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气(1/8)
阮白在头号大地主那里挂了号,当然这个号挂得很有水分,多半还得加上楚昊、左元亮等等的名字,但是不妨碍头号大地主知道了有个叫阮白的人,弄了火炕,能救活很多老百姓。老百姓多了,那种地的人就多了,缴税的人就多了,国家就更有钱了。
好事!
君无戏言,说赏必须赏,迅速赏!
不过火炕的事情还没有过朝堂,皇帝老头私下里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大手一挥——
“……赏万金,米一石,粗布十匹,细布三匹……”
这回来宣口谕的是一个小太监,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顶着一张被北风刮得皴裂的圆脸,目不斜视地念完,还吸了吸鼻子。
阮白迅速算了一下,千金是一贯,万金就是十贯。古代人用腰缠万贯形容富豪……现在他有一万一,距离一千万,同志还需努力啊。
接着,他很快发现,自己距离腰缠万贯,好像也不是太遥远。这个叫小喜子的公公带来的除了皇帝的赏赐之外,还带来了兵部的认购协议。
大周缺马,很缺,非常缺。匈人的战马是所有知兵事的大人们觊觎的目标。
但是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是太监,就算大周历年来在战场上不是没有缴获,也无法真正培育出自己的优秀战马。通俗来讲,匈人的战马脖子以下全都是腿,大周的战马全都是小短腿。让农用拖拉机去跟超跑飙速度,简直虐cry。
这次阮白他们带回来的马匹,是直接缴获了一个匈人的小家族,除了太监马之外,还有一些用于繁殖的马匹,数量不多,但也有十几匹。阮白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有什么,但是朝廷上的大人们怎么会同样不当成一回事情?
火炕的事情,皇帝老头还能私下运作,战马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而且既然谁都眼红,那干脆就直接由兵部出面,总共就十几匹,要是再分一分,还能干什么?谁敢伸手就剁谁,没得商量。
这命令比起之前的楚昊的调令什么的,要硬气不知道多少。别说是一个牧文飞,就是顺阳关的一把手曹大人,也不敢多伸一根手指头。
小喜子一来,直接就有人把这群战马看了起来,其中经历了遭遇狮子→不是狮子→那是狗→狗不要咬我t_t等等一系列的心理和肢体活动。
老三和老四对马匹不是很看重,它们一家喜欢的是羊;而且这回来的人有点多,不像上次只有一个人。
所谓狗仗人势,老三虽然以前是纯野生,现在也属于半放养状态,但是对告状找靠山这样的事情,简直无师自通。
威风凛凛的大狮子狗走进来,单是那体型就让小喜子两股战战,接着他就看到大狮子狗把脑袋往阮白肚子上一顶,转过身又用尾巴拍拍阮白的小腿肚,扭头:“汪呜!”
阮白虽然不通狗语,不过对老三的肢体语言和理解,伸手拍了拍狗头,为难地看了一眼小喜子:“喜公公,老三找我去外面。”
小喜子赶紧道:“当不起一声公公。阮大人客气,叫洒家一声小喜子就行了。阮大人要忙,尽管去就是。”
圆圆脸的少年,看上去可爱讨喜,要不是跟人家还不熟,阮白都有些想要跟着拍拍狗头,注意到少年脸的皴裂,心里面微微皱眉,只是现在也不好说什么,跟着老三往外面走。
老三有些着急,它老婆孩子还在外面。阮白必须得跑步才能跟上。打从草原回来,他这具身体就一直在拉警报,他平时极为小心,现在跑了几步,他必须得承认,他其实这些天都在养懒骨头,身体早就没问题了。
到底好多天连走动都少,荒驿很大,等阮白跑到马厩那里,已经有些微喘。
跟着小喜子来的是隶属皇宫的禁卫,直白的说就是皇帝亲兵。别看他们总共就只有二十个人,军职最低的也是百户。要是换了野外遭遇四条狗,别说是还有两条奶狗,就是四条成年的够,他们也不看在眼里。
可现在他们是要从四条狗手里,把战马的看管权交接过来,不是打生打死。有人听说过下任和上任交接,直接把上任给打死的吗?没有。
那两条大狗虽然没有露出攻击的意图,只是随便在马厩前面一趴,偶尔打哈欠露出的牙齿,长的都跟把小匕首似的。他们敢傻乎乎地过去吗?那口牙齿只要咬上一口,身上随便哪根骨头都能咔嚓了。
现在,解围的来了。
哪怕是擅长察言观色的阮白,都不太理解这些兵哥眼中的激动。
&nbbsp;有人撑腰,老三又抖了起来,冲着禁卫们咆哮:“嗷呜——”
两只小崽子看到阮白过来,直接就扑腾到脚下,抱着腿就要往上爬,最后却只是坐了个屁股蹲。
阮白只能把小崽子捞起来,沉得要命,对家里面当家做主的老四道:“马给他们带走,他们给吃的。”
老四沉默地对禁卫们看了一会儿,转头对阮白:“汪!”
不仅是禁卫们,就连好奇跟出来的小喜子,都是满脑子卧槽。这狗竟然能听懂!
阮白觉得老四只听懂了两个字——吃的。
有吃的当然好。马厩里的马也不短口粮,个个都膘肥体壮,一身的毛都闪着油光。
阮白看到小喜子,露齿一笑:“小喜子公公,既然你都到了,那咱们直接就在这儿谈谈价钱?”
小喜子被阮白一副市侩的嘴脸惊呆了。不过,既然兵部并没有另外派人,而是只安排了小喜子一个人,就证明小喜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本来打算将这些战马全都打包买走,按照每一皮多少钱,给个均价,要知道良马和劣马价钱相差何止百倍?虽说这些都是匈人战马,可是每一匹马的情况都不同,这里面水可深着。
阮白当然知道其中的猫腻。他现在的身份,别看小喜子也叫他一声大人,可是这大人拿出去,也不比平头老百姓强多少,也就是能拿点津贴。要是朝廷,哪怕是牧文飞这种人,说是要白菜价把这些战马拉走,他也不敢吭声。
在这个陌生的大周,他现在还得安家落户,人生地不熟的,细胳膊拧不过大粗腿,当面他说不定还会对这样的明抢行为歌功颂德,表忠心表立场什么的。至于楚昊,他完全没想着还有这么一个人。再说,靠别人能靠到什么时候?要想让人不欺凌,只有自己强大起来。
他等来了一个牧文飞,当时被楚昊抽走了。
现在,他没等来牧文飞的报复,倒是等来了小喜子。小喜子代表的是大周皇帝、大周官方,摆出这样在商言商不占老百姓便宜的态度,让阮白还是有些欣喜的。
至少这个王朝在根子上还算正直。
正直的小喜子半点没能占到阮白的便宜,当然也没怎么吃亏。所有的马匹统统归朝廷所有,除了钱之外,再换上两匹大周母马和与战马等数量的驴子,赠品是荒驿的土地证……哦,地契。
大周的人口远远没有阮白所在的年代多。尤其是像顺阳关这种边境地区,地广人稀,又没什么出产,土地就算是白送都没人要。荒驿虽然算得上是房子,可要知道那都是后来阮白他们要住进来,才一点点修起来的。
小喜子觉得这条件简直不是条件,直接就做主把荒驿周围的一圈百来亩地,也给划给了阮白,好歹那地方还有一条小河流过,边上或许能种点什么。
硬是留在边上旁听,实际上是蹭奶茶喝的禁卫千户也觉得委屈了阮白,看了小喜子一眼。
小喜子看着这位来头颇大的禁卫千户,心里面小算盘一拨:“现在天寒地冻,等来年开春,朝廷会另外调拨各种农具和良种……”看了一眼千户,“还有建屋所需各种土木。”行了吧,魂淡!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多个人的这些东西知道要多少钱吗?为了防止层层盘剥,很多东西还必须由他来直接跟进,知道有多劳心劳力吗?
禁卫千户被瞪得莫名其妙,他没啥意思啊,只是觉得这位小喜子有点小气。
当然,实际上小喜子一点都不小气。傍晚直接骑马过来的楚昊,看了一眼清单,笑着拍了拍小喜子的肩头,直接把人给拍矮了半截:“干得不错。”
黑灯瞎火的,小喜子过了一会儿才认出人,直接就跪地上了:“奴婢拜见世子殿下。”
卧槽!楚昊一脸紧张,左右一看,发现边上没人,一把提起小喜子,恐吓:“别乱叫,在这里我是楚千户,记住了?”
小喜子也就是脸上有点肉,个头都还没一米七,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到一百斤,被楚昊随随便便就提在手上晃荡,吓得小脸刷白:“奴婢记住了,还请千户大人放下奴婢。”楚王世子竟然还有脸说敏公主是河东狮,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是敏公主眼睛瞎了……咳,慧眼独具才会看上这么一个鲁汉子,否则看谁有胆子嫁给楚王世子啊?还不要娶敏公主,打一辈子光棍吧!
小喜子内心腹诽,脸上半分都没露出来,演技堪比阮白。
楚昊觉得有点微妙的熟悉感,不过还是先去看他家二狗吧,有这么多钱,那家伙肯定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吧?
楚昊悄悄摸进阮白的房间,本以为会看到二狗私底下会笑出原形,结果却发现阮白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
楚昊顿时就心头火气,可是自己也觉得自己气得莫名其妙,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勉强压下怒气,才推开门:“二弟,怎么还不去吃晚饭?”
人的习惯会变,原本在荒驿生活的人都是一天两顿,除了阮白和病人。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跟着阮白一日三餐,时间也没过去多少天。
就连在荒驿留宿没几天的胡老六,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有了中间一顿饭,他到现在还不觉得肚子饿,加上现在天黑得早,他根本就没察觉时间已经晚了。
胡老六听到楚昊的话,顿时就从炕上下来,向他行礼。别说这位现在是千户,就是以前的百户,他也得罪不起。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能够直接接触楚昊这样的大人,在他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这位阮老爷……不,现在该叫阮大人带来的。
他今天来也不为别的,而是!
作为一个真·芝麻绿豆官,阮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还有幸在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他现在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当考官。
监考老师棒棒哒,终于可以轮到自己抓别人作弊啦!
特邀监考老师楚昊,完全不理解阮白这种异常的亢奋,掐着腰把人抱回炕上,自己站在边上给他重新整理了一遍衣服,又抱在腿上给人穿好鞋袜,数落:“有你这么穿袜子的吗?都踩脚底了!”
阮白撇嘴。这袜子又没松紧,当然容易滑下去。羊毛袜他倒是打过两双,纯手工的毛线太粗,打出来的袜子太厚,根本塞不进鞋子。给楚昊的那双倒是有被好好利用,这人穿着袜子睡觉,据说是养生。当然,再养生他也不穿袜子睡觉,根本睡不着。
“走了走了,去吃早饭,吃完得去监考,许二他们肯定都紧张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楚昊好像找到了让阮白兴奋的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纵容:“别急,还早呢。你不是监考吗?这时候要从容不迫,你得给考生们压力……”
世子殿下完全没觉得自己纵容得太狠,会给考生们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阮白觉得很有道理,非常受教地点头,把要点一一记下,临出门还塑造了一番考官形象,让楚昊点头通过之后,才很有威严地走了出去。
考生们,监考老师来了么么哒~
阮白今天特别威严。
不仅其他人这么觉得,连阮白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有范儿了。他一进考场/厨房,就鸦雀无声,一个个吃饭都跟教养良好的家庭出来的一样,喝粥都没一点声音。
不对,这不是考场,是厨房。他这样保持下去,今天一半人得消化不良,赶紧搓了搓脸皮,搓成自己最人畜无害的样子。
没想到他这么一变脸,所有人更加紧张了,连大气都不敢出,总觉得今天的老爷好可怕,突然又想起老爷杀匈人的那天,整条大河都染红了……
楚昊微微一笑,帮傻掉的阮白搓了搓脸皮,恢复少年柔嫩的肌肤光滑细嫩,摸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白煮蛋。
阮白把楚昊的手抓开:“吃饭。”这货的手掌虽然不是很粗糙,但是茧子不少,再搓都要把他的皮给搓掉一层了。
楚昊看了看阮白脸上一丝丝的红痕,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两道浓眉皱起。
结果,一顿早饭还是没能好好吃。
等在院子里集合的时候,许二他们的脸色白中带着青。果然大人就是大人,就算年纪小还是大人。
阮白也懒得说什么不要紧张之类的废话,看了看四个人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裹,里面应该有准备必要的一些饮水和食物。这一点他并没有提醒,也不知道是他们都考虑到了,还是有人好心。他不在意过程,把四封一模一样的信交给四个人:“你们的任务是把这封信送到乐阳驿。”
送信是驿卒的基本工作之一,他们并没有异议。
“是,大人!”四个人回答地铿锵有力,把信慎重收好。
寒冷的空气中,湿润的呼吸变成一道道白色的雾气。
阮白带着人走出大门,在门口站定:“预备,跑!”
四个人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阮白自己也翻身上马,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四个人的速度差不多,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用出了冲刺的速度,之后大概回过神了,开始变成慢跑。他们每天晨跑,从荒驿到顺阳关,来回二十里。这次的考试是从荒驿到乐阳驿,一共三十里,听上去好像是只差了十里地,可实际上他们对自己的体力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这两天半时间,他们大都花在和马匹熟悉,以及骑马上面。
大周的马匹数量很少。他们只是辅军,哪怕是在家也没什么机会骑马,现在会的一两手还是汤信厚手把手教的。就这么点时间,哪怕有人天赋异禀也看不出来,更加拉不开差距,三十里的后半段,他们只祈求自己能够顺利骑着马走回来。
楚昊策马走在阮白身边,为了防止中间两组人拉开距离发生意外,其实这一次的监考阵容十分强大。
楚昊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阮白裹成包子状的手套上:“你不担心他们走丢?”
每年的冬至过后,顺阳关这边基本上就已经封路了。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根本就不会传递消息。
“总共就一条官道,能丢到哪里去?”这就跟以前出门,只有几条路;现在出门,不仅眼前全是路,还有高架隧道,一个不留神就能拐错。就这么一条道还能走丢,那简直就是路盲不足以形容,而且说明根本就不适合做驿卒,否则送信能把人给送丢了。
楚昊策马靠近一些。他们现在骑的是战马,战马的性格普遍比较温驯,阮白的坐骑并没有产生什么反应,让楚昊顺顺利利地把阮白的包子手拢到掌心:“二弟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
他总以为已经把阮白看在眼皮子底下,可实际上他错开眼的时间,阮白就能折腾出不少东西。像是他现在这幅手套,他就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做的。
手套最里面是他用钩针钩的羊毛,上面覆盖上一层皮。原本他的打算就到此为止,可是试验了一下,这天气实在太冷。于是他又在皮子上再加了一层皮,里面还塞了羊毛,成品就是现在这样,看上去很丑,不过实在保暖。
他拿包子手握了握楚昊的手:“这是试验品,不是很灵活。我再做一副新的,给你。”
最后两个字把楚昊瞬间击中。从他认识二狗以来,一直都是他在主动靠近,甚至连表明心迹之后,他都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回答,现在这两个字是不是……是不是表示阮白同意了?
楚昊的鼻尖有点红,想追问,却觉得自己连家里还没搞定,并不能给阮白一个可靠的保障。可是不问的话,他总觉得如鲠在喉,怎么都不痛快。
阮白不明所以,看到楚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光着手露着脑袋,看看自己全副己全副武装的样子,低头把毛线帽摘了递过去:“戴上。”
楚昊大惊:“哥不冷,赶紧自己戴着,别着凉了。”
阮白目露凶光:“让你戴就戴,废话那么多。”自己把围巾摘下来,又在头顶脖子上绕了几圈,只露出一双眼睛。
楚昊看阮白防护周全,只能把还带着阮白体温的帽子给戴上,感觉暖到了心里,连掌心都微微发汗:“二弟。”
阮白被他看得脸上微微发热,内心对自己说一定是围巾包厚了,才不是脸红。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脸红个啥。
前面一路慢跑的四个人却渐渐感觉到吃力。现在从荒驿出发还不到五里,换做平时不过是刚刚热身,可是现在脚下已经有了积雪,虽然才到人脚踝,可是前面的路况显然不容乐观。
楚昊跟在后面解释:“这段路可不比荒驿到顺阳关。这些天虽然下雪不多,可是天天有人跑,有一点积雪也早就被清理掉了。再出个几里地,官道都能被雪埋得看不清。”
阮白一眼看过去,确实和楚昊所说的一样。这种一片白的情况很容易迷路,所以楚昊之前才会那么说。
他皱了皱眉:“怎么就不在路边上种几颗树?”
“种树?”楚昊不解。
“附近应该有一些常绿树种吧?就是一年四季都是绿叶覆盖的。”阮白伸出一只包子手,两边比划了一下,“挑选一两种容易活的,每隔一段路在两边种上一颗。这样冬天能有个参照物在,不至于迷路,夏天也能遮点阴。”
楚昊想了想,微微皱了皱眉头:“想法不错,可是钱哪里来呢?”
“树苗很贵?”
楚昊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官道每年由朝廷和地方拨款维护,每年还有徭役,只是这笔款项本来就紧张,根本就不能动;而且做这些事情,搞不好还会被参一本。”
“啊?”阮白一个耿直的只知道执行任务的特工,还真不知道具体的这些弯弯绕绕,“怎么说?”这辈子的公务员职称不对啊,不仅薪水低,竟然也一样有乱七八糟的风险么?
楚昊看阮白不明白,掰碎了给他讲:“凡是扯上一个官字,这中间就大有文章可做。往大了说关乎一国,往小了说那也是有违祖宗规矩。官道两边种树?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往一直没有,为什么要有?这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
阮白听得一愣一愣的,完了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所以他以后要折腾什么,一定要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时时刻刻将自己的形象和圣人君子捆绑,掌握舆论的主动权,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好培养一批水军,随时准备好口诛笔伐。舆论造势,打口水仗什么的,他才不怕。
阮白的脸包得太严实,楚昊看不到他具体的表情,听到阮白这样简短的回复有些不放心,确认:“真的明白了?”
阮白严肃点头:“嗯,明白了。”想了想,又问,“国家不以言获罪吧?”如今的大周朝在阮白所在的顺阳关看来,那是一千万个落后,可是从楚昊和其他人的口中,不难知道大周王朝还是很强盛的。周人,尤其是从发达地区譬如说京城来的周人,都有着强烈的自信心。一般情况下,这种国家是不会理会一般人叽叽歪歪几句的。
“当然不会!”楚昊迅速否定,随即又道,“不过,二弟如今也算是在朝为官,说话还是需要注意分寸。”虽然不会有什么人无聊到去对付一个小小的驿丞,可保不准有人杀鸡给猴看呢?京城那边可没有傻瓜,他的身份瞒不了多久。
“嗯,到时候我一定找你商量。”阮白保证。
说话间,前面的一行四人已经无法维持慢跑的速度,雪层的高度已经接近小腿,视野中也没有什么参照物。
猎户出身的张大牛弯腰扒开一点雪层,又直起身四顾一圈,指了一个方向。于是一行四人再次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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