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妻 第77(2/2)
周临锦笑了笑：“我在想，盲人能做些什么，总不能真让你养我。”
白日里倒还好，周临锦并不会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到了夜里，他便问沈莲岫：“我的眼睛究竟还会不会好？”
她作势便要去拉身上半盖着的被子，谁知手才伸出来，便被周临锦压了过来。
沈莲岫想了想，实话实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几乎诚国公府里所有人此刻都被惊动了起来，一是因为周临锦的眼睛忽然就重新能看见了，二是他房里出了件怪事，当然，大多还是因后一个原因，众人这才过来。
如今不比从前，沈莲岫立刻便知晓了他的意思，顷刻间脸颊上便飞上了薄粉：“你……”
她倒也乐得享受，索性整个人滑了下来，彻底躺到了床上，任由他去动作。
他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顶到了墙，又去看看她，问道：“你是谁？”
周临锦将她的肩膀揽过来，叹了一口气，半晌后道：“如今只在家中，什么事都做不得，难道真要靠祖荫吃一辈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已快至顶峰飘飘欲仙之时，沈莲岫却忽然感觉到周临锦停了下来。
他先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试探到了大致的位置，接着他俯身向下，细密的吻如同细丝般的春雨一样落下，绵绵诱人，浇得沈莲岫浑身发软。
“自然是没什么好做的，等吃等睡就是事了。”沈莲岫摊手。
“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也只能养着你了。”她半真半假地笑道。
有了她的话，周临锦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终于抬起头，然后睁开了方才一直紧紧闭着的眼。
他看见了一张方才已经看到的，在他的记忆中全然陌生的脸。
沈莲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道：“罢了，我要睡了。”
周临锦没有作答。
问完再去看周临锦，只见他闭着双眼，一只手撑住额头，嘴里已经喃喃说道：“我……我好像能看见了。”
周仪韶见状，也觉出来些不对了，周临锦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先前还以为是他们两夫妻闹气，但绝不会闹得这样大，不仅如此，他还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她。
“什么是谁？这分明是你要娶的人呀！”杨氏不比小吴氏那种看戏的心态，急道，“二郎，你是怎么了，重新能看见是好事，可你怎么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夜半，濯心斋。
“阿圆，我怎么……”沈莲岫看见他的额头上也有汗珠，“你的脸，为什么我……”
沈莲岫上前一步，站到中间，眼睛盯着地砖，并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我是沈芜瑜的姐姐沈莲岫。”
吴氏大半夜地起来又过来，疲累得紧，小吴氏又说得不清不楚的，结果还没等吴氏厘清思绪，便听见周临锦指着远远站在那边的沈莲岫，冷冷开了口：“祖母，母亲，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要娶的是沈芜瑜，可这个人根本不是沈芜瑜。”周临锦撂下一句话，又觑了沈莲岫一眼，接着便转开了眼。
“若我不是生在这国公府中，恐怕就要你养我了。”周临锦侧过头，试图用无神的目光寻找到沈莲岫，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只是虚虚地落到了某一个点上。
她被小吴氏扶着在座上坐下，扫了一眼底下的人，只见周临锦冷着脸站在一边，从他脸上丝毫看不见一丝重建光明的喜悦，而沈莲岫，则是站在另一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能隐约看出并没有哭。
她忽然就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和周临锦说，不知道怎么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周临锦已经看见了她的脸，他不敢确定，或许认为是自己刚刚复明所以产生了偏差，可他总要再重新睁开眼睛来看的，总要看清楚这一张陌生的脸的。
杨氏不知怎么开口说，而小吴氏则已经抢在她的面前，对着吴氏开了口：“母亲呀，这真是闻所未闻呀，你说哪有这样的事，真不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二郎他被什么东西魇着了，或是着了魔，竟说给他娶的媳妇不是沈芜瑜！”
周临锦一时间没有说话，沈莲岫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耐不住了，稍稍从他怀里仰起身子：“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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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瞎子能做的事。”周临锦的笑意深起来。
周临锦感觉到她在动弹，便紧了紧胳膊，一面将她整个人都牢牢锁住，一面又说道：“消停些，别动。”
沈莲岫重重地咬了一下嘴里的嫩肉，用指尖抬起周临锦的下巴，接着掰开他揉着自己额角和眼周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二郎，你……先睁眼看看再说。”
大抵是方才热的，大抵是此刻紧张所致，沈莲岫裸/露的背脊上渐渐出了一层薄汗，但她还是先抓过已被扔在一旁的小衣先穿到身上，正要下床去叫人时，周临锦却又拦住她。
“怎么不会呢？”沈莲岫先是反问一句，又道，“郎君不要心急，这才多少日子？”
她的心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也没有来由的，不由问道：“怎么了？”
沈莲岫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莲岫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的眼眶。
四周一片死寂，连小吴氏都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于是她便想着过去先悄悄问周临锦几句，没想到这时一直低着头的沈莲岫，忽然说道：“世子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沈芜瑜。”
沈莲岫一个激灵，但又不能立刻起身，只能一点点将身子抽出来，然后坐到周临锦身边，扶住他：“真的吗？”
虽与沈芜瑜只是一面之缘，但周临锦可以肯定，面前的这张脸并不属于沈芜瑜。
吴氏年纪大了，自然是来得最晚的，若不是实在是有事，也万万不会去惊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