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2)

    “哼, 这你就不知道了, 当年谢氏家主外出云游的时候，被魔族的妖女给蛊惑了, 生下了一个奇怪的男胎，听说是能招来邪祟呢……”

    脆弱慌张的眼神，再次击中了她柔软的心。

    明媚的笑容，仿佛能消融一切的黑暗与阴霾，也穿透了三百年前满心荒芜，孤独沉默的幼小身影。

    暮色四合，街上的行人都已散去，可靠近湖边的地方依然人群攒动。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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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路, 两人并肩走进人流，宛若亲密无间的姐弟，先是用“摸索”来的银两换了几身衣裳, 又跑到灵器店买了几张仙门符纸，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道。”少女重新牵住他的手，灿然的眉眼流露最真诚的笑容，“你只是不想听这些，其实，他们都是道听途说，连谢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过，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邪祟呢？”

    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小仙子。

    “我也听说了, 不止是祭拜，还寻了许多修士去府上驱邪呢！”

    没有华丽绚烂的羽衣，没有神像供奉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只是一个笑容，便把他的整个世界都照亮了。

    大概……她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子吧。

    绵绵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心想，自己既然立了这仙女的人设，就该时刻保持该有的矜持，否则岂不是要露馅啦？

    “二少爷？谢府哪来的二少爷？”有人发出惊诧的声音。

    可直到他遭受残忍的殴打和谩骂，直到被架上火刑的祭坛，也没有等来救赎他的人。

    头顶的月亮清冷高悬，里面却是一派载歌载舞的热闹景象。

    一股不同于以往的虔诚的爱意弥漫在他整个胸腔，让他跳出了沉闷和阴霾，以同样灿烂的微笑来回应她：“仙子姐姐，你想不想去看对面的画船？”

    “好啊！”绵绵一口答应，只是等到了摊儿前，随后眼睛一眨，疑惑问，“你确定是要这盏兔子灯吗？”

    神女拯救世人，可他……却是魔物。

    绵绵轻轻笑了下：“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抓得我手好疼啊……”

    她骄矜说道：“那当然，我会牢牢抓住你，不让你走丢的！”

    听到抱怨的男孩儿动作一僵，接着猛地松开了她的手，清澈的眼眸随即染上慌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疼你……”

    可谁知一低头，袖子就被拉住了。

    上一世的他，便是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产生了阴暗的心思，本以为他的灵魂会在无尽的烈火中煎熬，本以为他又要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可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什么呢？

    “哦, 那邪祟可有抓到？”

    绵绵低头去看小谢妄的表情，只见他牙关紧咬，眼帘压低，拉着她加快脚步远离议论的人群。

    曾经的他，曾无数次跪倒在狭窄昏暗的神祠里，祈求有人像九天神女一样从天而降，将他从这脏污的泥沼里拯救出来。

    却听少女满是骄傲地回答：“因为我是仙女啊！你忘了我说过，我是来拯救你的吗？”

    “哦, 又有什么怪事？”

    虞绵绵一开始踏上画舫的时候，还克制着没见过世面的激动心情。

    本想继续打听关于神宫和仙盟之事，谁知到了街上, 听到的全是关于太湖谢氏的传闻。

    他胸腔鼓噪，不断涨热。

    男孩儿剔透的眼眸流露天真的赧然：“仙子姐姐，我想要那盏兔子灯，你能不能买给我？”

    “不，我就要这一盏。”

    几个摊贩凑在一起，尽管压低了声音, 可粗糙的嗓门依旧清晰。

    粉白色的灯笼，很是精致漂亮，连兔子的眼睛都惟妙惟肖，只是这显然更适合女孩子呀。

    听到这儿, 抓着手心的那只手不由得紧了紧。

    丝竹声声，不绝于耳，更有美酒佳肴，供人享乐。

    男孩儿闻言，眼神流露黯然和苍白：“可我确实能看见奇怪的东西，靠近我的人也都变得不幸，他们都说我是怪物，是妖孽。”

    “我没事。”稚嫩的声音，语气和表情却流露隐忍。

    绵绵跟在后面气喘吁吁，不由担心：“你没事吧？”

    “听说最近谢府之内可不太平哪, 已经接连发生好几桩怪事了！”

    “为什么？”男孩儿怔怔仰头。

    湖心之上，一艘高达几丈灯火辉煌的气派画舫静静飘于水面，画舫一艘连着一艘，宛若游动的水龙，横亘整个湖面。

    “可你又没做错什么，他们的不幸也并不是你造成的，而且，就算你是妖孽也没关系！”

    “抓到是抓到了，只是听说那邪祟极其狡猾，居然附在了府里的二少爷身上！”

    “听说, 先是几个家仆无辜惨死，接着那谢家的大少爷被邪祟侵袭, 一病不起！谢家家主都急疯了, 这几日的船宴祭拜, 就是为了请求神女赐福，降了那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