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2)

    “他们建这个地下城要做什么？”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又回到了花竹来时的地下城那端。

    如今父亲活生生地站在面前的时候，花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花竹有一肚子问题想问花吟，但两人之间的父子情分早已生疏，他思来想去，最后说出口的只能是和这地下城相关的问题。于是花竹问道：“大君是谁？”

    “我被人抓来的。”宝娣声音低低的，“正好调查下这里的驭灵人。”

    “你有很多问题。”花吟说道。

    但他惦记着宝娣的安危，压下心中诸多疑问，还是跟着花吟去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花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但花竹越看越像，几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可能。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从脚底升起，直逼心头。

    来的路上，花竹还在琢磨，就是阎王来自己面前也不会觉得惊讶，但他看见自己十几年前去世的父亲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问题是，谁指使她去的。

    花竹进屋，只见一个面目白净的中年男子坐在藤椅上。他见眼前的男子面熟，盯着对方瞧了一会儿，而后心脏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

    这里气味难闻，但胜在无人打扰。

    “她在这里面，”花吟指了指眼前的酒楼，“你进去找她吧。”

    花吟瞳孔微缩，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转瞬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我担心你安危，托人将大君支走了。”

    平常至极的寒暄，如同每一个父亲问许久未见的儿子那般。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相隔过十多年的生死。

    对面并未犹豫，应了一声。

    花吟摇摇头，“我是地下城里的人，恐怕她不信任我。你找到她，带她出来，我想办法送你们出去。”

    花吟搓了搓手，朝花竹挤出一个笑容，“毕竟我也来这里十多年了，还是认识些朋友的。”

    “国君呢？”

    “父亲？”他试探着叫出声，声音枯涩粗糙。

    “大君和国主。”

    他试着张了张嘴，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无论如何，眼前的是自己的父亲，活生生的父亲，花竹思念了很久的人。

    花竹忽然想笑。

    大汉将花竹带至门前，并不入内，转身离开了。

    “再等等，”十三手上撤了力气，劝道：“也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耽搁了。”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剩下的事情，等有时间，我们慢慢说。”花吟语速飞快，在花竹耳边说道：“地下城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我们见面要小心些。”

    “你不一起吗？”

    “宝娣怎么了？”

    不会……

    “谁？”

    “你也被抓进来了？”宝娣趁人不注意，拉花竹进了后厨。

    花竹谢过父亲，独自进了门。宝娣并不难找，她做了一副茶酒娘子打扮，正穿梭在店内为客人斟茶倒水。花竹躲在角落里，悄悄朝宝娣挥手。

    花竹避开青莲，他心里惦记着外面等他的人，今夜并不想再招惹任何麻烦，只盼能安全出去。

    他和方池去镇江找了一圈的女使，竟然一直躲在临安。如此看来，当时将女童衣服放进自己房内栽赃的，应该就是青莲无疑了。

    “严丽娟。”

    两人一站一坐，沉默了半晌，还是花吟先开了口：“近来可好？”

    “进来。”屋内传来声音。

    “支走了？”花竹有些疑惑地看着花吟。

    “刚才那人，说是大君叫我来的。”

    “你……我……”花竹喑哑着声音，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花竹这边避着青莲，也不敢在廊内久呆，只能抬手敲门。

    “还能是什么，无非钱与权。”花吟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个，我且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宝娣的女子？”

    花竹走到他面前，花吟站起身来，父子俩人给了对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花竹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唾沫。

    失去父亲的这十几年来，他无数次地想象，若是父亲还没死，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父亲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吗？他会在悲伤的时候安慰自己吗？会在迷茫的时候给自己一些指引吗？

    花竹往带自己来的大汉身侧避了避，不想让青莲发现自己。

    十三说的没错，花竹刚进万金殿，就见一个熟面孔。那人似乎没注意他，光顾着招呼往来的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侯适。”

    花吟抓住花竹的袖子就往外走，“我带你去见她。”

    “你怎么在这里？”花竹拉住宝娣的胳膊，生怕她再消失一般，“我找了你好久。”

    花吟带着花竹在暗巷中行走，两个人的人影在昏暗的灯光里，若隐若现地穿梭着。他们像是两条幽灵般的存在，时而被暗影吞噬，时而再次从灯火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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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厨人不少，都是些面容惨白、无精打采的人在忙碌。宝娣带他穿过厨房，挤进一个放泔水的房间。

    “宝娣在这里？”花竹瞳孔中充满了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