继续提出想抚养七娘子。

    何况她那时三岁不会说讨喜的话，只知道像条野狗一样蹲在床底，叫她吃饭还被她咬了一口，谁乐意养？

    可是自己吃了不少汤药，找了许多大夫把脉，最后都是失望而归，如今也只好借助于收养了。

    “误会不了。”郑妈妈冷笑，“三姨娘将那混账话说给闺阁女儿们听，有失教养，别说太太，就是老爷听说了也极为不满。今早老爷走时就让太太好好训诫下三姨娘。”

    只能说内宅战斗出来的女人都有一颗强劲的内心。

    “这是何事？”三姨娘好脾气有限，“太太素来待我仁慈，怎得忽然让我等？莫不是你狗仗人势？”

    手中的茶杯透出淡淡茶叶香，喝一口温度正好，腰往后一靠，早落入事先铺好的柔软舒适腰靠上，顾介甫就舒舒服服叹了口气。

    或许是年岁渐长，她渐渐羡慕起了有孩子的姐妹，特别是这回被贬谪到庄子上时更是想起了四姨娘。

    咏絮听了差遣去问桔梗，得了个白眼：“我怎会知道主子们的事？”，说完还特意看了三姨娘一眼：“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尊卑的蛮子。”

    甚至蠢笨无比的四姨娘能结束惩罚回府，也是托了她女儿的福。要不然指望蠢笨如猪的她，哼，恐怕一辈子就只有老死田庄了！

    谁知桔梗冷笑道：“三姨娘留步，太太走其他姨娘走，可却说了，让您在这里等着。”

    想起自己战战兢兢的回府路，三姨娘再也不敢放肆，乖乖跪在听松堂正院里，由着青蒿大声念家规给跪着的三姨娘听。

    何况三姨娘被罚后学乖了，比以前更加听话温顺，什么都顺着顾介甫。

    三姨娘听明白了，原来其余几位姨娘早就来过，太太先恩典让她们走人时自己不在没听到。

    她很是后悔。其实她倒不是没遮没拦，实在是想当众驳斥下二娘子，逞一时之快而已。

    顾介甫不喜欢看见女人的眼泪，当即有些不耐烦：“当初抱了七娘子来本来是在你这里，你不要才送去四姨娘那里，如今你又要出尔反尔？”

    “只不过——”顾介甫到底还是没忘了发妻，又开口补充：“只不过后宅之事到底还要太太点头。”

    给了三姨娘好大一个没脸。

    崔氏t余威犹在，三姨娘迟疑了下，膝盖一软，可嘴上还倔：“到底何事？莫不是太太误会了不成？”

    “老爷，您就应了妾身吧。”三姨娘递过去一杯泡好的老君眉，芳香扑鼻，“您也知妾身终身不能生育，只怕就指望老爷给我庇佑了。如今若是能得了老爷恩泽替老爷抚养血脉，奴就是死了也甘愿……”

    “你？！”　停机又要急，咏絮拦住她，笑问道：“桔梗姐姐，好姐姐，劳烦你就告诉我，其他几位姨娘怎么不在？否则我家主子惹毛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必呢？”

    甚为动人。

    回来看到太太有了身孕，这种渴望就更加迫切了。

    三姨娘晴转多云，又嘤嘤落泪：“老爷知道我的，我是个天生可怜人，如今不能生育，看见旁的姐妹身边都有孩子，心中不知多羡慕呢……”

    没想到惹怒了太太，连老爷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