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辅军(1/8)

    既然自己不了解,那就去找了专业的人了解。

    楚昊这天刚回来就被阮白给逮住了。他看着站在院门外的一坨少年,既欣喜又生气:“那么冷的天,跑外面干嘛?”

    高大的男人一个侧身站在了上风口,把冷风给挡住,伸手摸了摸阮白的手脸,发现还是热乎的才放下心来。

    阮白一点都不考虑地回答:“来接你。”

    楚昊牵着马往马厩走,闻言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到屋子的距离:“你真是接得好远。”不愧是二狗,狗皮忒厚!对于二狗的付出,他一点都感动不起来怎么办?

    “说吧,到底找哥什么事?”他才不会相信这小没良心的,没事会乖乖出门接他呢?没事就连吃个饭都不会等他一起吃。

    阮白也不客气:“辅军究竟是干什么的?”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辅军辅军自然就辅佐军队。但是这批人似乎不算是军人,好像也不算是农民,至于其它的,似乎也归类不上。

    楚昊身在军中,对辅军的事情当然知道地清楚:“辅军属于后备军,除了平时出操训练之外,凡举后厨、驴马、军械、布库等等,都是辅军的职责范围。”

    阮白明白了,辅军的职责大约就相当于后勤部队,估计必要时还得上战场。

    “如果我在辅军中招揽人当驿卒,会有什么不妥么?”

    “这倒并没有不妥。”楚昊忽然问道,“谁求到你跟前了?”他家阮二狗别看着满肚子坏水,可是对军队里面的事情几乎一问三不知。荒驿最初的修葺倒是用了辅军,可是那会儿阮二狗还住在医馆呢。既然没有接触过辅军,平时又没机会用到,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辅军的?甚至还想着从辅军里面招人?

    “许五。”阮白半点都不挣扎地把人给卖了,“他说自己有两个同族兄弟在辅军里,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听楚昊刚才说,他倒是对辅军略微有点兴趣了,说不定还能招到几个技术型人才呢?

    楚昊皱了皱眉,只是说道:“先见过人再说,正好要带你去匠人那边,这几天天气不错,明天套一辆马车过去。”阮白只是看着脾气软和,其实完全谈不上好说话。许五求到阮白跟前,实际上还不如来求他。不过这件事情给他提了个醒,手底下这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

    明天要出门,阮白自然得跟老师请假,并且说明原因。

    田老师听说后,一点都没责怪学生家长耽误学生学习,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还要蹭车一起去:“若是方便,下官也想去看看。”

    学生家长想了想,点头同意:“也好。”

    丽娘过来小声道:“家里短了些东西,要去关城买。”

    阮白:于是变成旅游团了?

    于是,说好的马车变成了牛车。

    习惯了大草原的牛,在牲口棚里关了许久,都快抑郁了。这回见有一头牛放出来,差点还发生了斗殴事件。还好作为畜力使用的牛,性子到底比野生的要温驯,套上车之后开开心心地一溜小跑,把田凯复颠得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阮白早饭就吃了一点点,一上车就占了个角落窝着。他原本想眯一会儿,可是看看身边田凯复的样子,很担心会被吐一身。

    车棚里很宽敞,哪怕坐了四个人,也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牛车的车棚还是原先在草原做的,不过回到了大周之后,阿强等人落了空,就在原来的框架上给改了改,该加固的加固,该替换的替换。现在车棚的样子虽然依旧不怎么好看,可比起原来那也是鸟枪换炮。

    丽娘和那个拿小剪子杀狼的内向姑娘坐在一起,轻声说着什么。前不久阮白才知道,那姑娘姓马,在家里是老大,所以一般在荒驿里,人家都管她叫马大娘。别人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是阮白听着简直浑身不舒服。一个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人叫大娘!反正他是叫不出口的。

    楚昊骑着马走在牛车边上,阿强和潘大宁坐在前面驾着牛车,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等到了关城,阮白和田凯复被放下牛车,另外四个人得去买东西。

    牛车刚拐过一个弯,潘大宁就重重吐出一口气:口气:“哎哟,楚大人好吓人,他在边上,我话都不敢说一句,就怕哪里说错。阿强你说在楚大人面前,我是不是不能就这么我我我的,得说小人小的在下某还是别的什么?你说一样都是个当官的,楚大人还跟咱们一路从草原上过来的,我怎么就单单看到他怵头?明明我看到老爷和那什么田大人一点都不怕。不过也是啊,老爷和田大人长得都跟小鸡仔似的,我一只手就能提起俩……”

    阿强默默抹脸。楚大人在还是很好的,最起码能耳根清净。

    顺阳关,当然是有关城的。城内不仅驻扎着大量的军队,还生活着大量的辅军,已经部分的边关百姓和客商。

    当然,繁华是谈不上的。

    阮白他们在城门口等了一小会儿,许五就牵了两匹马过来。

    阮白这会儿不需要在匈人面前装了,利索上马。

    田凯复的动作也不遑多让。事实上,别看田凯复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也经常自觉自己不擅武功。可是这个“不擅”,那得看跟谁比。作为从小就生活在楚昊阴影之下的文艺小青年,实际上论起真功夫,勉强还是能够称得上高手的。

    在许五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匠人的地方。生产军械的地方,别说是阮白,就是楚昊也是不能够轻易进去的。而生产和维修普通独轮车的地方,阮白随便走。

    那些闷头维修的匠人们,看到人是许五和楚昊领来的,也不管阮白是什么人,自顾自闷头干活,完全不理人,或者说是没空理人。

    阮白转了一圈,对着楚昊和田凯复挥了挥手,打发人的意思特别浅显易懂。

    楚昊脸皮子一抽,碍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他一不好动手教训,二不能动口斥骂,只能冷哼一声,叫上许五走人。

    田凯复看了看楚昊,再看了看阮白,最后还是决定留在阮白身边。能跟在仰慕的对象身边当然好,可是楚昊现在心情不好,他也没什么能让人心情变好的方法,还是不要到跟前去讨人嫌了。

    跟在阮白身边就不一样。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论调,偏偏听起来还非常的有道理。就像他现在身边就剩下不到十两银子,剩下的全都被拿去换成西原那些没人要的地……

    居然还觉得很赚的自己,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田凯复心情复杂地看着少年往一个一点都不会碍事的角落一蹲,然后就开始给那个工匠递把锤子递块木头什么的,不到半盏茶时间,那工匠就开始和阮白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说起话来,时不时还指着工具和物件说着什么。

    再过了一炷香时间,阮白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说的话讨论的话题,田凯复一个字都没听懂。

    过了一会儿,有伙夫挑着两个木桶过来。不用说什么话,匠人们自然一窝蜂地放下手头的活,大部分都是直接从身边拿出一个碗,然后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在放下的木桶前排队。

    那伙夫打开木桶盖子,一股热气在冬日里飘散开来,好多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还有几个夸张地抽着鼻子。

    刚才跟阮白谈得最欢的匠人犹豫了一下,对阮白说道:“后生要不要也过来用上一点?”

    这中年匠人的话一出,周围几个匠人的眼光看着阮白就复杂了起来。

    阮白的年纪不大,这些匠人们的岁数不说当他爹,大部分也都有资格当他长辈。他们不至于和这么小一个少年生气,可是他们一天的饭食也就是每天两碗粥汤,做得都是重体力的活,要是再匀出一个人的份,别说是个陌生少年,就是认识的哪家的孩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

    阮白笑着摆了摆手:“多谢七叔,我已经吃过了。”

    田凯复这才找到机会走到阮白跟前,看着那没多少米粒的粥,眉头皱得死紧:“怎么能只吃这些东西?”

    阮白突然感慨了一句:“我们被匈人当成奴隶的时候,吃的还不如这个,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起来匈人如此,周人……也没差多少。”

    阮白的声音很小,只有站在身边的田凯复听到了。他心头巨震,一时间只能瞠目结舌。他想反驳,想狠狠地反驳,可是他发现自己自幼饱读诗书的言官,竟然找不出一句能够反驳辩解的话来!

    田凯复握紧拳头,说不上是气愤还是羞愧,整个人都在隐隐颤抖。

    匈人和周人差不多。

    匈人是敌国,对待周人是对奴隶;

    周人是自己人,对待周人那是对同胞;

    阮白的结论却是差不多。

    阮白突然听到一声讥笑,回头发现是田凯复。原本就不怎么英俊的脸,已经扭曲地不成样子,他眼眶微红,两行眼泪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挂了下来。

    或许是阮白盯着他看了太久,田凯复终于察觉自己的不对劲,抬手抹了抹脸,使劲抽了一下鼻子,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儿,而不是一个牛x哄哄的大人。

    所有人都在低头喝粥,并没有细嚼慢咽的功夫,每个人几乎都是往嘴巴里尽量快地倒。阮白没吭声,田凯复这样无非是一些不值钱的同情怜悯,最多也就是顶着压力上书这些匠人们或者包括所有辅军的生存现状,可是能有什么用呢?

    阮白看不到任何实际意义。眼下的现状并不是简单的一道折子,或者一封公文就能够解决的。

    “田大人不如去别处看看?”

    田凯复掏出手巾用力擦了把脸,勉强让自己恢复原样:“在下正有此意。”说完,他就对着阮白拱了拱手,随意找了个方向走了过去。

    阮白没有动地方,等着匠人们吃过饭,继续拉着聊天和打下手。

    午时,许五过来。匠人们瞬间停下说话声,闷头敲打,眼角的余光看到阮白跟着许五离开,在心里面揣测着阮白的身份。

    匠人也分三六九等。手艺出众的匠人们,全都在制作军械。他们的待遇要好一些,最起码能吃个饱饭,就是全天都被看管着,一旦进去基本就只有到死了才能出来。当然,如果他们的手艺突破,或者研制出更加优秀的兵器,那么他们可能被调往京城的将作监。他们的家人也会一并迁往京城……这是匠人们能够追求的最好的待遇。

    手艺稍微欠缺了一点的匠人们,负责制作一些打仗时辅助的工具,譬如说拒马、绊马索等等。

    阮白刚才所在的,是最低等的匠人们,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制作和维修一些日常用具,而且是以维修为主。上面派发下来的任务,可不会管这样东西坏的程度如何,能不能修得好。他们只管派下来多少件,就必须收回多少件。

    这未必是上面不讲人情,或者是外行指挥内行什么的,而是边关的物资实在太过匮乏,连一点小小的边角料,都得反复利用。

    对于这些工匠们来说,一个总旗已经高不可攀。他们简直难以置信,自己刚才竟然和一个让总旗都恭恭敬敬的“大人物”平起平坐,有些还争论过几句。

    许五完全没有对那些工匠们多看一眼:“阮大人,千户大人正在饭庄等您。”

    他一路带着阮白往前走,心头惴惴,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很多事情做的时候,都是凭着一时冲动。他在回过神之后,才一身冷汗。连日来的和平让他忘记了,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少年,并不缺乏手段。

    若说他之前还将那些住在荒驿的周人们,能够平安回归的功劳,按在自家千户大人身上;可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后,他才发现更大的功臣是阮白。

    以为阮白年纪轻见识少,就会心肠软答应他的请求什么的……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整个关城就只有一个饭庄。在军营中普及的炕,在这里也出现了身影,还做了一些变化。炕更矮,更像是地暖。

    许五没有跟进去,而是指了一个方向:“楚大人在那儿。”

    中午似乎不是吃饭的点,整个饭庄内冷冷清清,阮白一眼就看到了楚昊,进门前回头对许五说了一句:“过会儿,让你那两个同族兄弟来这儿见我。”

    许五一愣,随即一阵喜悦。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甚至让他鼻子发酸:“是,大人!”

    响亮的声音落地,他立刻转身跑开,显然是去叫人了。

    阮白顿了顿,直接走到楚昊跟前,盘腿往炕上一坐,端端正正地等着吃饭。

    楚昊挥了挥手,店家在两人身边拉开了一道屏风,上面还雕刻了一些图画,很是有一点讲究。

    楚昊问:“怎么样?”

    阮白显得有点有气无力:“怪不得你说不行。”早饭没吃多少,又跟着忙活了一上午,饿得都前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他能耐饿,却也不会没事饿着玩。

    有些没头没脑的话,楚昊倒是很容易理解:“若是军械,大约不难。”

    阮白“嗯”了一声,军工的待遇当然不一样。他见楚昊还要说话,赶紧比划了一个手势:“好饿,吃完再说。”

    “让你早饭就吃那么一点。”楚昊微微皱眉,然后对着外面喊了一句,“店家,有什么东西先上一点!”

    “唉!”店家不敢怠慢,很快就端上一碗热汤。

    伴随着热气,羊肉的腥膻味扑鼻而来。对很多人来说很诱人的味道,阮白闻着就皱眉,不过他还是慢慢喝了起来。到底是做生意的,一碗羊肉汤里面,并不会清汤寡水,里面还沉着两三块已经炖得酥烂的羊肉。

    店家很快又端上了几块饼子,不是阮白和丽娘他们多次改进的烙饼,饼皮粗黑焦黄,闻着有一股粮食的焦香味,倒是比羊肉汤要好一些。

    阮白拿起来试着啃了一口,牙齿在上面磨了磨,只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饼子纹丝不动。他把饼子重新放回到眼跟前,抬眼看弓着背闷笑的楚昊,眉头微微皱起,双手捏住饼子的两边微微用力掰……再用力……一直到使上三分力,饼子才终于发出“喀拉”一声,变成两半。

    比脸大的饼子很是实诚,哪怕碎成了两半也一样很坚硬。当然,这挡不住一个饿肚子的人。阮白很快就把饼子掰成一口大小的方块,然后扔进羊肉汤里面泡着。过一会儿,用筷子夹起来吃一口……

    楚昊问:“好吃吗?”

    阮白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下筷子:“能填饱肚子。”原本以为匈人的奶汤已经达到了某种境界,这个……羊肉泡馍?竟然能够以简单的食材和调料,达到这种无与伦比的高度……

    他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开一家饭庄就能征服全世界什么的。

    楚昊的食物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他在阮白低头吃!

    作为一个真·芝麻绿豆官,阮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还有幸在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他现在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当考官。

    监考老师棒棒哒,终于可以轮到自己抓别人作弊啦!

    特邀监考老师楚昊,完全不理解阮白这种异常的亢奋,掐着腰把人抱回炕上,自己站在边上给他重新整理了一遍衣服,又抱在腿上给人穿好鞋袜,数落:“有你这么穿袜子的吗?都踩脚底了!”

    阮白撇嘴。这袜子又没松紧,当然容易滑下去。羊毛袜他倒是打过两双,纯手工的毛线太粗,打出来的袜子太厚,根本塞不进鞋子。给楚昊的那双倒是有被好好利用,这人穿着袜子睡觉,据说是养生。当然,再养生他也不穿袜子睡觉,根本睡不着。

    “走了走了,去吃早饭,吃完得去监考,许二他们肯定都紧张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楚昊好像找到了让阮白兴奋的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纵容:“别急,还早呢。你不是监考吗?这时候要从容不迫,你得给考生们压力……”

    世子殿下完全没觉得自己纵容得太狠,会给考生们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阮白觉得很有道理,非常受教地点头,把要点一一记下,临出门还塑造了一番考官形象,让楚昊点头通过之后,才很有威严地走了出去。

    考生们,监考老师来了么么哒~

    阮白今天特别威严。

    不仅其他人这么觉得,连阮白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有范儿了。他一进考场/厨房,就鸦雀无声,一个个吃饭都跟教养良好的家庭出来的一样,喝粥都没一点声音。

    不对,这不是考场,是厨房。他这样保持下去,今天一半人得消化不良,赶紧搓了搓脸皮,搓成自己最人畜无害的样子。

    没想到他这么一变脸,所有人更加紧张了,连大气都不敢出,总觉得今天的老爷好可怕,突然又想起老爷杀匈人的那天,整条大河都染红了……

    楚昊微微一笑,帮傻掉的阮白搓了搓脸皮,恢复少年柔嫩的肌肤光滑细嫩,摸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白煮蛋。

    阮白把楚昊的手抓开:“吃饭。”这货的手掌虽然不是很粗糙,但是茧子不少,再搓都要把他的皮给搓掉一层了。

    楚昊看了看阮白脸上一丝丝的红痕,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两道浓眉皱起。

    结果,一顿早饭还是没能好好吃。

    等在院子里集合的时候,许二他们的脸色白中带着青。果然大人就是大人,就算年纪小还是大人。

    阮白也懒得说什么不要紧张之类的废话,看了看四个人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裹,里面应该有准备必要的一些饮水和食物。这一点他并没有提醒,也不知道是他们都考虑到了,还是有人好心。他不在意过程,把四封一模一样的信交给四个人:“你们的任务是把这封信送到乐阳驿。”

    送信是驿卒的基本工作之一,他们并没有异议。

    “是,大人!”四个人回答地铿锵有力,把信慎重收好。

    寒冷的空气中,湿润的呼吸变成一道道白色的雾气。

    阮白带着人走出大门,在门口站定:“预备,跑!”

    四个人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阮白自己也翻身上马,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四个人的速度差不多,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用出了冲刺的速度,之后大概回过神了,开始变成慢跑。他们每天晨跑,从荒驿到顺阳关,来回二十里。这次的考试是从荒驿到乐阳驿,一共三十里,听上去好像是只差了十里地,可实际上他们对自己的体力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这两天半时间,他们大都花在和马匹熟悉,以及骑马上面。

    大周的马匹数量很少。他们只是辅军,哪怕是在家也没什么机会骑马,现在会的一两手还是汤信厚手把手教的。就这么点时间,哪怕有人天赋异禀也看不出来,更加拉不开差距,三十里的后半段,他们只祈求自己能够顺利骑着马走回来。

    楚昊策马走在阮白身边,为了防止中间两组人拉开距离发生意外,其实这一次的监考阵容十分强大。

    楚昊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阮白裹成包子状的手套上:“你不担心他们走丢?”

    每年的冬至过后,顺阳关这边基本上就已经封路了。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根本就不会传递消息。

    “总共就一条官道,能丢到哪里去?”这就跟以前出门,只有几条路;现在出门,不仅眼前全是路,还有高架隧道,一个不留神就能拐错。就这么一条道还能走丢,那简直就是路盲不足以形容,而且说明根本就不适合做驿卒,否则送信能把人给送丢了。

    楚昊策马靠近一些。他们现在骑的是战马,战马的性格普遍比较温驯,阮白的坐骑并没有产生什么反应,让楚昊顺顺利利地把阮白的包子手拢到掌心:“二弟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

    他总以为已经把阮白看在眼皮子底下,可实际上他错开眼的时间,阮白就能折腾出不少东西。像是他现在这幅手套,他就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做的。

    手套最里面是他用钩针钩的羊毛,上面覆盖上一层皮。原本他的打算就到此为止,可是试验了一下,这天气实在太冷。于是他又在皮子上再加了一层皮,里面还塞了羊毛,成品就是现在这样,看上去很丑,不过实在保暖。

    他拿包子手握了握楚昊的手:“这是试验品,不是很灵活。我再做一副新的,给你。”

    最后两个字把楚昊瞬间击中。从他认识二狗以来,一直都是他在主动靠近,甚至连表明心迹之后,他都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回答,现在这两个字是不是……是不是表示阮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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