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2)

    其实，钟清芬早在那天从老宅出来就对公公婆婆凉了心，她看着担惊受怕的女儿，心疼地点了点头。

    「嗯。」

    钟清芬破涕为笑：「妈知道了。」

    「好。」

    「你身体弱成这样就吃点东西再去，要不然她看到了也会担心。」

    「醒了？吃点晚饭吧。」

    鹿桑桑这几天流的眼泪估计比她从小到大加起来流的都多，她自问不是爱哭的性格，但在这件事上，她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只要想到钟清芬可能会离开她，她就控制不住想哭。

    「……」

    鹿桑桑哪等得及，「我等会再说吧，我先去。」

    鹿桑桑说完也没有停留，立刻出了病房门。

    鹿桑桑这一觉睡了很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睡过觉了。整日的提心吊胆，脑子里都是最令她恐慌的想法，无法安生。

    她说的诚恳又疏离。

    段敬怀有些无奈，但也知道劝不了她什么了：「506。」

    「鹿桑桑！」段敬怀立刻把人抱了起来，「小刘，把302病房打开。」

    「桑桑。」躺在病床上的人朝她抬了抬手，她很虚弱，但脸上挂着笑意。

    段敬怀眉头轻皱了下。

    「我怎么会在这？」

    「你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听你爸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钟清芬心疼道，「回家好好睡一觉。」

    「妈都听你的。」

    「病人还在昏迷，将送入icu病房，医院有规定的探视时间，到时候可以探望。」

    晚上七点多，她从梦中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白茫茫的天花板时她还懵了好一会，接着，她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急忙忙穿上外套往外走的时候，门正好被人推了进来。

    「真的！」鹿桑桑心中狂喜，「在哪啊，我去看看！」

    「谢谢。」

    索性，一切都来得及止步。

    「嗯？」

    钟清芬愣了愣，随即叹道：「在你爷爷家的时候，妈本来就已经答应给你小叔了。」

    「我累了。」鹿桑桑很轻地笑了下，「你也累了不是吗，所以那些东西我们不要去争了好不好，就算以后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也还有我啊，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

    ……

    但此刻鹿桑桑压根就没想揣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心思，真心还是假意，她已经都不在乎了。

    经历过生死，钟清芬也看清了很多东西，有时候再多的金钱也换不了一生的安康啊……

    「妈我说真的，我们别去争了，是我们的就是我们，不是我们的我们就别勉强了，爷爷奶奶不想要给的我们也不稀罕要了。」鹿桑桑语气儘量轻鬆道，「而且你要知道，你女儿还是个很厉害的漫画家呀，还赚很多钱呢。」

    鹿桑桑着急道，「我能去看一下吗。」

    终于在有天下午，她在段敬怀的眼皮子底下倒了。

    旁边的小护士也受到了惊吓，她连忙跑在前面，把对面那间空的门开了。

    她害怕离开，因为她还有人要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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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敬怀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东西。

    钟清芬看着她，没说话。

    「桑桑……」

    那天在医院鹿桑桑的爆发超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从前是不喜欢这个后妈也不喜欢鹿桑桑没错，但没有到要置人于死地的地步，所以在父亲要求他们来看望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拒绝。

    段敬怀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一小时前妈确认脱离了危险，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

    「你晕倒了。」段敬怀将吃的放下，「你需要吃点东西，过来坐下。」

    鹿桑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走到床边拉住了钟清芬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之后几天鹿桑桑几乎都在医院待着，不能探望的时候她就在外面坐着，生怕什么时候医生说紧急事件她却不在场。几天下来，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身体快扛不住了。

    钟清芬确实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鹿桑桑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有很多人。她父亲鹿严辉和她几个兄弟姐妹都在，看到她来的时候，鹿霜和鹿丞下意识往边上让了一步。

    鹿桑桑摇摇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好强。」

    她看着眼前的女儿，突然有些后悔，她从小给她灌输的理念其实太过偏激，以至于她之后变得跟她一样好强。

    「桑桑你来了。」鹿严辉这几天也似乎是老了很多岁，他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上做不到绝对公平，但当初娶钟清芬却是真心。

    钟清芬也是心有余悸，当时撞上的那一刻，她脑子里也瞬间转过了很多很多东西，但所有的一切归结起来，也隻变换为一个女儿。

    得知钟清芬手术算是成功的，鹿桑桑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来些。

    「你就别管我。」鹿桑桑道，「我想睡会回家的。」

    后来其他人都出去了，隻鹿桑桑一个人留下了，她现在就恨不得一直粘在钟清芬身边。

    鹿桑桑给她擦了下眼泪：「好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都过去了。」

    钟清芬眼眶通红，是欣慰也是愧疚：「妈以前的做法是不是让你一直很累。」

    鹿桑桑也跟着她笑：「那你听我的，好吗。」

    「妈，化工那块你不要做了好不好。」

    「是妈的错。」钟清芬哽咽道。

    「我妈呢？」

    鹿桑桑急忙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她突然又停下了。

    「段敬怀。」

    可她偏偏一刻都不愿意休息。

    谢谢？

    这会子看到鹿桑桑，更没像之前一样咄咄逼人了。

    「可是你心里放不下啊，要不然怎么连开车都能走神。」鹿桑桑露出几分疲态，突然道，「妈，我不想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