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宠儿[无限] 第44(1/2)

    “没有……”谢云逐顿了顿,“不,晚饭的时候有过。”

    “哦,那可能是你们的工作时间太长了,所以调到晚休了。在城里,一般晚上大家回来了,都会聚集到广场上一起叫,也就是所谓的‘广场嚎叫’啦。”

    “所以说,‘嚎叫’究竟是什么?”

    “果然是刚进城啊,这都不知道,”凌轻羽摇头晃脑地介绍道,“‘嚎叫’是欢愉之城最受欢迎的娱乐放松方式,形式多彩多样,有休息嚎叫、广场嚎叫、欢愉嚎叫……甚至还有人会故意鞭打自己,好让自己痛快地哭叫出来,这个叫‘痛苦嚎叫’。”

    “等等,”谢云逐头大道,“我还是不明白‘嚎叫’和‘娱乐放松’的关系。”

    “你不觉得叫出来很解压吗?更何况,这里没有别的娱乐方式了。不瞒你说,这可是一个创举啊,它开始流行后,欢愉之城的自杀率都降低了。”凌轻羽又露出了那种嘲讽满满的笑意,“而且大家一起嚎叫,还能增强凝聚力和认同感——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说着,他打开电视机,就见到电视台正在播放“午休嚎叫”节目,两个主持人正在带头嗷嗷叫唤。真别说,他们的声音婉转悠扬、情绪饱满,嚎出了特色嚎出了水平。

    我就不该多问这个,谢云逐扶额,他现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污染。

    /

    就这样和凌轻羽闲聊着,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弥晏还没醒,反而发了高烧,脸颊烧得通红。谢云逐摸摸他的额头,怎么都觉着烧到了四十好几度。

    因为想着动作一定要轻一些,所以连手脚都变得笨拙了,他陪在床边,一遍遍替弥晏擦身、喂药、测体温——理论上来说,这些体贴的照顾都属于“爱”的一部分,能够成为这孩子的力量。但谢云逐这么做,也不完全出于功利的目的,他只是看着小孩烧红的脸,打心眼里觉得他可怜。

    凌轻羽忧愁不已:“这么重的伤,还不能送医院,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挺过去……”

    “不用担心,”谢云逐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只见他的左手上,从手腕到手指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这都是昏迷的小孩无意识捏出来的,“他就是只小怪物。”

    凌轻羽看着他被揉捏半天也面不改色的样子,心想你和他半斤八两,也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没事就好,”他挠了挠头,“我去弄点好吃的,给你们补补身子。”

    凌轻羽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弥晏的睫毛就颤了颤,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水汪汪地看过来。

    谢云逐侧躺在他身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懒洋洋地看着他,“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

    “那刚才干嘛装睡?”

    弥晏哼唧了两声不回答,慢慢蹭过来缩进他怀里,细声细气地撒娇,“你不要和他说话,要多多和我说话……”

    谢云逐觉得好笑,对方也就是长得好看点,这算是吃的哪门子飞醋。但他不和病人计较,把人揽过来,“好啊,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受伤的?”

    弥晏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把怎样抠出死亡方块,怎样杀死那些守卫的过程都说了。

    谢云逐听得眉毛皱起,光是听他讲述都开始幻痛起来。

    不该带他去的。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念头,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别人替他受伤,他不喜欢那种心脏皱成一团的愧疚感。

    “下个副本,你就留在——”

    “我不要!我已经学会打架了,下次不会再受伤了,以后一定能派上更大的用场,”弥晏大声地打断了他,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别丢下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没关系。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那是能把骨头捏碎的力道,害怕被抛弃的小怪物却察觉不到。谢云逐被他抓得生疼,却没有缩回手,“哈,你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吗?去天堂、人间、地狱,都无所谓吗?”

    “对我来说,就是一样的,”那双金黄的瞳孔一片澄澈空明,只倒映着他的影子,“只要和你在一起。”

    那是混淆了所有是非、抛却了一切自我的沉重爱意,直到如今谢云逐仍然感到荒谬,他明明什么代价都没付出,可是居然就得到了一个幼神的全部倾慕。破壳的雏鸟将他刻印在灵魂里,视他为生命的全部,对弥晏来说的确不会有比离开自己更严重的惩罚了。

    利用这份情感的自己无疑非常卑劣,然而这种卑劣里又诞生了满足和快意。谢云逐笑起来,额头贴近他的额头,望进那双金眸的目光幽暗缱绻,声音也带着某种蛊惑:

    “好啊,那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烟花

    凌轻羽准备的“美食”, 是一篮根上还带着泥土的蘑菇。蘑菇是目前少有的还能自然生长的植物,风味秒杀那些工业制品,因而售价并不便宜。

    谢云逐拿起一只蘑菇闻了闻, 谢天谢地,这就是他熟悉的蘑菇的味道。

    他穿上围裙, 主动请缨去做饭。他熟练地颠锅炒菜,做了一道蘑菇炒人工合成肉片,一道杂菇干锅,一道蔬菜蘑菇浓汤,香喷喷地摆满了一桌子。

    凌轻羽尝了一口,露出了可以拍卖家秀的幸福笑容, “哇, 你厨艺居然这么好!”

    “只是把食物弄熟了而已。”谢云逐正在打量厨房里的油脂块,在普通民居里看到脂膏工厂的产物,让他的心情有点微妙。

    “好香……”一个小脑袋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眼睛还半阖着呢,耸着鼻子就像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 “好香哦……”

    “啧啧, ”凌轻羽也跟着露出星星眼, 不过主要是盯着谢云逐被围裙束起来的腰, “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后半辈子包幸福的。”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谢云逐烹制的生命体征维持餐, 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谢云逐抱着胳膊靠在桌上, 谦虚道:“处理蘑菇我可太有经验了,以前我去过一个只有蘑菇的副、地区,煮了半个月的蘑菇吃, 每天都飘飘然的,吃完还有小人在身边跳舞。”

    “诶……什么?”正在偷吃的凌轻羽,呆滞地张大嘴,刚叼走的半片蘑菇掉了下来。

    却见那个小孩,还在盲目地拍手夸赞:“哇,还有小人跳舞!阿逐的厨艺好厉害!”

    “是吧,你受伤了,一会儿多吃点。”

    怎么说,这对兄弟真是各种意义上都很合拍啊……凌轻羽扶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敢吹一个敢夸,绝配。

    菜上桌没多久,凌老太太便下班回来了,带回了一只刚出炉的烧鸡,“抱歉回来晚了,这两天市政厅在准备慈善晚宴,每天都很忙。”

    “慈善晚宴?”谢云逐好奇地问。

    “这是由市长牵头举办的,欢城每年最大的盛会,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凌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起来正缺人手呢,你要是乐意,我可以推荐你去当服务生,赚点外块钱。”

    出城门的钥匙在市长手中,谢云逐心中划过一条情报,想要拿到钥匙就必须接触市长。上一批成功逃跑的清理者,甚至不惜绑架市长来达成目的。凌老太太绝对非常清楚这一点,她状似无意说出的一句话,几乎等同于明示。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凌老太太,这个年过六十的老人看起来精神矍铄,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嵌在皱纹中,看起来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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