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3)

    他吐了。

    他像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身体, 推开九阴的手趴在榻上痉挛一般吐了,他胃里空空,隻吐出来一些刚喝下去的血沫, 却不断不断的干呕, 手指紧紧的攥着被褥痛苦的几乎要将指甲攥断, 一字字嘶哑的说:「不要救我, 拿着和离书回你们宋家!」

    他好瘦。

    九阴垂眼看着他光着的背,他瘦的肩胛骨嶙峋,颤抖的样子真像一隻蝴蝶,她才发现他苍白的肩胛骨上、后颈上被他抓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在他没有血色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密密麻麻, 深深浅浅, 有些还在渗血。

    「应激反应。」系统低声说:「反派应该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和反应, 导致他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来刺激自己,比如扎自己, 抓伤自己……但他已经没办法自己克制了, 他需要接受治疗才可以,宿主, 您药下太猛刺激到他了……」

    他真的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九阴没有再去触碰他,往后退了两步说:「我不碰你,我现在出去。」她挑开床幔退了出去。

    光綫在床幔的缝隙间一抖, 又被床幔盖的严严实实, 裘衣轻失控的呕吐, 像是要将五臟六腑吐出来,看着她光洁的脚踝消失在外,眼眶发红的一锤击在床框上,他不想这么对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他的身体像是不是他的了,他越想平静下来就越失控,身体痉挛的停不下来,他费力的将自己缩回墻角,将发颤的额头抵在了冰凉的墻壁上,闭着眼一下一下的蹭着,蹭的破了皮才觉得好受一些,只有疼痛让他觉得这身子还是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才自己停下来,虚脱感和平日里熟悉的昏睡感一点点将他覆盖,他知道是到了平时服药后昏睡的时间了。

    他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可又不安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走了吗?被他气走了吧?

    门轻轻响了一声,有人叫了一声:「夫人。」

    「嘘。」她忙让进来人禁声。

    他不知为何听见她的声音奇异的鬆弛下来,昏睡了下去,她没走,即便他对她那么凶,她也没有走……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烛,光綫微弱。

    春桃提着篮子进来,瞧见罗汉床上孤零零坐着的九阴眼眶就红了,她的腕上又流了血,春桃知道她又给爷喝血了。

    春桃进去为她换上刚用炉子烘干的寝裤,还是爷的,她给夫人修了修,如今稍微合身一些。

    「委屈夫人了。」她蹲在床边为九阴小心翼翼的处理腕子上的伤口,看见那么好几道口子,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夫人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明明是被迫指婚嫁进来衝喜的,爷又……没有好好疼过夫人,入门口一件新衣也没有想起给夫人做,可如今爷发病,夫人却这样为爷牺牲。

    九阴被她说的浑身膈应,往软枕里一歪道:「别别,可别噁心我了,我给他喝我的血救他可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她若是能找到比裘衣轻更甜美的反派早就和离改嫁了,这不是没有吗?那个裘望安是不错,但到底是抱起来没有裘衣轻舒服香甜,况且她还没有跟裘衣轻双修过一次,怎么能甘心让他就这么死了?

    她甚至怀疑她的灵根復苏,是不是得和裘衣轻双修才可以?

    春桃却泪盈盈的抬头望她,心更酸了,「奴婢知道夫人是怕爷心里有负担……奴婢都知道,嗣王府上下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夫人的大恩大德。」夫人还为爷找理由,说是为了她自己,这世上怎么有夫人这么善良的人?

    九阴一脸厌弃的瞅着泪光盈盈的春桃,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九阴累世恶名,被这嗣王府给污了。

    她也懒得跟春桃这个圣母小丫头解释,点开了她的系统界面,看饲养反派里裘衣轻的状态栏。

    好在刚才裘衣轻喝了几口隻吐出来一点点,那几口获得了50的灵气。

    他的状态栏和裘望安的不一样,他没有智力这一项,他只有两个进度条:

    【生命】1000\\50

    【肢体】1000\\0

    昨晚喝完她的血,获得了50灵气,她直接就点在裘衣轻的生命上了,所以她一时半会不担心裘衣轻会死。

    她把这可怜的50灵气加在了生命上,看着它从50变成100,裘衣轻这具身体得她回血多久才能回来啊。

    「宿主像是在练号一样。」系统道,在同时练着两个反派的号,一个脆皮生命值不行,一个血厚但脑子不太行。

    「夫人今晚真要在这里睡?」春桃小声问她,又看了一眼罗汉床,「这床上连个被褥也没有,硬邦邦的夫人怕是睡着不舒服,若夫人要留下奴婢去抱床鬆软的被褥来。」

    「不用。」九阴动了动她包扎好的腕子,「我去相公床上睡。」

    「啊?」春桃一楞,忙看了一眼床幔,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要和爷同床睡?可是爷还病着,您……」只怕爷又发病,伤害自己又伤害夫人。

    九阴小声说:「我等他昏睡过去,再摸上他的床,早上早点起来就行了,他不会知道的。」

    「这、这行吗?」春桃担心起来。

    九阴却挥手让她下去休息,有什么不行的?他昏睡过去又没有知觉,又不省人事,如同砧板上的鱼,她睡一睡怎么了。

    他又不会知道。

    她等春桃出去,又坐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幔边,试探性的低叫了一声:「裘衣轻?」

    里面没有半点动静。

    她挑开一点床幔看进去,看见昏暗的床上被子里缩着一个人,只有嶙峋的脊背露在被子外,真瘦像龙的尾巴。

    「裘狗?」她又叫一声,见他没动,走到了床边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他骨节分明的脊背。

    没动也没抖,看来是真昏睡了过去没知觉了。

    她这才放心大胆的钻进了他的被窝,隔着一层寝衣在背后抱住了他,凉冰冰的身子贴在身上,舒服的令她打了个颤,她喝了酒就格外的热,憋了好半天了,这会儿总算等到他昏睡过去了,她将热热的脸在他背上蹭了蹭,感嘆道:「还是挨着你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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