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2)
当晚花竹不仅在蜂巢，更是在整个临安城都出了名，引得侯海也放下风月楼里的翠鸣姑娘，赶来蜂巢看热闹。
花竹不理那人，拍了拍衣袖，似乎这样就能拍掉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样，径自往前走。
“这位官人，此话可当真？”花竹询问身边说话的人。
“他为何要娶花铃？”花竹攒眉蹙额，百思不得其解，“侯家与常家有所牵连，是我们一直知道的。常玉去世后，他娶常淑芝，并不意外。但为何要娶花铃？难道侯家还与花家还有所瓜葛？”花竹再次想起，最后一次见常玉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花竹不是傻子，方衡得知自己和方池的关系，顶多生气。
花竹忽然间明白了，宝娣说的，别人看我，像是在看一块肉的感觉。
“我与刘帙晩，你情我愿之事，怎可怪我一人？”
花竹这一秒钟的变脸，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认知：花大人一向严肃正直，逼急了，最多有点儿委屈与可怜，但正是这样的印象深了，忽然发现这人骨子里带着如此风情，更加让人难耐。
花竹这话说得委屈又放荡，他本就生得好看，如今半截颈子从扯开的衣领处探出来，唇间没有擦尽的血，与他泛红的眼尾相应，自是一股风情。
他可能会怒火冲天杀了自己，但是自杀？不可能。
刘本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举着胳膊还想动手，可周围看得眼直口渴得几位，早就等得不耐，有人拉开了两人。
“嘘嘘嘘，小点声，刚打听来的消息，我这还没捂热呢。”
但那些目光，还是伴随着议论滚滚而来。
“什么？方衡死了？”
这一嘴巴，打得花竹嘴角出了血，那响亮的声音，等于当众质问花竹和刘帙晩的关系。众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探头探脑地看花竹如何回应。
花竹摇头苦笑：“他葬礼上最不受待见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方衡回临安了？
花竹平日来太正经了，总是挺直着腰板儿板着脸，衣襟紧扣。这会儿他衣服上的点点鲜血，都跟着他飞扬的双眼，一起妩媚起来，他这副模样，和蜂巢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惹得刘本怒气上涌，又照着他的脸颊，扇了一巴掌。
死了？
劝花竹的几位，也没少趁机在他身上摸两下掐两把地占便宜。
旁边的人还在说：“我们花大人好厉害，再过几日，蜂巢头魁不在话下。”
莫非方衡真的出了什么事？
花竹并不难找，今夜他是这里的焦点，刘本见到他身影，当即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花竹一个嘴巴。
“坊间最爱这些风月之事，无论此事是真是假，都早已经传开了。”
花竹忽然间有些担心。
“真的有人信那谣言吗？”
花竹站在众人中间，强作镇定，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必须要装作无所谓，才能获得蜂巢众人的信任。
方衡身亡，方池身世成谜
若说平日里还有人不信花竹的性取向，此刻已经没有人怀疑。
刘本见他默然不语，只是一双美目环顾四盼，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于是疾步上前，猛抓花竹衣领，厉声质问： “你为何要害我家帙晩？”
那人见是花竹，咧开嘴一笑，说道：“我们蜂巢里，什么能人异士都有，但能把朝廷三品大员，搞到家破人亡的，你是第一个。”
只剩侯海一个人，站在原地，笑意吟吟地打量着花竹。
然后花竹挣开双眼，朝周围看去，他眼波流转，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仿佛连时间都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流淌。
花竹一笑，将脸探过去，任他打。
他要临安众人相信，他就是刘帙晩所说的那种人。
方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不答反问，换了个话题说道：“明日是刘帙晩发丧的日子，你不要去看看吗？”
“侯海这纳妾的数量不对啊！”花竹蹙眉沉思，“朝廷有制，以侯海的身份，只可纳妾二人。他既已有一妾，理应只能再纳一人。”
跟自己和方池有关？
“此话何意？”
当晚，花竹喝了点酒，趁着方池睡着，独自去了蜂巢。他刚进蜂巢还没一个时辰，花竹出现在蜂巢的消息，就传遍了临安城。
这里鱼龙混杂，小道消息最是传播得快。
大家见侯海现身，知道今夜花竹定然与自己无缘，也不多纠缠，看够了热闹便纷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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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花竹再难装聋作哑，他扬了扬声音，说道：“我即为此等人，当初我去城外抗疫，倾尽全力为民，结果呢？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既然如此，我不如趁着年轻，好好享受人生，又何必为了别人，委屈了自己，非要去做那正人君子？”花竹双眼微闭，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如玉般的脸庞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花竹双唇紧抿，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竹这夜，照旧去蜂巢逛游，刚在舞旋相公面前坐定，就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如此一来，更加坐实了花竹好男风的传言。
“昨夜方衡大人才来了蜂巢，听说了你和方大人的事情，当场气得走了。”说话的人朝花竹挤眉弄眼，“结果今天就传出他的死讯，你说巧合不巧合？”
他确实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方池的人影。
“他当然暗中行事，但没想到，因为不让花铃从侧门进，被当场闹大了。”
刘帙晩的父亲刘本，也很快就听到这个消息，他一口心血堵在喉间，咽不下也发不出。思前想后了半天，最终脱下丧服出了门，径直前往蜂巢找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