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顾燕凤(2)(6/8)
说到这,连和太后自己都觉得口干不信,再忙能连看外甥女的时间都没有?
顾今夕自然也是不信,只是作为一个养在深闺十年的病秧子,她该知道些什么?目前她处于茫然无知阶段,所有人都瞒着她,打着为她好的旗号。
低着头,看不清顾今夕的神色,和太后却是以为顾今夕在伤心,连忙道,“可别想着这些。你就安心住在宫里,等调理好了身子再出宫。”
好一会,顾今夕才乖巧点头。
和太后想着昨日章帝来她宫里说得话,说是有人要下毒谋划顾今夕,她当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丫头的身份太过敏锐,丰莱国所有军方势力都看着,要是因着娘胎里带出的毒去了也算是好交代,可要是被人下毒害死……
一想起这个,和太后眼底有冷芒划过。
究竟是谁,想要挑起内乱!
“你还有一个表哥,不过你舅母最是头疼他。”敛去情绪,和太后又和顾今夕说起她外家的事,絮絮叨叨也说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离开宁寿宫。
宁寿宫外亮堂的天空大大的太阳,暖烘烘的可依旧还有一丝丝凉意钻进皮肤,让她打了个冷颤。
到底还是身子骨太弱。
顾今夕微微叹了口气,却不是叹身子太弱而是进宫之后就不能修习内力了。
恩封为翰林医官的舅舅,可见他的医术高超……索性就当她前世今生的休假好了。
走出宁寿宫是高高的宫墙,一下子就将天宫割成一条长长的带子,纯洁没有一丝瑕疵的蓝色锦缎。
她是和司璇琉一道来的,青桃和风七还在学规矩,回去倒是成了一个人。
这宫里的风景不同大概也只是宫殿造型不同罢了,顾今夕对这些没有一丝兴趣,只是紧了紧了披风往前走去。
“这是谁家的丫鬟。”高傲讽刺,走过宫道前面就是御花园,皇宫的花园比外面府邸的园子就是大了些,花草多些。
抬眼,就见迎面而来是一袭大红色锦袍的少女,明亮傲居的神色,她的容貌也是十分出色却不及司璇琉。
顾今夕瞧着红衣少女,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嘁。”红衣少女比顾今夕高,她居高临下的打量顾今夕,看着她那瘦黄的模样,眼底毫不掩饰的嫌恶和鄙夷。
就见她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尖酸道,“我就说着宫道怎么这么臭,竟是有一个乞丐。”
 p;顾今夕嘴角一抽,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看妆容穿着打扮该是宫里的公主,但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乞丐能进宫?不能。
既然乞丐不能进宫,而能在宫里走动的哪家不是权势滔天,长辈在前朝也是举足轻重的。
她这么大咧咧的讽刺,脑袋里装得都是草吗?
懒得理会,顾今夕打算绕开红衣少女离开。
“放肆!”就听那红衣少女高声力喝道,“哪里来不知礼数的卑贱丫鬟,竟然见了本公主不请安!”
“来人,给本公主拖去打六十大板!”
眼底冷光一闪而过,顾今夕站住脚就这么看着红衣少女。
耳边是匆匆脚步声,是落后红衣少女的宫女太监,听到自家主子的高喊声,他们赶紧加快脚步。
“不知是哪宫的公主。”冷眼瞥了眼快步跑来的宫女太监,顾今夕淡淡道。
“呵,贱婢!”红衣冷笑看着顾今夕,“以卑贱之躯入宫,就该遵守宫里的规矩,既然不遵守规矩,自然该受罚。”
“以下犯上得六十大板,已经是本公主仁慈!你该跪下感谢本公主没有杖毙你!”
真的是蠢货!
以往轻帝宫中的公主,不说性格十全十美可待人处事哪个不说不愧是皇宫宫主?!
眼前这个,是哪个垃圾堆里捡来冒充公主的!
“公主要打我六十大板,不知公主是哪宫的公主?”
“也罢,卑贱如你,一生都不能见到宫里主子,本公主看你可怜,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本公主的母妃是玉华宫的淑妃。”
“原来是淑妃娘娘的女儿,我怎说瞧着这么眼熟。”
红衣少女目光一横,甩手就是一个耳刮子,顾今夕想了想,决定不躲,受了这巴掌。
这宫道后面就是和太后的宁寿宫,前面是御花园。
这一片埋着多少宫殿主子的暗探且不说,就说宁寿宫……顾今夕可不信,从后宫倾轧里走出来的和太后是个性子软绵的。
清脆响亮的巴掌,长长的指甲在顾今夕脸上划出四条血痕,好似被刀划上去。
顺着力道顾今夕摔在地上,一身锦服沾上灰尘十分狼狈。
红衣少女涂着蔻丹的手,指着顾今夕,面带狠厉,尖声道,“不必留手,乱棍打死!”
“住手!”
东宫,最高建筑物上,玄色锦袍的太子司铭昇将手里的千里眼递给白衣华服风流倜傥的慕容瑚,冷冷道,“这就是你说得心狠手辣果决的顾二小姐?”
慕容瑚将扇子插|在镶玉的锦带上,拿着千里眼,映入眼帘的是捂着脸眼眶发红狼狈万分的顾今夕。
再转动方向,他嘴角一勾,轻轻浅浅的笑意,收了千里眼道,“殿下错了。”
“你倒是说说孤哪里错了。”
拿出扇子把玩着,又拿着细长的棍子逗趣挂在杆上的鸟笼。
慢悠悠道,“殿下只看到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却没看到她所在之地是何处。”
“恩?”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顾今夕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冷笑,却忍不住想难不成这一世她和皇宫反冲,这才来帝见着也要礼让三分,何况司姬琉并不是最受宠的公主,就算她的母亲是四妃之一的淑妃,在宫里素来以心直口快著称。
“秦嬷嬷。”
顾今夕低着头很是委屈,一句话不说只是跟着司璇琉行礼,然后一闪就站在司璇琉身后。
如今顾今夕的身份最是敏感,不论是她在外领兵打仗的爷爷和父亲还是她身上来历不明的毒,无一不是皇室要仔细对待的!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秦嬷嬷眼尖,这宫道里最是阴凉她还是看到顾今夕脸上那一条条的痕迹。
“没什么。”听得秦嬷嬷之言,顾今夕身子一缩更是往后面躲去。
“快让婢子瞧瞧。”秦嬷嬷哪能让顾今夕躲过去,方才就听到司姬琉要乱棍打死顾今夕,要是不瞧瞧,她心里可不安生。
看着秦嬷嬷对顾今夕的亲昵做派,司姬琉心里猛得咯噔一声。
她冷看着小可怜般的顾今夕,心底冷笑一声,直接抢了司璇琉的话,道,“刚才正打算去给祖母请安,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一点都没有大家小姐气质的姑娘。”
“见到我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当做没看见我直接离开。”司姬琉一点也不掩饰她对顾今夕的厌恶和恶意,而且掩饰也没用,若是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才是最糟糕的事。
“这样没规矩的宫女,杖责六十以儆效尤。”
一行话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事都是顾今夕没规矩,怨不得她。
倒是没瞧出来这公主也有几把刷子,将罪责全推到她身上。
秦嬷嬷已然到了顾今夕身前,小心的看着顾今夕的脸。
司姬琉那巴掌甩得又快又狠,这小脸上竟是红肿还有那血痕,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好!
“宫女?”秦嬷嬷不说话,而被司姬琉抢了话的司璇琉咬着牙,冷笑道,“四姐姐的眼神可真是不好。我倒是不知哪宫宫女的能穿林罗绸缎,戴着御赐的头面,大咧咧的从太后娘娘的宁寿宫出来。”
“五妹妹为何生气?”司姬琉一点讶异压在眉头,她指着顾今夕道,“就她这样,我要是说她是贵族小姐,真担心别人都以为我们皇室和宗亲们家中的小姐都是这样恶…的模样。”
“可不止皇室和宗亲,还有其他大臣府里的闺秀们。有道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可不想被百姓指着鼻子说贵族世家尽出歪瓜裂枣!”
司姬琉的一番抢白气得司璇琉五指紧扣,掌心压出四个月牙!
秦嬷嬷仔细的瞧了瞧顾今夕脸上的伤势,心中捉摸不定,但听了司姬琉的话后,她不由拉了拉脸色,淡淡道,“此物到不用四公主烦心,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倒是四公主,回玉华宫后可要传唤太医,好好看看。”
“肝火伤眼,四公主现在还年轻,等以后就知道不妥了。”
秦嬷嬷一袭话倒也没什么,可司姬琉脸色通红,秦嬷嬷是太后的人,一肚子气憋得当真难受。
看着一副受气包小可怜的顾今夕,司姬琉一肚子火全冲顾今夕去了。
“扫把星,谁遇到你都是倒霉的!”
“扫把星,谁遇到你都是倒霉的!”这话,司姬琉瞪着顾今夕只是低声念叨。
可顾今夕不是普通的贵族小姐,司姬琉自以为低声没人听到可顾今夕全听到耳朵里。
太子那一巴掌,她只能生受着不能辩驳,可司姬琉的这一巴掌,当真以为自己会生受着?
玩笑!
前是御花园,不知道多少宫里娘娘的探子,后是宁寿宫。
这种子现在可以浇水施肥了。
司姬琉大咧咧的离去,司璇琉气得发抖,强压下心底怒气,不理会司姬琉,她瞧着顾今夕脸上的痕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怎么办?会不会留疤?”
司璇琉都不敢碰顾今夕的脸,生怕一碰就痛。
“随婢子去宁寿宫,宣御医来好生看看。”司姬琉到底是皇室公主,秦嬷嬷不能发作,说起来这宫里个个主子,她又能发作谁?
她是太后心腹看着地位超然,可照样还是要守着宫里的规矩,章帝给她三分颜色她却不能开染坊。
“不必了,平白让太后娘娘担心。”司姬琉下手也是狠的,顾今夕一说话只觉得毒辣辣的疼,这身子本就娇贵,眼泪是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让顾今夕唾弃了一把但不得不说这眼泪掉得实在是好。
“可别哭,眼泪沾着伤要痛了。”秦嬷嬷连忙拿棉帕子给顾今夕擦眼泪。
司璇琉哪猜不出顾今夕的心思,可不就是怕别人说她刚进宫就搅风搅雨。
司璇琉有些心疼这位小表妹的小心翼翼,面上带着柔和,哄道,“那我们回永宁宫。”
闻言,顾今夕眉头微微一皱,道,“姑姑身子不好,见着我这样岂不是让她操心。”
小小年纪就这般顾虑,秦嬷嬷看着顾今夕这瘦弱的模样,忍不住感叹这位顾二小姐怕是受了不少苦楚。
都是人,宫里根红顶白,公侯府里又能差到哪去?
“不若这样,表妹先随我回锦绥院,我那有父皇赐下的紫金霜。”
“可这脸……”本就是装模作样,既然司璇琉提了法子顾今夕自然不会坚持。
“这还不简单,婢子那有顶毡帽,外面裹着一层纱,是早些年娘娘赐给婢子的。”
“现下就婢子这年纪也用着这帽子,不如让它沾二小姐的光,见见太阳。总是被婢子压在箱底也是可怜见的。”
秦嬷嬷言语风趣,将那毡帽比喻成人,让这沉默的气氛欢乐了不少。
“多谢嬷嬷。”
秦嬷嬷这提议自然是好,顶着这脸招摇过市效果更好,但犹抱琵琶半遮面能让舆论散播得更加快。
因带着帽子,永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也没瞧出顾今夕的不妥,倒是杨姑姑,细细瞧了好几眼,可让表姐妹两提心吊胆好一会。
“可吓着,杨姑姑知道了,母妃也就知道了。”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姐妹两人又是有心联手隐瞒,这下子姐妹情意料之外的发展起来。
“我看着杨姑姑过来,真担心曝光了。”
一进了锦绥院,表姐妹狠狠的拍了拍胸口。
“你们都下去吧。”冷静下来,司璇琉当即挥退伺候的宫女太监,找出那紫金霜,道金霜,道,“以往我不认真学习,母妃打我掌心,父皇偷偷塞给我的。”
“最是上好的疗伤药,可惜没有玉骨肌。有了玉骨肌,就更没有留疤的可能了。”
拿下帽子,司璇琉端来清水,沾湿帕子,小心的清洗顾今夕脸上的痕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顾今夕,这才挑了些许乳白色药膏,同样小心的抹在顾今夕脸上。
“可是疼着?”听着顾今夕吃痛的声音,司璇琉忍不住停下动作,连忙问。
“不疼。”绷着脸故作平静,可这眼眶却是红红的,顾今夕使劲的吸着鼻子,好像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看着顾今夕强忍着痛,司璇琉抛去自己对顾今夕的几分想法,软和下声音道,“忍忍,马上就好。”
“我觉得,宫里的人都特别喜欢甩人巴掌。”
“恩?”司璇琉放轻动作,分出一丝心神听顾今夕说话,这样也好,可以分散心神。
“昨天晚上,我被太子殿下打了巴掌,今天又被四公主打了巴掌。”
“我这脸,会不会肿得跟猪头一样?”一想自己的脸会变成猪头,顾今夕面上就带出了情绪。
“不会的,过几日消下去就好了。”
顾今夕孩子气的话语,让司璇琉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心里忽然就觉得不舒服。
“中午会消下去吗?”看着镜子里肿得老高还有血痕的脸,在司璇琉看不到的地方,冷光乍现。
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应该。”司璇琉动作一顿,回答的并不确定。
不论如何,就算顾言曦生病,作为晚辈她们都要去看望请安。
“擦一擦脂粉会不会藏住看不见?”
欲盖弥彰,更是惹母妃眼。司璇琉正欲回答,见顾今夕是很认真的想法子瞒下这事,话到嘴边就成了,“许是可以。”
其实宫里长大的她知道,顾今夕被司姬琉甩巴掌那地方最是混杂,纵使顾今夕怎么隐瞒,怕是阖宫主子娘娘们都知道了。
得了司璇琉赞同,顾今夕脸上一喜,当即就表示回院子好生准备准备。
“这紫金霜你带回去,一日三次可别忘了。”见顾今夕藏不住心思的表达,司璇琉失笑。
“多谢表姐。”如今可不是推辞的时候,顾今夕高高兴兴的应下,带上帽子小心翼翼的回了秉竹院。
“公主。”
“母妃醒了?”本是面上含笑,待顾今夕走出锦绥院,司璇琉一下子就淡了笑意。
“娘娘醒来喝了药又睡下了,太医说气急攻心,要好生修养几天。”
“一群只会掉书袋子。”宫里太医的德行,司璇琉也是了解,忍不住骂道。
“娘娘要是知道公主这么担心,定然心情愉悦。”那颇有姿色的宫女赔笑,又看向锦绥院对面的秉竹院,不由拉了脸色,很是仗义为司璇琉抱不平,道,“自那位进宫就不安生。”
“昨是娘娘病倒,今在御花园惹了四公主发怒。”
“虽说四公主随了淑妃娘娘的性子,心直口快,但对宫女也是平和的。往日里也有外面小姐随夫人们进宫请安,四公主遇着也没见得这样子。”
司璇琉收回目光,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手指,淡淡道,“去请三皇兄来。”
宁寿宫,秦嬷嬷将各宫主子的东西送到后就回来了。
和太后坐在榻上,手里是一串毫无杂质的佛珠,一颗颗在和太后保养极好的手指间跳过。
“回来了。”清清淡淡的三个字,闭着眼看着依旧慈祥和蔼但和早上相比缺少了什么。
“是,主子。”秦嬷嬷挥退在暖阁里伺候的宫女,轻手轻脚走到和太后身旁,手法利落不失柔软劲道。
“这宫里,也就你这手艺,独一份。”本眉头微皱的和太后在秦嬷嬷的拿捏下渐渐松快起来,嘴角带着笑赞道。
“能伺候主子是婢子的福分。”秦嬷嬷也是带着笑,说着恭维的话,可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亲昵。
“转眼,我们都老了。”太后叹气道。
“哪啊,主子瞧着和当年一样。”
“你这嘴啊,和当年一样甜,就会哄人。”
“婢子笨嘴笨舌的,被主子这一夸,可得好好跟老姐妹们显摆显摆,省得她们都来挤兑婢子。”
暖阁里,主仆两人随意说着话,倒也是其乐融融的悠闲。
“四儿来请安,瞧着面色不佳,外面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和太后说自己老了,就不掺和这宫里的七嘴八舌,安心在宁寿宫礼佛,可谁都不敢随便信了她的话,除去皇帝,太后就是宫里的另一尊大佛。
何况事就发生在宁寿宫外的宫道上,要说和太后不知道,怕是谁都不会信。
“就是小孩儿斗气,哪值得主子劳心。”
“要真是小孩儿斗气,哀家也就罢了。”和太后的话说得慢悠悠的,可听得人却是后背一寒。
秦嬷嬷是打小跟和太后一起的,倒也没露出什么表情。
“您啊,就爱这子孙满堂,现在子孙满堂了,您又担心他们的小性子了。”
“哀家看着子孙满堂开心。”眼角带起笑意,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叹气道,“都是一群讨债的。”
“你跟哀家说说,夕丫头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婢子瞧了下,有些严重,看着要留疤。”秦嬷嬷说话也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的不偏不倚,道,“公主们都是娇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指甲修剪得个个跟葱一样漂亮。”
“留疤!”一听顾今夕脸上要留疤,和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宫里的主子,哪个指甲不是又尖又长,司姬琉那一巴掌甩得用力,指甲怕是带了血了。
和太后心里突突的,昨个皇帝说太子甩了顾今夕一巴掌,她这心里就不舒坦,好不容易今早用巴河缎把这事压下去,司姬琉又出幺蛾子。
“都是一群讨债的!”和太后忍不住再说,这语气却是越发的严厉了。
“夕丫头的祖父和父亲领兵在外,镇守边关,要说其他将军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有异心,可顾家一门两将传下,当年都是和太祖出生入死,最是忠心耿耿!”
和太后气急,面上发白,吓得秦嬷嬷连忙拍着和太后的背,道,“太子和四公主都还小。”
 p;“小!”和太后声音拔高,冷声道,“太祖皇帝在四儿这个年纪已经从军,在晟儿这年纪已经是千户,就是先帝,在太子这年纪也已经在军中行走!”
“姬琉今年十六,皇家公主不愁嫁,也是在相看人家了!哀家跟她这年纪已经嫁给先帝了。”
“主子息怒。”瞧着和太后越说越气愤,秦嬷嬷给和太后顺气之余,又拿了杯温茶道,“主子,喝口茶消消气。”
秦嬷嬷是和太后最信任的,小性子在秦嬷嬷面前也是露了不少。
接过盖碗,越想越气的和太后将盖碗摔倒地上,冷声道,“去,把皇帝请来,就说哀家身子不爽利!”
“是。”秦嬷嬷瞧着地上的碎片,道,“主子可别气着自己,婢子喊芯蓉来收拾。”
“甭收拾了,就让皇帝来看着。”和太后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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