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上青云 第65(2/2)
“不必!”弘哥儿压抑着怒火，沉沉道，“两家本就没有提过亲事，一切都是大家虚无缥缈的猜想，算不得数，也就不用惊扰我妹妹了。”，与往日里温吞性子全然不符。
听说当初前头卢夫人死因有多半是被顾介甫宠妾灭妻气出来的病，所以范阳卢氏跟顾介甫差点成了死敌，在古代普遍重视家族利益大过女儿的前提下，卢家能毫不犹豫与顾介甫翻脸，说明很看重自家女儿。
他擦着鼻血站起来，并不当回事，只沉声回答表弟：“弘哥儿，记得来喝我的喜酒。”
顾家上下都有些意外。一般两地姻亲都是写信说好亲事，在迎亲这天由男方上门迎亲就是，却没想到卢家在定亲环节就能双双来家里求亲。
顾介甫赶紧好好款待卢氏父母。
虽卢兰陵不是一甲进士及第但也足够步入仕途了，只要不是同进士就好，要不怎么有“为如夫人洗足，赐同进士出身”的打油诗呢。
他看了太太一眼，太太也是满脸茫然、惊讶。
顾介甫了然。
全家都满意，顾介甫也觉得这是个好开头，可接过婚书后顾介甫懵了：“二娘子？”
对方却不住进家里：“不是生分，实在是我们作为男方家，要应当郑重些。”
可等进了后院，就沉着脸进了听松堂。
大哥就浮现出兰哥儿临去赶考前跟他说的话：
弘哥儿并无惊讶，他也看出了端倪：“也罢，提早说得好，若是结成了怨偶反而不美。”
兰哥儿又道：“我这里有封信给曼姐儿解释，能否劳表弟转送？”
顾介甫就很满意：他本来就有些舍不得将女儿远嫁范阳，却没想到卢家愿意俯就至此。
舅母则气质淳朴，衣衫朴素，如果说元风娘亲像村妇，那么舅母就像个乡间地主婆，说话也毫无弯弯绕，质朴可靠。
但卢兰陵不躲，也顾不上这一拳会不会让自己破相影响科举。
“我倒要看看，你卢兰陵有什么办法来这一招偷梁换柱！”
他厉声吩咐丫鬟：“去把二娘子给我叫来！”
弘哥儿绝不允许。
黄榜上赫然列着熟悉的名姓：卢兰陵二甲，赐进士出身，赵飞鸾二甲，赐进士出身。
表哥父亲母亲也到达了苏州城，本来这日子他们应当在家乡等待儿子殿试的消息，居然从范阳千里迢迢来了女方家里提亲，可谓是极其郑重。
爱自己女儿的人一般坏不到哪里去。
卢大人就笑得有些惭愧：“我知道两家说好了是大姐儿，只是……只是那不成器的犬子……”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扭头要走的弘哥儿回头就给了他狠狠一拳，“你当我妹妹们是能被随意挑拣的吗？”
兰哥儿送来的礼物也送到了拜石轩，他手里捏着表哥的信件，心中不喜不悲。
那一拳揍得又稳又重，揍到皮肉能听见闷厚的钝响。
卢兰陵应了一声好，将信件收起来，不过垂手而立，欲言又止，见弘哥儿已经气冲冲转身走了，于是总归是说了出来：“表弟，我……我想向二娘子提亲。”
顾一昭自然还是负责设宴款待两人。表舅是个书生气质的中年男子，听说科举入仕，后来当官了几年就挂冠而去，每日里躬耕于田亩，闲暇时间著书立说，在士林里很有名号。
顾介甫到底是官场达人，这种情形下还能维持着体面，笑着送走诸位客人。
或许是承四姨娘吉言，两位新进贡士三月参加殿试，几天后就是传胪大典。
传胪放榜的结果可比会试的结果来得飞快，很快就达到了江南。
“家中让我来苏州，原本是想迎娶曼姐儿，可我……”兰哥儿苦笑，“你是知道的，我们三个一起长大，我待曼姐儿与你待曼姐儿并无不同，与我待我妹妹也并无不同，亲近是亲近，可男女之思……绝不会有。”
太太私下里就跟钱妈妈念叨：“不愧是范阳卢氏。先前我见过一些世家子弟都很骄傲，张口闭口不是夸耀自家楼阁就t是自矜用具豪奢，还处处显摆他礼仪周全，反倒是范阳这门亲戚虽然也是豪门，却内敛低调，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呢！”
《满床笏》是讲唐代名将郭子仪家出了好几个将相女婿，拜寿时满床搁满了他们的笏板，夸的是家庭荣华富贵人丁兴旺。
弘哥儿气得将信件撕得粉碎：“做梦去吧！”
四姨娘却是个口没遮拦的：“说不定太太两个女婿都是状元郎呢，过几个月一门两状元娶两姐妹，这不就是《满床笏》吗？我们家说不定以后也能唱进戏文里呢！”
这消息传到苏州城，太太满心欢喜：“只盼着孩子们能顺顺利利。”，她生怕许下宏愿惹得神灵不快，所以只将金榜题名的大愿藏在平淡话语里。
顾家上下喜气洋洋，赶紧叫人撒铜钱，早就煮好的红鸡蛋四处发给附近平民，还去书院报喜。
此时他写来的信件再次表达了歉意，又想请弘哥儿在合适的时候代自己美言几句。
难道要为了颜面勉强妹妹借给表哥，让她像自己母亲一样郁郁而终吗？
卢兰陵在信中表达了愧疚。
他们在给小娘子们送见面礼时更是一视同仁，一家人坐在宴席上并无骄矜气质。
过了年，二月会试开始，毫不意外，兰表哥与赵飞鸾又是双双高中。
顾一昭对这户人家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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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介甫听见她说这些也乐了：“满床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