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2)
彼时天光大亮，华瑶的发丝还沾着水雾。她浑不在意，独自一人去了侍卫的房间，探访昨日负伤的燕雨。她已从凌泉和谢云潇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却不能尽信，还要亲自盘问燕雨——这便是燕雨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单凭他的城府，他永远骗不了她。他双眼所见、双耳所闻，等同于她的所见所闻。
凌泉领命告退。
燕雨仔细回想，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他拔剑出鞘，想杀了这名谋士。
华瑶波澜不惊道：“原来如此。”
华瑶经常在入睡之前轻浮佻荡地戏弄谢云潇，搅乱他的心境，撩拨他的心弦，从中获得了无限的乐趣。她知道自己的性情是有一点恶劣、有一点下流的，但，普天之下，哪个公主没有小毛病呢？她高阳华瑶已经算是品行绝佳的好公主了。
谢云潇道：“昏君。”
“放屁！你别血口喷人！”燕雨一下就急了，差点跳到齐风跟前，“别说嫖了！我没碰过姑娘一根手指！！”
凌泉一语不发，华瑶放下茶杯，缓步向他走来：“当下无事发生，千万别自乱阵脚，你稍作休息，再探再报，切忌轻举妄动。万一他们给你设了局，你也能及时逃脱。”
他立即伸手一揽，将她搂进怀里，还亲了亲
即便凌泉看不惯赵惟成，也不得不佩服赵惟成的狠劲。
辰时刚过，齐风早已收拾妥当，穿戴得一丝不苟，而燕雨仍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偏要齐风这个做弟弟的顺从他：“今天是你休沐吧，好弟弟，瞧瞧你哥哥我，又挂彩了，闲得无聊，你陪我赌两把钱，随便玩玩？”
官兵们齐口应声，围坐在谋士的四周。
“呸！”燕雨道，“你真可怜！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凌泉无法下手，只好收剑入鞘，继续藏匿于暗处。
“还是有的，”华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在床上的时候。”
齐风抬头看他：“我说了什么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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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道：“兄长在故弄玄虚。”
谢云潇一点情面也没留给她：“你何曾为我发过昏。”
他端持稳重，凛然不可侵犯：“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她的头发，低声哄道：“相思长夜夜，好梦伴卿卿。”
齐风道：“公主严禁嫖赌。”
赴丹墀 相思长夜夜，好梦伴卿卿……
华瑶不由得一怔，身处于融融暖意中，隐约明白了何为脉脉温情。
她悄悄扯过被子，盖住谢云潇的肩膀，手还没碰到他，他就淡声道：“你一连打了几个哈欠，该睡觉了。”
齐风坐在窗前磨剑，漠然地拆台道：“你在岱州丰汤县受过重伤，公主帮你上过药。”
谢云潇道：“也可以闭眼假寐。”
他还在喃喃自语：“卿卿，卿卿。”
“我哪敢轻敌？”华瑶道，“烦死了，总是四面楚歌。”
此时已有三更天，华瑶似乎还没睡。她高居上位，并未显露一丝疲态，还端着一盏热茶，在幽幽烛火中发问：“消息打探得如何？”
华瑶道：“我真睡了？”
凌泉不禁想起了自家的侍卫燕雨，更是恨铁不成钢！
思及此，凌泉心下大惊。
次日凌晨，凌泉回到公馆，以急报通传，很快就见到了谢云潇和华瑶。
他不自在地扭过头，挠了挠下巴，咕哝道：“这没什么好说的，她是主子，她不一样。”顿了一下，又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吗？昨夜你讲了两句梦话，啧，每一句都有她的名字。”
夜色浓重，华瑶抱起小鹦鹉枕，走回了卧房。
凌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雨和齐风同住一屋。
华瑶翻身侧躺，背对着谢云潇，故作姿态一般，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她傲慢地命令道：“以后你私下跟我相处时，不准再穿衣裳了。”
“发什么难？”华瑶一手支着头，似笑非笑道，“就算晋明的谋士没死，他不会武功，那天他一定跟着风雨楼的掌柜去了地窖。这谋士能看见凶手吗？他知道凶手是谁吗？他又有何凭证呢？风雨楼的掌柜尚在人世，他一口咬定了风雨楼一案乃是三虎寨所为。”
谢云潇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缓地摩挲她的手背，但她才不需要他的怜惜，当即反抓他的腰间玉带，狠狠一拽，循着月光，由上到下地仔细欣赏他。
上床之后，她道：“此地不宜久留，等我解决了那个谋士，我们立刻动身前往秦州。从今往后，晋明的封地，就是我的封地……”
华瑶道：“你明明很喜欢我为你发昏的样子。”
华瑶没有回应他。她太困了，就像往常一样安稳入睡，翌日又被清晨的阳光唤醒。
就在这时，赵惟成忽然带着几个官兵过来巡察。他们一行人走进厢房，赵惟成还道：“葛知县命我来此守夜，你们也帮忙看顾点。”
谢云潇只说：“你切勿轻敌。”
他窥探着那一群官兵，等了许久，官兵也没偷懒打瞌睡，每个人都是兢兢业业的。
凌泉道：“卑职唯恐葛大人、赵大人趁机发难……”
“嗯，对，就是这样！”华瑶欢快道，“我看了高兴。”
谢云潇攥着她的食指轻轻一捏：“无论在哪里，只要你我二人独处，我就不能穿衣服？”
昨夜睡得迟，今早华瑶略感困乏，索性赖在温柔乡里犯了一会儿懒，方才慢悠悠地起床，拽着谢云潇洗了个鸳鸯浴，更是快活极了。难怪君王之侧少不了美人伴驾，有了美人作陪，她沐浴也沐得尽兴。
燕雨狡黠地一笑：“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啊？”
燕雨和赵惟成的武功不相上下，燕雨只会偷懒打盹耍滑，而赵惟成只要一犯困，就抬手猛扇自己一耳光，“啪”的一下，恶狠狠的，声音尤其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