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2)

    要她屈身做那猫猫狗狗，要她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芊芊眼睛也红了，她们三个人中就属翠羽年纪最小，是最像少女时的她的。

    “奴婢死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戚妃娘娘，莫要记恨……”

    “心。”

    她知道她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这个嚣张跋扈的宋娇蕊，而是皇帝。

    宋娇蕊：“……”

    头上的伤口开裂，血流进眼睛里也不管不顾，只语无伦次地求着。

    “翠羽有错！”

    看着这主仆相护的一幕，宋娇蕊一时进退不得。

    他要的是征服，也不过是征服。

    “不。”

    要她献身！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未传来。

    “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这一条路，宫人来来往往，而她身为堂堂后妃，被一个女使罚跪，又被这么多人看见，也是极大的羞辱了。

    “奴婢知道错了，是奴婢口无遮拦，冒犯了宋女使！奴婢甘愿受罚！求求您了、求您不要伤害小主人！”

    翠羽呆呆地望着，顷刻间，泪流满面，她嘴唇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

    芊芊伸手，神色平静，将翠羽稳稳护在身后。

    就连宋娇蕊也是又惊又怕，她没想到芊芊一个宫妃，一国王女，竟会为了一个低贱得连猪狗都不如的奴婢挺身而出！

    召儿这才挪动步子，朝着翠羽的脸，高高扬起手来。翠羽不躲不避，紧紧地闭上眼。

    “起来……翠羽，起来！”

    “宋女使，翠儿是我的人，若是有所冒犯，全是我一人之过，我愿代她受过。”

    宋娇蕊得意地还未开口——

    芊芊根本不让，身子单薄却如山一般，固执地挡在她的面前。

    “都是翠羽不好，是翠羽冲动了！”

    翠羽抬起一双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猛地调转身子，冲着宋娇蕊哑声求饶：

    “我的心完全属于我，我的选择完全发自我心。”

    召儿猛地回过神来，方才打过戚妃的那只手，火辣辣的发疼。

    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她朝着身边的婢子，抬抬下巴。

    婢子面露犹豫。

    眼角蜿蜒到唇畔的一道血丝，像是白瓷器裂开一道缝，无端叫人心疼。

    要她乖巧要她顺从，要她明白妃子永远不可能违抗天子。

    她没有办法了，不断地朝着地上磕头。

    宋娇蕊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出不去，忽而挑眉，轻笑说：

    当即屈膝跪下，瞪着宋娇蕊，眼里燃烧着憎恨的怒火：

    翠羽终于反应过来，扑上去想要拉开芊芊，她就算死也不要小主人受到一丝损伤！

    “去，召儿，去掌嘴二十。”

    “生死、荣辱、尊卑，都不能由我自主。但，我还有一个旁人都左右不了的东西。”

    她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乌发蓝衣，薄背细肩。

    “长门宫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因为没有银子没有陛下的恩宠，我连救命药都买不起。甚至连我最想保护的人，也差一点，就差一点死在了我的眼前。”

    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女孩子，何时这样嘶声痛哭，何时这样声泪俱下地伏低认错，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孩子？

    女子闭着眼，脸偏到一旁，发丝垂落，脸上红/肿一片。

    好歹是一宫妃子，容颜有损，陛下恐要震怒，转念一想，不过是被厌弃的下堂妇。

    她明明是想保护这样的纯真的，但似乎，还是被逼着长大了。

    宋娇蕊大怒：“召儿，还不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芊芊蹙了眉尖，极快地伸出手，掌心垫在翠羽额头和地面之间，制止对方把头磕下去：

    “你……你今天就在这里跪足四个时辰，直到你明白宫中的体统规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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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中，一抹清柔孱弱的女声飘来：

    芊芊低垂着脸庞，手背一片通红，翠羽心疼地反握住小主人的手。

    翠羽的哭声这才止住，打了个嗝，泪水朦胧地瞧着小主人。

    她白着脸，“噗通”跪在地上，发着抖：

    宋娇蕊心中本有惊惧。

    芊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好久才轻声说：

    “你说的将来，如果真有那一天的到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芊芊目光越过宋娇蕊，看向她身后被四方宫墙围起来的天空，那天空真蓝，也真高啊，“但我知道，我必定不会如公主这般选择。”

    “好翠儿，你没错，你很好，骂得很好。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你无需同她道歉。”

    翠羽心疼的要裂开了，她大哭起来：

    “娘娘这般口无遮拦，定是身边人不加劝阻的缘故。”

    “小主人，让开，你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