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地下城(1/8)
“是幻术。”耳畔旁响起李辰洺的声音。
“幻术?”沈白锦不解。
“对,就是西南异域的一种障眼法。”李辰洺接着解释,“类似于变戏法,但比变戏法更复杂。”
沈白锦听完,“哦,这样…”
两个人拖拖拉拉的东看西看,没有跟上李宁安和李数的步伐,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此时李宁安哥俩,已经上了楼梯,当李宁安回头找他二人时,发现他们还在下面看着热闹,便喊道。
“喂!大哥大姐,你们赶紧跟上来呀!”
沈白锦李辰洺闻声,赶紧上了楼梯跟上李宁安和李数。
这地下楼也算是建设宏大,李宁安领着三人在二层一厢间外停下,拉开滑门,里面有好些人,很是热闹,沈白锦等人的进入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屋里台上正有舞女们摆动着,勾着座下人的心神。
李宁安领着他们在后面的座位坐下,接着有戴着面具的小役过来招呼,点了几分小食和一壶茶水和一坛清酒,四人便在后面聊了起来。
“三皇子是怎么得知此地的?”沈白锦颇好奇地问李宁安。
李宁安有些得意,“那自然是小爷我消息灵通。”
“什么呀,明明是上回晴鸳姐带我们来的!”李数拆穿了他。
“晴鸳是谁?”李辰洺问。
沈白锦也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李数。
李数突然意识到有些说错话了,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说:“晴鸳姐…是…是花想楼的头牌,三哥和她交熟,是个很好的人……”
“哦~”
沈白锦和李辰洺二人动作一致地看相李宁安,似懂非懂的样子。
李宁安看俩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解释说:“你们可别误会,晴鸳只是我一个红颜知己。”
不过,解释完,他也臊红了脸。
沈白锦看着打趣道:“我们可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三皇子也喜欢去些风月场所。”
“没有啦,都是应酬才去的,应酬。”李宁安尴尬地笑,解释声音也渐弱。
李辰洺抿着嘴看着李宁安,心里有一种“孩子大了”的感觉。
台上的表演着戏法、杂技、乐奏、舞蹈……多样的表演,让四人看的兴致勃勃,沈白锦和李数时不时的还叫好。
此地下城真是个夜夜笙歌的地方,李宁安喝了些酒,话更加多起来,给沈白锦详述着地下城的基本情况。
这样子的地下城全国一共有三处,一处在北方寒地,由于地上过于严寒,所以那地下城更为百姓生活买卖所用。
第二处就是这中原都城,往年间为储备粮食所挖的地下仓库,后被改建成地下城,主要是全国各帮黑市、异国人士交涉的地方,不过也有朝廷势力渗透于此,是三处地下城最有秩序的一处。
最后一处在南方皖州,最开始是地下水渠,后扩建为地下城,更多是商人帮派主导,也是最繁华的地下城。
李宁安一边讲一边喝,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锦儿妹妹,你要是以后想去任何一处都叫上我,哥陪你去。”
“老三,你喝的太多了。”
沈白锦还未回应,李辰洺先出声并按住了某人那伸向少女肩膀的手。
&nnbsp;李数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忽然有些激动,转过身来对李宁安说着:“三哥你看,晴鸳姐出来了。”
“是嘛!”
似乎酒精作祟,李宁安很是激动高亢,手舞足蹈的挥着,也真的引起了台上女子的注意。
沈白锦看着那晴鸳,有着一股熟悉感,女子的舞步翩翩,像一只蝶飞舞在花丛里,她那玫红色的绸纱舞衣,完美的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每一个动作都勾着人魂。
台下众人欢呼,李宁安在旁边晃呀晃。
其实李辰洺也对那女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他并未在意。
因为李辰洺并不是第一次来地下城,身为当朝太子,他怎会不知这种地方,不过他一向扮演的是个优柔寡断远离世事的无能太子,自然不能表露自己曾来过。
女子下场,众人唏嘘没看够,不过下一班表演也开始了,便也没人再嚷嚷。
由于兴致好,李辰洺也是小酌了几杯,不过这次沈白锦可理智的没喝半口酒,所以她算是三人中最为头脑清醒的。
大约半刻的时间后,从厢外进来一女子,径直走向李宁安身旁,那人用手背温柔地碰了碰李宁安的脸颊。
李宁安感到脸上有些痒,转头看见了女子,站起来一下子抱住了她。
“晴鸳,你来了。”声音像是小孩子撒娇般。
“宁安,你喝了好多。”
听见女子的声音,沈白锦不由得一怔,太耳熟了这声音。
抬头看相女子,沈白锦心仿佛都停跳了一拍,“如…如…?”
那晴鸳听见声音,看见眼前男装的沈白锦,眼里也有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平淡。
她朝沈白锦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李辰洺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疑惑,这晴鸳似与白锦相识,但又为何不能相认呢?
看着李宁安抱着的女子,身条高挑纤细,肤白柔情,就是个寻寻常常的舞女模样。
李数也看见三哥正抱着女子撒娇,他有些不好意思瞧,只能低头塞了口点心。
咳咳。
李辰洺咳嗽了两声,提醒着那俩人应该松手了,这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李宁安依依不舍的从晴鸳身上离开,喝醉的人站着都有些微晃,于是晴鸳扶着李宁安坐下,李宁安也随之趴在桌上酣然大睡起来。
晴鸳很有礼数地对着李辰洺、李数、沈白锦三人委身俯了俯礼。
由于李宁安喝的烂醉,而且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在这地下城的玩耍算是告一段落,在晴鸳的带领下,一行人从此楼连着的外楼离开,而这外楼正是花想楼。
宫中是有宵禁的,李宁安喝的不省人事就只能在花想楼睡一晚了,李辰洺和李数倒是可以自行回宫。
晴鸳送三人离开,还细心地叫了两辆马车,分别载他们回去。
李辰洺和李数为了赶上最后的闭宫门时间,先急忙赶回去了。
沈白锦上车前与晴鸳对视多次,也始终没有问她,自己的疑惑。最后离开时,晴鸳撩开轿帘对沈白锦说:“锦儿,莫要多虑。”
这简单的一句,也算是反面解答了沈白锦那一肚子的疑问。
看着晴鸳娇嫩的脸庞,沈白锦似乎懂了,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难处,难以启齿的不由衷,她应该体谅他。
幽香萦绕,纱幔恍惚。
头痛欲裂,该死!昨晚就不应该喝那么多,这是李宁安醒来的第一反应。
时辰早已经三竿之上,好在最近都是甘将军教课,否则严太傅的课就又免不了一顿恶骂。
“宁安,你醒了。”
晴鸳把纱帐撩起系好挂在床柱上,伸手扶李宁安起身。
“他们呢?”李宁安问。
晴鸳答:“他们昨晚就离开了。”
“他们跑的倒是快。”
“宁安,你也该尽早赶回宫了!”晴鸳提醒。
李宁安从床榻上下来,穿着靴子,“怎么,都不挽留一下我?”
看着男子费劲的蹬着鞋靴,晴鸳也蹲下上手帮着穿。
“别玩笑了,这一夜未归留宿于外,就不怕你母妃训你!”
“有什么怕的,我母妃最宠我了,她才舍不得训我呢!”
俩人有一言没一搭的说笑,李宁安也穿好了服饰,站在镜前照着,晴鸳在他身后理着衣服的褶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或者说看着镜中的她,抓住晴鸳的手,“那我可真要走了。”
晴鸳停下,“好,赶快回去吧,别再又挨骂了。”
眼神相对,情愫交汇。
李宁安与晴鸳告别后,就离开了花想楼,赶向宫门。
花想楼楼上,晴鸳不知何时卸了妆容换了身男装,一件蓝衫穿着竟也和谐,面目清秀带着三分男儿相。
下楼,离开,晴鸳直奔着向如初家的方向走去。
——————————————————
偌大的训场。
“今日就到此,皇子们回去后定要多加练习,希望三日后的秋围上都能驰骋猎场,箭无虚发,满载而归。”
“好,我们定不辜负甘将军多日训教。”皇子们齐喊。
沈白锦在队伍的末端,默默嘀咕,暗自高兴,“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在被练马折磨了。”
众人一齐从训练场出来,沈白锦自然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今天就是她的解放,她激动!她高兴!她兴奋!
和皇子们相处久了,沈白锦也不需要在他们面前端着自己,皇子们大都渐渐地把沈白锦当成了自己的“兄弟”,毕竟这沈白锦空有一张曼妙的美女脸,性子上完全就是个爷们。
五皇子见沈白锦“蹿”的那么快,大步的跟在后面,“沈姑娘,有什么高兴事儿啊?怎么跑的这般快?”
听见有人叫自己,沈白锦停下了“逃窜”的脚步,被人识破自己的“快乐”,她只能有些尴尬的笑着附和。
“哎呦,是五皇子啊。这不激动嘛,三天后就是春围了,到时候就可以大展身手了,我自然是高兴!”
说完沈白锦不禁咽了咽口水,毕竟是在昧着良心说话,这几月根本未有好好练习射箭骑马,她心虚啊。
五皇子看沈白锦如此自信,他佩服地点点头,毕竟去年宴会上比武沈白锦的“侠女”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多日的相处下,也了解到沈白锦的性格,随性洒脱,不拘小节,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娇弱,所以他打心底里敬佩她,也早把沈白锦当自己兄弟般看待。
“既然沈姑娘如沈姑娘如此厉害,那春围日定要比一比,可好?”五皇子跟沈白锦约定。
看着五皇子坚定的眼神,沈白锦也不好拒绝,谁让自己说大话,只能先应下,“好!那就等春围一较高下吧!”
“沈姑娘,爽快,那可说定了。”
“说定了,五皇子。”
俩人迎面相笑,一个笑的豁达,一个笑的心虚。
……
一路走出训练场,一路叹着气。沈白锦懊恼,自己没事儿瞎逞什么能,比输是小,别到时候马骑不稳,弓也拉不满,那才丢人呢!
路过宫内花园,沈白锦索性在池塘边上一块大青石上坐下,越想越愁,连连拍着大腿,“哎……”
李辰洺从训场出来,正要去大殿找父皇,恰巧途经此处,看见沈白锦一脸愁容地坐在池边,不由得有些担心。
“白锦,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李辰洺问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白锦抬头,准备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李辰洺按住沈白锦的肩膀,示意她不必行礼,随后也低身坐在了沈白锦身旁的大青石上。
“什么事儿,让白锦妹妹这般忧虑?”李辰洺柔声问。
沈白锦有些犹豫,更难为情,不过她信任李辰洺,最后也就告诉了他实情。
“是这样的,我和五皇子约定春围那日比试一番,但我其实根本没有好好学骑马射箭,我害怕……”
听沈白锦说完,李辰洺想到了李宁安受伤是白锦一直陪着,练习都没能参加几次,便安慰说:“都是宁安受伤不能练习,还连累了你。”
沈白锦立马否决:“不怪三皇子,是我自己本身就没有认真去学。”
看着沈白锦懊恼埋着头的样子,李辰洺的心有些不适,他看不得白锦这副模样。
“别担心,我帮你想办法,到时候在猎场,你只管呆着我身边就好。”
李辰洺特意降低声调,沙沙绵绵的声音让沈白锦听了觉得特别安心。
沈白锦惊讶,呆呆地看着李辰洺:“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李辰洺看着沈白锦笑着说。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对,然后沈白锦就笑了出来,感激地看着李辰洺。
这一幕,不知正巧被哪一个小宫女瞧见了,后来在宫中传了好久关于太子爷和沈姑娘的传闻……
……
李辰洺还需去大殿拜见皇上,所以他先走一步;不一会,沈白锦在池塘旁发呆半晌后也起身离开了。
发呆不是白发的,沈白锦也仔细想了好久,不能老是麻烦太子殿下,她好歹得给自己争口气。
于是一番内心自我鼓励后,沈白锦决定找刘珩帮忙,让他教自己练箭,三日之内不求箭法精准,起码拉弓时得有气势。
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去找刘珩。在正东宫门,沈白锦找到了正值差的刘珩,实打实地跟他交代好情况后,刘大统领自然也痛快地应下了。
有了刘珩这么个厉害的朋友教自己练箭,沈白锦觉得已经成功大半,她这三日一定加倍认真地学,定要在春围那日输的不丢脸!
接下来几天,沈白锦那是一点没闲着,认认真真地按照刘珩教的练习,每天一大早就往外跑,沈鹤连自己闺女的影子都抓不着!
今日最后一天,明日就是春围了。
独得刘珩射箭“秘籍”的沈白锦,进步巨大,加之从前沈白锦也有好好练过,现在六丈之内击中目标完全没问题。
对于沈白锦十分畏马的问题,刘珩也很忧心,不过春围时他得守卫在皇上周围,那时候只能安排个小侍卫暗中保护了。
这两日,沈白锦一直在刘珩家练习。
自从刘珩升了官,他辛辛苦苦攒了小一年的俸禄,于近几日在这都城内买下了一间小宅,小是小了些,但家中陈设温馨整齐,绝对让人猜不到这是个武将的家。
正值晌午。
宫门口人流最大的时候,刘珩现在去宫门值班了,只有沈白锦一人在刘宅反复磨着箭的精准度。
正是春时,南来的鸟儿在房檐上叽叽喳喳叫个不休。
射了十几箭,箭箭中靶,练习的成果很好,走到靶前,将箭一根根拔下,再次装满箭筒。
口干舌燥,沈白锦走向石桌想要倒口水喝,正巧壶里空了,端着空茶壶,沈白锦轻车熟路的走到厨房,从水缸里取一瓢水,自己大口大口的饮着,再一瓢水灌进铁壶,将火炉子还没熄的火星里,添上几根薪柴,让水慢慢烧着。
守着炉火,实在无聊。
沈白锦便踏出厨房,直奔刘珩的书房,两日来全心专于练箭,还没好好的参观一下,得知刘珩在家里给自己置办了间书房,沈白锦颇好奇,武将的书房会是怎样的。
到了书房,从推门而入,门口正对着的就是书案,不过最吸睛的是左侧那三列大书柜。
书柜上还较空,有大量的兵法武器类的籍册,随手翻开几本,里面都标识了注解,看来刘珩是个“理论派”的武将。
把书放回柜内,沈白锦走到书案前,桌上有三两本诗文集,散落的宣纸上面,有句未写完的诗。
沈白锦张嘴念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补出未写的部分,沈白锦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看来刘兄心里住了人,夜里都睡不着觉,光想人家姑娘了,也不知是谁。”
正思索着,听见院里有些响动,应该是刘珩回来了。从书房出来,跑到院里,果然是刘珩。
“白锦,我给你带了烧麦回来。”
刘珩正从厨房里出来,拿着几碟盘子。
沈白锦上前接下,忽然想到刚刚那句情诗,心中横生一计。
“刘兄,你最近可有感觉自己哪里难受嘛?”
听沈白锦问,刘珩也疑惑,“白锦可看出我哪里病了?”
“看出了。”
沈白锦在石桌上放下东西,一脸认真的看着刘珩。
接着两人沿着石桌边坐下。
刘珩见沈白锦如此庄重又有点搞笑的样子,于是伸手说:“那劳烦沈医师给我诊断一下了。”
沈白锦故作一脸愁像的摇了摇头,“已经不用把脉了。”
刘珩睁大眼睛,很惊讶的样子,“啊,我的病这般严重?不用把脉了?”
沈白锦看着刘珩严肃的神色,重重的点点头。
“那沈神医快帮我看看,我哪里出了问题。”刘珩有些慌乱。
“你呀,是心出了问题!心病。”沈白锦答。
“怎么讲?”
刘珩连忙问。
“你近日可有夜里睡不着觉?”
“有。”
“可有情绪低落?”
“有。”
“可有日日思念之人?”
“有。”
问出答案来,沈白锦抱着手臂,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珩。
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刘珩一下明白了,这沈白锦在这儿诓自己呢!
“沈大小姐,您忽悠我。”
沈白锦一脸得意的看着刘珩,“说吧,是那家的姑娘,让我们刘大统领想到夜不能眠?”
被这么一问,刘珩腼腆地红了脸。了脸。
“哪里有不能眠。”刘珩还在嘴犟。
接着沈白锦就念了句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此诗一念,刘珩立马低着头一声不吭。
随后缓缓从怀里掏出个手帕,放到桌上。
“这个帕子就是她的。”
小方帕被刘珩折的整齐,一看就是在怀里揣了许久。
沈白锦拿起帕子,款式沈白锦眼熟,在帕子一角精巧的绣着一个“小”字。
沈白锦心里一下子热血澎湃,这是命运吗?她的两个好朋友竟然是一对耶!
“刘兄和小小,你们两个!?”沈白锦惊讶万分,拍桌而起。
刘珩见沈白锦这么一下,连忙摇头摆手否认。
“不是,不是,这帕子是寒斋节送顾小姐回府那日,她遗落在车上的。后来一直未再见过了,所以还没机会还回去。”
这么一解释,沈白锦略有点小失望。
“所以你俩还没……小小她还不知道?”
“是。”
刘珩叹了口气,应着。
“刘兄,你别难过,你这么英勇善良义气的人,小小她肯定也很赏识你。”沈白锦安慰。
刘珩回答:“没有什么难过的,顾小姐可是相府千金,我就是个小武官,时不时能看见她几眼,我就满足了,不敢想其他。”
沈白锦无奈。
“还真和画本里讲的一样,那痴情郎与官家女的故事……”
遗憾,实在遗憾。
不过明日春围顾相也会参加,沈白锦后来告诉刘珩,让他定要在狩猎场上大显身手,引得顾小小的目光,她也可以借顾小小最好闺友的身份,多给刘珩小小二人创造相遇的机会。
一想到明天既要和五皇子比赛,又要随着太医局行动诊医,还要给刘珩和顾小小当月老,沈白锦真是有的忙了……
随着日头渐低,该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沈白锦漫不经心的走着,快到家时,发现自家门口站着人,仔细瞧了瞧竟是太子李辰洺,沈白锦立马挺直了腰板,大步跑了过去。
“太子殿下怎会来?”
沈白锦在李辰洺跟前停下,缓了口气,然后抬头问他。
李辰洺一直笑着看向沈白锦。
“明日就是春围了,我怕你担心,所以特地来看看你。”
“太子等了很久嘛?怎么不进去。”
当朝太子等自己,这传出去实在是不礼数。
“没有很久,刚准备离开,你这不就回来了。”
“那便好。”
李辰洺和沈白锦站在沈府门口的石阶上,两人的影子被落日拉的修长。
“听说你找了刘统领学箭,练的可好?”李辰洺问。
沈白锦答:“还好,但和皇子们比还差的远。”
随着对话结束,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李辰洺察觉了彼此间的不自在,想着应该离开了。
看了看天色。
“时候不早了,你今晚好生休息,我先回宫去,明日春围猎场不必担忧。”李辰洺对沈白锦嘱咐。
沈白锦见李辰洺要走,赶紧规规矩矩地行礼。
“感谢太子的相助,明日小女定不拖累于您。”
李辰洺下了台阶,沈白锦目送着李辰洺离开。
攸地,李辰洺停下脚步,回头对沈白锦说:“白锦,我定能护你周全。”
听太子如此照顾自己,沈白锦那是感激万分,她对着李辰洺微笑着挥了挥手。
李辰洺看着逆光面向自己的沈白锦,恍惚间,她的身影像透明了一般,整个人被淬上了一层霞光,连带发梢都勾出了金边。
他忽然想起儿时去观景,母后赞美池中莲的一句话。
“人间美好总是令人动心。”
天还未亮。
暗蓝的天空依稀夹杂几缕细云,星光点点月色微弱。
东面宫门前有稍许喧嚣,随行队伍在宫门集结,聚齐后,一路车马浩浩荡荡的向东郊的椒山行去。
声势浩荡的马队一路东行,出城入郊。
队伍最前是由龙武军的丁武、张智基两位大将军压镇,随后依次是皇族、朝官、内宫各局、侍从宫女的车队,最后由禁军压尾。
车队两边是由侍卫队的骑军流动巡逻,刘珩就在其列。
郊野路上这前后相差几里的队伍,近几千人同行,好不震撼。
早起耕地的农户们也都从田间抬起头,停下手里的劳作,远远的望着一行长队。
行车多时,不曾休,马匹也依旧力劲充沛。
皇族车队里最大的那辆车就是龙辇,其之大可容纳十几人同车,车旁的巡兵也更加密集。
虽然官道上时有凹陷不平,但龙辇之稳仅有微弱晃动,能时不时从车里传出阵阵嬉笑,就可知未受颠簸影响。
龙辇内,同坐着皇帝和太子,还有其余各皇子们。老太监许青和三名宫女候在一旁。
“小数,你等着!到了营地,我定要好好收拾你!”李宁安咬咬切齿的对李数下着威胁,然后拿起帕子,擦掉了被甩了一脸的茶水。
李数听见威胁,撇了撇嘴,窃窃私语:“切,你连白锦姐都打不过,还想收拾我。”
然后他不自觉地往李辰洺旁边靠了靠。想着,三哥要是欺负自己,那还有二哥罩着呢!他才不怕。
正和父皇就南方水患的救治商量对策,李辰洺就感觉自己的左手手臂被人抱住了,侧头一看,李数这小家伙正藏在自己臂弯里,还挡住了脸。
再一看对面的李宁安,那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就知道他俩定是又闹别扭了。
不过有点好笑的是,李宁安右脸嘴角旁粘了个“大痣”,因为李宁安那生气的态势,加之这油绿的“大痣”,别提多好笑了。
所以说,为何老五老六一直在憋笑呢,这换了谁看见,都得被逗笑。
皇帝见李辰洺和自己交谈地有些漫不经心,就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接着,他就看见了自己的三儿子,那副差个刀疤就是山贼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老五老六看见父皇都笑了,他们也干脆不忍了,也跟着嘲笑李宁安,似乎是被感染了,在车内服侍的宫女也都有些忍俊不禁。
欢悦的氛围在车里萦绕。
李宁安看着大家都在笑自己,连父皇和二哥也在笑,立马有些不高兴,唧唧歪歪地说:“父皇,二哥你们怎么也这个样子。”
“好了,不笑话你了,你快把你嘴边的东西拿掉。”皇帝对李宁安安慰说。
听了父皇的话,李宁安满脸摸着,也没扣掉那块茶渣,最后还是许公公上前拿了下来。
看着大家都没有动静了,李宁安连忙说:“父皇,为何今年把七弟带来春围了,往年不是都不带他的嘛!他这样顽皮应该给他送回宫去!”
李数听见李宁安这样和父皇说自己,满眼“杀气”地瞪着李宁安。
看两人这幅架势,皇上也不得不出口劝和,“宁安莫要再气了,小七今年要成年了,提前带他来春围历练历练,况且老四没能来,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
皇帝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算是说动了李宁安。
听了父皇的话,李宁安再有不满也只好作罢。
车里一时安静。
之前提起老四,李辰洺便想到凉母妃,随即便问道:“父皇,四弟母妃最近可是有了什么重疾,已经许久未在晚宴见过凉母妃了。”妃了。”
“倒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普通风寒,加之她年岁大了些,不似从前年轻身子骨,便不爱痊愈。”皇帝说道。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