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橙花 第10(2/2)

    [贺时宜：盏盏，你去哪儿啦？社长要开始点名啦。]

    楼颜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就被她安排的妥妥贴贴，穿什么样的衣服，说什么样的话，上什么样的学校，交什么样的朋友，甚至是有什么样的兴趣爱好。

    陈盏咬着唇，“妈……”

    电话里传来楼颜的轻哼，“你要有这份自知之明，就不会瞒着我放弃京大了。”

    “嗯，你江遇哥工作繁忙，这次回国来也是为了工作，”楼颜说着说着，声音里不知觉就透露出许多羡慕，“要是你之前听我的报京大该多好，京北大学怎么说也是江遇待过的母校，让他帮衬帮衬，学校领导对你重视有加，说不定，你也能和他一样，出国留学。”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贺时宜觉得，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陈盏，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陈盏打字回复，[陈盏：在卫生间，马上回来。]

    她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随着慢慢长大，她发现自己像是一台执行命令的机器，做什么事都让她觉得无聊。

    会议结束后，陈盏便和贺时宜离开了那栋大楼，半路上，贺时宜跟她提起秦雨瑶，“那个秦雨瑶居然是副社长。”

    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倏地，电话铃声响起。

    “那你呢？”陈盏忽然问她，“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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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语气并不柔软，甚至有训斥的意思。陈盏眼睫轻颤，喉间漫上酸涩。

    “胡闹！”楼颜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激动，“陈盏，你已经犯过一次错了，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

    直到后来，她开始对绘画感兴趣，可是楼颜却告诉她，画画不是她应该追求的东西，并且直言让她放弃。

    当时的她已经抬起了手，可雀跃开心的那句“妈妈再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手心里的手机“嗡嗡”的振动两声。

    若继续往下说，或许母女俩又要避不可免的吵架。楼颜及时停止了这个话题，“算了，今天先不跟你说这个。”

    可冷静了这么久，楼颜似乎依旧没有妥协。

    她手一顿，随后按了接听。

    身上好似背着一把沉重的枷锁，从她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死死的把她锁住了。

    是贺时宜给她发来的信息。

    陈盏蹙着眉头，打断她的话，“妈，说好了不说这个的，况且，我没有要出国留学的打算，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陈盏有些心不在焉的，慢半拍接上她的话，“有点印象……”

    “她上次穿白裙子好漂亮，人也温温柔柔的，我还以为她就是温柔学姐呢，”贺时宜还能回想起刚刚在绘画社里再次见到秦雨瑶的反应，简直让她大跌眼镜。

    “我没有……”陈盏莫名低落，手指用力的抠着手机壳边缘，她闷声说心里话，“我是觉得，您应该还在生我的气，还不想见到我……”

    陈盏从兜里摸出手机，看清上面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妈。

    她不想承认自己记得比她还清楚。

    贺时宜扭头问她，“盏盏，你还记得她吗？就上次在食堂里跟我哥表白的那个。”

    脊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重重的粗喘着气，陈盏闭眼冷静。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我觉得，今天的她更好看一点，上次感觉有点太端着，你觉得呢？”她认真分析，“估计是为了跟我哥表白故意那么打扮的吧，也算她有心了，不过，我哥的心思比女孩子还难猜，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么久不给她打电话，是她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况且，楼颜应该暂时也不想见到她。

    和上次在食堂里见到她时温柔小意的装扮不同，她今天的打扮更轻熟风一些，整个人透着干净利落。

    声音平静，“喂……妈妈。”

    “负责？”大概是这个词刺激到她，电话里的声音高了一个度，楼颜逼问：“你能为你的未来负责吗？”

    “江遇哥回来了？”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再次出现在耳朵里时，陈盏有一瞬的惊讶。

    电话里传来楼颜的声音，语调很淡，“上学这么久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如果当时，没有遇见贺京遂，她或许就真的放弃了。

    “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你江遇哥国庆会回国内，记得回来一起吃个饭。”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神经。反骨的情绪在此刻疯狂上涌，她冲动的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放弃京大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能为这个决定负责的。”

    她果然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

    回想起来美院报道的那天，她拖着行李箱出门，转身跟坐在沙发上的楼颜挥手说再见时，楼颜只黑着脸冷漠的看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